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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平台机会

      见吴起确实不错,又有颇有名望的清虚子作为推荐,谈以正后来就找了一个机会,向鲁元公举荐了吴起。
    可是那时的鲁国三桓专权,鲁元公也不能一意孤行违背朝中意愿,终究是能力有限,只好暂时给了吴起一个低级官衔来做。
    但即使如此,吴起年纪轻轻,一来就做了官,在当时都很让大多数人不服气,这还是鲁元公知他是名师清虚子的徒弟而一力压制了下来的缘故。
    其实也是,自西周末年,平王东迁以后,王室势微,再没有控制诸侯的力量,各诸侯国之间互相吞并蚕食,最后只余七个大国及十余个小国诸侯。
    话说当时的鲁国也是弱小,地理位置方面也是恼火得很,东有大齐国蓄势待发,南是强楚国要一统天下,西为强盛的秦国虎视眈眈,赵在北就似一雄狮盘踞,燕位于东北就是卧龙,韩魏在中间就是饥不择食的饿狼。
    这些诸侯国都有其完整的行政军事体系,上至丞相,下至县衙小吏,均环环相扣,个中关系复杂千丝万缕,盘根错节纠缠不清。
    吴起一个小小异卫人,没有惊世的丰功伟绩作为夯厚的基石,想要以一穷二白的家庭身世在鲁国朝中立足,实在难于上青天。
    吴起的初任,在鲁国即使有鲁元公力挽,也不过是个管粮秣的小官,却也是得到了好多人的眼红而垂涎三尺。
    吴起不只一次跟田永华说:“我只需要一个平台机会!”
    但历史的舞台会为你一个小民搭建么?显然是不可能的,自古以来的舞台都是自己拉伙结伴自行筹资搭建的。
    别说那些,即使是后来的戏子翻身做了牛逼哄哄的主人,想要搭建一个戏台,却也是要牺牲一番代价的,比如后来的那些女戏子为了钱又有几个不是几陪来过的!
    所以,吴起都在奋勇力争。但即使是这么一个舞台,吴起却也是那么难以争得!
    每当回到谈公赠予的蜗居家里,吴起卸下人前的伪装,低垂着眉头,都会习惯性的双手用力互绞在一起。
    无尽的煎熬像毒虫噬心般折磨,啃食着吴起的心灵。当初跟儒家恩断义绝之时,就曾料想过这种局面,却不想没有显赫的身世想要建功立业却是如此地艰难。
    田永华理解丈夫的那一颗迫切需要上位的心理,别无他法唯有在他需要的时候默默地奉上一盅沏好的茶水,填补他无言以对的空白。
    田永华相信夫君吴起的才能,比吴起自己还相信只要给他一颗星点做跳板,他就能投射出太阳的光辉!
    田永华也想过,去齐国利用父亲的职权,让吴起在齐国就职建功立业。可惜的是前段日子里收到父亲的家书却说现在的齐国内乱也是多事之秋,她实在不愿意将他置于危墙之下于是不曾有过这样提及的机会。
    再说了,吴起的好强也绝对不会如此选择,所以田永华这种聪明女子自不会去做毫无把握的事情。
    吴起初来曲阜,虽然现在也算有个安身立命的处所,古有“既来之,则安之”的说法,吴起也因此在那一亩三分地里不懈劳作辛勤耕耘。
    吴起带兵很是敬业,任劳任怨兢兢业业,与士兵同吃同住,从来不把自己当作军官,士兵有什么难处,只要合情合理的,他都总是想方设法帮助解决,但是在赏罚制度方面纪律却是非常严明。
    起初,士兵们以为吴起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做做样子以后自会松懈,但那知道这一施行就成了规定。
    士兵们虽然接受接受吴起的帮助,可与他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自古以来“官是官,兵是兵”,向来都是如此,可时间长了,士兵们发现吴起一直与他们同甘共苦,不是做样子,因此都觉得吴起不错,也愿意听从他的号令。所以,操兵练武之时,吴起带的兵纪律严明,士气高昂。
    但吴起粮秣账簿上蹉跎的命运,终于被一封十万火急的奏报点燃了——齐已经宣战开始伐鲁!
