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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小别胜新婚

      又坐了会儿,听得青提出言道“对了,娘娘,那杨氏自那晚之后人变得安分许多,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
    “恩,她是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该做什么,什么时候自己不该做什么,不应染指的东西坚决不去触碰,这是我最欣赏她的地方。”洛墨道。
    “是。”
    “不过,不要放松了警惕,继续着人盯着。”洛墨继续道。
    二人提到的杨氏自然是杨嬷嬷了,自打那晚杨嬷嬷一跪,对洛墨一方投诚以后,洛墨便交给了青提一个任务,那就是盯着杨嬷嬷。
    投诚归投诚,可真个做起来又是另一码事,故而在能够完确定杨嬷嬷对己方没有异心之前,警惕仍是不可放松的。
    被人背叛这种事,前世有一次就够了。
    洛墨可不想重蹈覆辙,一点都不。
    “对了,娘娘,等荔枝去了北地,届时咱们凤仪宫还缺个掌事宫女,到时可要把阿柠调回来?毕竟知根知底奴婢又放心的自己人就那么几个,双胞胎姐妹自是不行,那么合适的就只有阿柠了。”
    “你自行安排吧,从凤仪宫提拔人上来也可。”洛墨吩咐道。
    “恩。”
    闲话的功夫,阿靖已经就着洛墨拉着的手臂往前爬了,先是腿再是肚子,后来就直接用软软的小手半环住了洛墨的腰,进而将脑袋贴在了洛墨的腹部。
    似是在听,又不似,总之瞧着颇为用心的模样。
    洛墨也没作干涉,就盯着小家伙的一举一动,或是张开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肚皮,或是口中阿阿的不晓得在说些甚么,待其想来是体力耗尽了小身子就那么贴着,才抬起一只手来掐了掐那柔嫩的小脸蛋,问道“听到什么了么,阿靖。”
    闻言,阿靖小脑袋往上转了转,看了洛墨一眼,又阿阿了两声。
    “你这么说,母后可是听不懂的哦。”好笑地戳了戳阿靖已经长出来不少头发的脑袋瓜,洛墨柔声说道。
    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也能与小孩子说话时时柔声细语了呢?洛墨不禁在心里这么问自己。
    是从罗婧那个不负责任的母亲手里接过大皇子阿靖开始,是从得知自己再次怀有身孕开始……还是,仅仅因为那个让她愿意重新敞开心扉接纳的男人,钟离卿呢?
    大概都有吧,而其中还要属后者所占比例居多。
    毫无疑问,这是一件很值得庆幸的事,这种感觉就像是不慎失足掉下了深渊、正当你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那个人出现了,伸手将不断坠落并惧怕着的你拉了回来,不仅如此,还朝着你露出了如沐春风的一笑,轻声安慰你道别怕,没事了,有我在。
    钟离卿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顺境或逆境,他总是拥有着能够让身边人同他一样安宁下来的实力,是世间罕有的独属于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度,更是身为一国之君久处上位的威严与沉稳。
    难不成这就是曾经娘亲教给自己的‘小别胜新婚’?
    暗衬有理,然后便手上一发力,将阿靖给提溜起来抱在怀里,同时不忘护住其颈部以防受伤,然后便出了屋门,到庭院里晒太阳。
    才坐到石桌旁,那一黑一白两只猫儿就跟约好了似的,甩着身后毛茸茸的大尾巴就往石桌方向走。
    瞧见是自家汤圆在前,那黑猫儿粽子在后,心说二者的家庭地位算是确立了,于是洛墨坐在原处没有动,而青提则走近些,更靠近洛墨了。
    若有人仔细观察,定能够发现这名看似闲适的侍女其实身肌肉都是紧绷着的,一旦发现有什么风吹草动,青提就会第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作出反应,以保证自家娘娘与大皇子的安。
    好在白猫儿汤圆是个省心的,其始终待在靠近洛墨与阿靖的那一侧,根本没有留给黑猫一点机会来直接接触二人,将两者之间的距离保持得很好。
    于是洛墨垂下胳膊,好好地‘奖赏’了自家汤圆一番,这个奖赏说的自然就是顺毛了,尤其照顾到脑袋和下巴,使得猫儿呼噜呼噜的,好不乐哉。甚至后来汤圆还肚皮朝上打了个滚儿,直接将那同行的黑猫儿晾在一边,看得黑猫儿幽怨地连声喵喵个不停。
    又在庭院坐了会儿,洛墨便把阿靖交给青提,让青提带着阿靖去找杨嬷嬷,而自己则带着荔枝到爹娘的院子里去了。
    回府的日子固然愉悦且轻松,可洛墨身为一国之母,能有这么些闲暇已经算是百年难得一见了——便是如斯惫懒而自私的太后在当皇后的时候也是从未得到过半日的休息,所以,半个月后,洛墨决定回宫。
    即使钟离卿的原话是她愿待多久便待多久,可那是他钟离卿宠着自己,并不代表自己就可以真个任由妄为,否则便真成了太后口中的恃宠而骄了。
    走前再随娘亲修习一番各类技艺罢,也给自己找些借口能赖在爹娘身边时间长一点。
    泥土的芬芳入鼻。
    先前的大雨虽歇了,可那无根之水已缓缓渗入到因天热而略带干燥的泥土里,使得种植在土壤上的各式花草都得到了不少滋润。这里的花花草草都是由娘亲每日亲自侍弄的,不仅长势极好,那恣意优雅的模样也属大昌罕有。
    穿过前院,走入摆满了悬吊着的盆盆杜鹃的长廊,没有浓郁到近乎令人窒息的香,没有明显到足以吸引目光的艳,每一朵花就那么乖觉而安宁地开放,初一踏入,便觉得身心都受到治愈。
    同样是群芳竞秀,同样给人视觉以冲击,此地却与曾经的嘉延宫有很大差异,然其中最为称道的还得是主人的照料方法。
    阮红袖是喜那玫瑰没错,每每其宫里新栽也是挨个过眼挑选的,可要说浇水修剪等等琐碎而繁杂的事务就要部丢给内侍来完成了,自己做出的努力少得可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再论洛墨的娘亲,那便是将耐心善心纷纷融进点滴水中,花草的每一细微变化都在其眼皮子底下,就如看顾幼童的母亲,不论是孩子哭了闹了笑了,还是孩子饿了累了尿了,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说是同时养了诸多孩子也不为过。
    当然,对此,娘亲的原话曾以书信的形式传达给洛墨,大概意思便是女儿不在身畔、相公政务极其繁忙,便只有将心思多放在闲事儿上聊以度日,而时间久了,自然做起来也能够得心应手些。
    娘亲总是这般自谦,洛墨这般想着,以指腹掂起一瓣红白相间的杜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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