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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夜访何人

      晚宴结束,出来时见天已全黑了。
    临走前湘国五皇子还非要拉着钟离卿拼酒量,谁曾想不过几杯便躺倒在地,被随从一个抬腋下一个抬腿给抬了回去。
    和亲没成,酒量也没拼过,这五皇子此行也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了。
    回了凤仪宫。
    由于洛墨对待内侍们始终是持有以人为本的原则,且觉得守夜无甚必要,自个又不是手足无能者,何必事事要人伺候,所以整个皇宫里便只有两座宫殿的主子无需守夜。另一个自然是承乾宫。
    钟离卿睡得比谁都晚,有时甚至彻夜不能眠,难得清闲也可能做噩梦,哪里需要谁人给他守夜,便都给遣了去歇息。
    沉重的发钗一个个拆下来放置在身前的妆台上,本是柔顺的长发也因长时间的盘发而打了折,洛墨低下头慢慢解开发丝间的结。
    乌黑的发搭在褪去盛装的金黄色里衣上显得尤为亮丽,拾起木梳耐心地一点点打理。洛墨看着镜中的自己,很是满意。
    褪去盛装,回归自然。
    这是每天她最喜欢做的事。
    然而镜中右下角的忽而一晃使她皱了眉,好端端地铜镜为何会晃,妆台上摆放的其他物事分明好好地,自己也并没有碰到铜镜。
    大概是自己看错了?
    罢,今日太累了,梳完发还是赶紧上床歇息好了,省得再看花眼。
    不一会儿,完成梳发,洛墨刚把木梳放回妆台上,殿内的灯烛霎时间全部灭了。
    洛墨陷入了一片黑暗。
    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手里的木梳还有些温度,洛墨知道铜镜距离自己很近,但她不敢看,仿佛看了就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似的。
    莫非是有什么非自然生物来访?
    洛墨感觉自己的手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然而闭着眼等了许久,周边也不见什么动静,想必是个有点吓人的巧合罢。洛墨松了口气,站起身,打算摸着黑回到床铺上。
    就在这时,殿内某处传来了‘咚’地一声,似是重物倒地。
    要不要去看看?
    向声音发出之处迈了一步,手里还持着未来得及放下的木梳,洛墨不得不承认儿时逃避身体锻炼是个多么大的错误,莫说现在手无寸铁只有把梳子,便是给她什么神兵利器恐怕能拿起来已会费掉不少力气。
    龟缩在原地不是她的性子,便一手拿着梳子作为给自己壮胆之用,一手在黑暗里摸索着以防撞到什么东西。
    诶?明明记得声音传来的地方就在这里,难不成自己听错了?怎会什么都没有。
    洛墨又继续向前走了一步,却踢到一个既软又硬的东西。
    说它软,脚尖的感触分明,可说它硬,又不似石头那般坚硬。
    洛墨只得蹲下来试探着摸了摸。
    却摸到了一只手。
    “啊!”忍不住惊叫出声,立马快步后退几步。
    竟会是个人。
    那人躺在原地没有半点动静,洛墨只得小心凑过去悄悄推了推,仍是无甚反应,好在耳边传来了微弱的呼吸声。
    幸好,是个活人。
    但是似乎受了极重的伤。
    无论如何,先将灯烛燃起来,看看再说罢。
    ……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
    应该不算罢,毕竟上次遇见只是巧合,人家还好意救了自己和荔枝一命。
    竟是林陌!
    若是一般人,救便救了,然而一旦目标换成了陌陵的首领林陌,这事便极为难办了。
    先论其本身喜怒无常,那次自己大发善心想去扶他起来还被以目光威慑,而自己刚才踢到的物事形容其硬便是因其全身肌肉紧绷着,即使整个人已不省人事,对周遭也有极强的防备心。万一救了再被反咬一口怎么办?
    不过说来这人身上总是有不合常理的地方,中了那么久的毒不但没死还一连杀了八个人,昏迷后肌肉还能派上用场,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再有,他是陌陵的首领。殊不知此次重伤是否因为仇家寻仇,若自己救了还将左丞相府甚至大昌给扯了进去可要如何脱身?只有自己一人便罢,什么都不必担心,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身为一国之母,洛墨的肩上扛着半个大昌,而那陌陵拥有着覆灭一整个附属小国的实力,那么它的仇家呢?又会有着何等实力?
    管这种人作甚,恐怕还可能被狗咬吕洞宾,况且上次恩已然报了,他是救了自己没错,但是自己也将他送去了医馆解毒,可以说两不相欠了。恩。
    洛墨如是想着,决定已作出,便转了身一步步向着床铺的方向走去。
    他若是死了,明早便叫人处理了说是遇到刺;他若是没死,想来认出这是什么地方自会自己离开的。
    这短短的一段距离却走得越来越慢。
    怎么偏偏叫我遇上了这种事?林陌这小子躺哪里不好非要躺在我这凤仪宫,还是本宫的寝殿里?啊?为什么一定是你林陌?!
    唉。
    转头去妆台旁的柜子中取出一个木匣,幸好闺阁时期总是淘气,身上摔伤不断,娘亲在自己进宫前便收拾了一整个匣子的药物作为应急之用。
    洛墨现在不尽感激娘亲的先见之明。
    提着木匣走到昏迷的林陌跟前,将其打开来,里面的纱布、各种药物一应俱全。
    他的伤口主要在腹部,一道七寸长的口子横亘在其身上,且口子不浅,借着烛光甚至可以看到内部构造。这应是他的昏迷原因了,失血过多,再加上之前中的毒以及身上伤口还没好完全。
    轻轻扯开其衣带,不是怕弄疼他,而是担心自己动作大了将林陌给惊醒,再被他给当成图谋不轨之人,那么自己可就糟了。
    虽说现在这么做是要救人,可是洛墨心里平白有点别扭,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仿佛自己不是在救人,而是对其有什么不轨之企图……
    洛墨干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这无缘无故的念头,然后低声默念:
    救人要紧,
    想恁多作甚。
    伤口还在持续不断地出血,洛墨尽可能加快自己手上的动作,终于将外袍解了敞开,一件件,再到里衣。
    里衣解开后,健壮的胸膛完完全全地暴露在洛墨眼前,由于附近的灯烛只点了一支,洛墨与其胸膛的距离不算远,故而若有不知情者在此定会以为皇后娘娘将那男子压倒并要行不轨之事。
    纱布取出来,正要擦血,洛墨的脸变得通红。
    而躺在地上的林陌双眼已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