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不缺狂蜂浪蝶
腰腹处,一个月牙形的褐色痕迹隐约可见,大概是胎记。
他看起来并不像是中了尸毒的样子:走路稳健,精力旺盛,笑容依旧邪痞,只是那张带着某种纹路的面孔和猩红的眸子昭示着他确实中了尸毒。
莫非是还没到晚期?或者是晚期?像是垂死挣扎,回光返照?
啧啧啧,真是可惜了这身皮囊,长得这么好看······
朱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忘了曾经如何被虐待,威胁,此时只呆呆地看着这具距离越来越近的白花花的肉体。
“真是色猪一只。”他赏了她一个板栗,痛的朱野破口大骂。
宋肆拎着它的一只蹄子,朝溪边走去,朱野如临大敌:糟糕!
她的处、女浴就要交代在这了吗?
还没缓过神,自己已经被抛掷半空中,稳当当落入溪水中,呛得她大口大口地咳,这该死的道士真是没有一点人性,他颠覆了她对道士一贯的形象。
残忍,无情,以捉弄被人为乐,同时没有半点渡苍生的慈悲之心,怕死,自私,软弱······
“咳咳······猪猡!混蛋!去死!咳咳······”难听的猪叫声响起,伴随着宋肆跳入清澈见底的溪水中的扑通声。
溪水并不深,只没到他的胸口,但是足够淹死一只手臂般粗的小野猪,朱野几乎以为自己死了,她不断地沉没,不断地沉没,她睁着垂死挣扎的眼睛,看着水面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看着那灿烂的太阳,七彩华光在水中折射成扭曲的射线。
浅浅的翠色,金色,橙色交织。
窒息感和脑袋的眩晕感袭来,下一秒她已经被一只手抓了起来。
“咳咳——”一触空气的刹那,她本能地呼吸着,脑袋一阵酸痛,她不想挣扎,只是呆呆地盯着周围的山峦,细草,树木,还有那些沐浴在流金般的阳光下的花儿。
“死了?”宋肆笑得嚣张,“这么弱你怎么好意思投生到猪身上,啧啧啧,”
朱野冷冷地瞪着他,没有说话。
该死的宋肆,她总有一天要让他真成送死!
宋肆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能感觉到来自这只小猪的恶意和恨意,那双带着湿意的通红眸子泛着人才有的冷意。
“生气了?”他逗着它,点了点它的头,“真生气了?”
朱野转过头,不去看他,这样恶劣的人,恐怕会在她没找到穿越成人的方法之前就会死在他手上!
出了刚才这事,她下定决心下次绝对逃得远远的!她再也不会犯贱地自动送上门,仅仅因为他在僵尸抓过来的时候推开了她!
该死!
“你这小野猪还挺有脾气的嘛,”他将她掰了回来,“快点说话,不然道爷我······我不找吃的给你了!”他本来还想说淹死它,但看到它眸子里的冷意和恐惧,没再提这事。
说完宋肆才觉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这又不是人,而是一只猪,也许是开了灵智的猪的,但是仍旧改变不了它是猪的事实。
妄想一只猪开口说话?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朱野高冷地扫了他一眼,理都不带理。
他摇晃着它,又是抓它的脑袋又是挠她的肚皮,朱野仍然岿然不动。
神了奇了,这死猪还敢有脾气,莫非是雌性的不成?因为在宋肆的印象里女人脾气变幻莫测,今天还对他死心塌地,明天就跟陌生人一样。
其实宋肆不知道的内情是,在他横行街道小巷的时被他(明里暗里发出过某种讯号)勾引不少上至五岁女童,下至八十老妇,对每个人都是嘴巴很甜,称其为“见过的最美的人”,为争夺此称号,凡他称呼过的人每日巷战,口水战不休,于是落败者们渐渐清楚这是宋肆一贯的把戏,此人太过花心,油嘴滑舌没个正形,所以都下定决心不再理会,而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不再理会”只是引宋肆重新关注罢了,重新夺回“见过的最美的人”的称号罢了。
虽然宋肆对于她们突然的冷漠感到奇怪,但是宋肆向来不缺狂蜂浪蝶,所以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