    田永华坐在厅堂,都能感到曲阜街头巷尾中散发的焦躁不安,世人都在奔走相告:强齐来犯,兵临城下,鲁国危在旦夕!
    战事来了,吴起的机会也就来了,历史的舞台已在筹建,吴起的辉煌必将展现在世人面前。
    只不过这个敌人却是自己的娘家,如果和吴起仍留在鲁国,那么以后无论鲁还是齐谁盛谁败自己都是亡国之人。但田永华也想开了,这些都是天意,既然让自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夫君第一,娘家次之。
    仿佛为了对比他们的愁云惨淡,田永华的手因为无法抑制的兴奋而颤颤发抖。他终于等来了!等来了他的星点跳板!
    田永华想要走出门去,却发现无事可做,又只好走回来。抬头就碰见了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他在找她。
    他爽朗地笑,伸出手,摇她单薄的肩:“永华,我要去找人,请缨前线!”
    她“嗯嗯”地应着,像一个被纵溺一个孩子,脸上早已装不下盈盈的笑意。就在门口,她目送自己的夫君,翻身上马,踏上志在必得的征途。
    田永华从不怀疑这件事会有失败,但心底却总有一缕不安,就像午夜的幽灵魂飘游出来,让她心惊肉跳,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谈以正知道了吴起的练兵情况情况,觉得他很是个人才,而今又战事在即,就向鲁元公上奏,建议提拔重用吴起。鲁元公惊异于吴起的奇才,也有意培养吴起,然孟孙矩大夫却持否定意见。
    孟孙矩启奏的理由是“吴起,年纪轻轻在我鲁国无根无族,又身无寸功,若贸然提拔,恐军中不服。况且‘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虽然他得名师清虚子授业指点,理应有几分本事。但世事难料,我们总不能举一国之希望与他。再说,龙生九子而各不相同,又怎知吴起可胜此大任?事情是一步一步做着证明出来的,官位也是一步一步升上去的,他如今的职位,已经是君上恩德了。倘若交给他这个毫无作战经验的人带领大部队士兵迎战,那是在拿鲁国的安危开玩笑啊!望君上三思而后行啊!”
    “臣以为孟孙大人所奏有理,望君上为鲁国安危着想。孙子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并不知道吴起的作战经验如何,怎么能单凭他有名师指点以及一些人的言论就任命呢?”又有其他大夫附和道。
    鲁元公听到这些反对的话,闷闷不乐地一句话也都不说了。这些都是三桓之一的孟孙氏,他虽不是孟孙氏的首领,但说话也是秉承孟孙氏的旨意。鲁元公如果再议论的话,那肯定会有更多人反对了。
    谈以正回到家后,想起那些反对任用吴起的人的话,心中就来气。他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就来到丞相公孙府。公孙丞相这段时间身体有恙,因病没有上朝。
    “公孙兄啊,你这几日不上朝,没有人和我做伴,我孤军奋战,实在敌不过三恒的人啊!我向君上推荐吴起,他们百般阻挠。今天又在朝上驳斥了我一顿。君上难做也一声不吭,估计是碍于三桓的面子。”谈以正进门后,看到公孙脸色红润,自是大着胆子把这件事告诉他,诉苦起来。
    公孙却没有妄下结论,却是说道:“你且先把吴起叫来,我再看看这个人怎么样。”
    “好!”谈以正看到公孙如此干脆,从相府出来,就立马派人通知吴起了。
    吴起接到通知,更是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就到了相府,也没有和谈以正再打个招呼,就来公孙府拜见了公孙。
    公孙看到吴起来的这么快,心中已了解了几分。又和他谈论行军打仗之事,吴起都应答如流,而且颇有见地。
    这倒多亏了清虚子传的兵法,吴起若是倚仗曾申的仁义道德,恐怕公孙早就烦了。
    但公孙毕竟有病在身,不一会就累的慌,所以让吴起隔天再来相府一趟。
    吴起次日真是永诺而来,这样持续了两天后公孙的身体也有了好转,自此吴起日日都到相府谈经论道。
    公孙和吴起谈论了这么多时日,对吴起的才能也颇为欣赏,到了后来更是有种钦佩成分在内。
    公孙想着也为鲁国能有这样的人才而高兴。于是就在朝会上向鲁元公推荐吴起。
    鲁元公一听见公孙推荐吴起,顿时觉得理直气壮。孟孙矩等人看到公孙上表举荐,都不吭声了,毕竟他是鲁相,三桓对他也有敬畏的。
    于是,鲁元公不再犹豫,大胆地任命了吴起为大夫。
    孟孙矩回到府上,感到心情不爽。这时,正好古呈肖来拜访他。两个人就议论了起来。
    “君上如今要提拔卫人,还是乳臭未干的我们都不熟悉的吴起,看来是想培植自己的势力呀。”古呈肖首先说道。
    “事实如此,但话不可能这样说,毕竟君上正统。可恶的是谈以正那个老贼一直和我们做对,仗着有君上表妹的联姻,越发飞扬跋扈了。如今又把公孙搬了出来。”孟孙矩虽然不服气但还是知道轻重。
    “君上这次看来是真的想提拔吴起。如果真的让吴起立了战功,那时任命吴起,即便是你的家族,也没有什么阻拦的借口了。”古呈肖捋着胡须,深思道:“可惜,吴起的情况,我们还不是十分清楚。”
    “知道了也没有用,‘打蛇打七寸’,我们要找到吴起的软肋,才好下手,一步到位。”孟孙矩若有所思地看着古呈肖。
    “大人此话有理。”古呈肖佯迎和着说:“我听人说,吴起的妻子,叫田氏,名永华,是齐国人,乃是大夫田居之女。田氏如今手握齐国重权,已成无冕之王。如果能在这方面做些文章,倒是大有可为啊!”
    “怎么可为?”孟孙矩不解。
    “我们还需从长计议。”古呈肖对着孟孙矩狡黠地笑了笑,然后附到孟孙矩耳边嘀咕了起来。
    次日,三恒的一众大臣联名上书,吴起的任命又搁置了下来。
    吴起多方打听,最后还是鲁元公道出了原委,原来却是因为齐国现在田氏当权,而他吴起的妻正是田居之女。
    后有人又面授机宜的姿态指点吴起:“女人如衣服,不如就此划清界限,换得半世荣华。你看……”话音未落,一股寒意从背脊攀爬蔓延,伸出手脚,扼住他的咽喉,生生掐断他的话语几欲窒息。
    那是吴起。他在廊柱的阴影中怒目而视,宫灯的昏光在吴起脸上留下斑驳的锐气。当时那人就噤若寒蝉,被这样浓厚的杀气压迫得发不出一个字,眼睁睁看着吴起转身走出,消失在墨色的夜风中。
    吴起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尽了。房间没有点灯,起初他以为田永华不在,进了门才看见她蹲在地上找打火石。有暖意在吴起脸上缓缓荡漾,融化方才的寒气。
    这个女人,说起百家来,精得像狐狸,有时候却在琐事上犯糊涂。情不自禁地把手放到她的头上,正在点烛的田永华显然吓了一跳。转头看他,永华随即低垂眉头,颊上胭色浮现。
    他与她,都是内敛而冷睿之人,缠绵的夫妻柔情,还来不及细细体会,就夭折在此起彼伏的烈烈烽火中。
    她窘得厉害,推说渴了,要他去拿水。
    此时,吴起也才有空详思,今日那人的话语也是飘上了心头……
    虽然田永华的以往历历在目,但时者运也,吴起知道如果错过了这一次机遇,或许今生自己再也无望封侯。
    于是那人的话语在吴起的心头开始萦绕,想着自己告别老母之时的誓言,即使母亲离世自己也没有回家奔丧,更有违儒家仁礼被逐师门……
    想到这里,吴起就是满腹不甘,以前好是希望上苍能给自己一方平台,而今机会倒是有了,但却不想又是一个夹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