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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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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章 猫
    茶室中, 地龙烧得正暖。
    没有碳暖“哔啵”作响的声音,只有水壶中煮水的声音,而后是水沸后沾上壶沿干涸处的“嘶嘶嘶嘶”作响声。
    分明寂静,便声声入耳。
    这寂静中, 除却这水沸声,便只有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声。
    钱誉眸间透着黯沉, 蛊惑,又似有几分若有似无的清明在其中,“苏墨……”他唤她,好似声声让人沉沦。
    “嗯。”她应得也轻。
    四目相视, 似是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
    这一刻, 脑中除了“嗡”的一声,便似是只有空白一片。他伸手抚上她的蛾眉,脸颊, 仿佛将她细细打量于心。
    她也不阖眸, 而是凝眸看向他温柔又带了几许诱惑的目光,感受他的指尖由她的脸颊滑至她耳后,修颈, 锁骨,直至柔和高耸之处。
    她嘤咛出声, 羽睫都微微颤了颤。
    他喉结微耸, 俯身, 如蜻蜓点水般吻上她的额头, 双眼……
    温润的气息贴上她的双眼,她不得不阖眸。
    阖眸时,那柔和润泽又自她的脸颊处轻轻一点,继而是修颈,锁骨……
    她攥紧掌心,不敢睁眼。
    他目光企及之处,微微一滞。隐在她外袍下,若隐若现的白皙肌肤,因着呼吸而起伏,隐隐露出两道细细的红绳,红绳一头交织在颈后,一头便连着肚兜。肚兜上鲜艳而绣制生动的如意花卉,正好与高耸处,似是透着说不清的诱惑……
    钱誉幽幽垂眸。
    喉结处微微耸了耸,忍不住一股无名的燥意窜上喉间,只得又扯了扯衣领,吐出口中一股浊气,浓厚的念想分明在作祟。
    明知不是时候,眉间仅剩的几许清明也在她青丝沾染他脸颊的时候,堙灭殆尽,他眸间只剩她眼中那道动人心魄的目光,他不止一次得肖想过她,也知晓再接下来自己要做何……
    只是眉头微蹙,心中奈何,猜不到她日后可会恼他?
    钱誉心中一声闷哼,低声开口道:“你若明日便能嫁我,我们……”
    话音未落,茶室外,婢女阿鹿的声音自苑内传来:“少东家,曲老板来了。”
    阿鹿的声音打断了屋内的绮丽宁静,也打断了钱誉方才已失了理智的欲.念,他脑中忽得清醒,阿鹿来得正是时候,他都险些失了准则。
    钱誉撑手坐起,缓了缓情绪,问道:“请曲老板明日再来。”
    阿鹿似是顿了顿,又道:“少东家,曲老板说明日便要离京回乡,怕是要三月才会回京,他今日是专程来府中拜个早年的,说是先前去了新宅那边,没见到东家,才又往老宅这边来的……”
    阿鹿娓娓道来。
    爹不在新宅?钱誉眸间慢慢恢复了清明,平静道:“请曲老板来一趟苑中,我在外阁间待客。”
    阿鹿并未觉得旁的异样,在苑中福了福身,轻声应了句“是”。
    阿鹿离开的脚步声响起,白苏墨也似是从早前的迷乱中回过神来,她也撑手坐起,刚好碰见他转眸看来。
    她衣衫凌乱,青丝也乱,气氛份外有些尴尬。
    她瞥目避开,轻声问道:“可有妆台?”
    他笑了笑,牵她起身:“茶室可去寝卧,我寝卧有铜镜。”
    寝卧……
    白苏墨脸色涨红。
    他已领了她往茶室后身的小门处去。
    茶室是有小的步廊通往南山苑的寝卧的,步廊两侧虽无遮掩,但周遭郁郁葱葱的长青植物将步廊中遮挡得严严实实。
    这处步廊又惯来只有钱誉会用,旁人都不会来。
    很快,便从茶室到了内屋的寝卧中。
    冬日的衣裳后,只得脱下外袍和中衣……
    白苏墨眼中难色,顿了顿,低眉不敢看他,只道:“我要用下屏风换衣裳……”
    她想让他出去,可毕竟这里是钱誉的寝卧,他若出去了,旁的丫鬟小厮来了怎么办?她也想说“不许过来”,可话到唇间,又咽了回去。
    钱誉不是这样的人,她若是说了,便才是一根刺。
    白苏墨心有戚戚。
    钱誉心知肚明,便背过身去。
    白苏墨心底微舒一口气。
    可即便背过身去,气氛也显尴尬,白苏墨又不好开口,钱誉便背着盛,寻了话同她说。
    她心底未松,一面应声,一面宽衣。
    钱誉果真也未回头。
    只是这等场合,便是寻了话说,也多少有些尴尬。
    他只得硬着头皮寻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说,手中把玩着木架上的陈设,只是说到哪里,手中没怎么注意,玉制的花瓶险些坠地,他反应敏捷,一手接住。口中一声轻叹,却发现业已转身。
    正抬眸,刚好看见屏风后的模糊身影。
    其实隔着屏风什么也看不清,只是屏风后窸窸窣窣得穿衣声传来,她又在不停说着话,似是想掩饰当下的窘迫。
    钱誉笑了笑。
    所幸环臂,隔着屏风看她。
    白苏墨一面说话,一面加快速度穿衣裳。
    可平日里都是流知和宝澶替她更衣,多少有些够不到的地方,白苏墨眉头微微拢了拢,不是这么巧合,将好够不到……
    白苏墨心里微恼,伸手,垫脚,有些促狭,可仍是徒劳。
    但便是如此,口中的话都没有停过,怕钱誉觉察。
    可稍许,实在有些徒劳,心中万分懊恼时,忽觉身后气息宁静,一头盖过的她的身影,自身后伸手替她解围……
    钱誉……
    白苏墨微楞,可她还在穿中衣,他怎么……
    白苏墨脸都涨红。
    他却笑,一面替她牵衣裳,一面吻上她的侧颊,嘴角微微扬起,打趣道:“白姑娘,你落水的时候是我救上来的……”
    白苏墨全然怔住。
    落水?言外之意,该看的都已看过了。
    白苏墨的脸彻底涨成了紫红色。
    手中的动作都僵硬了。
    有人便趁势代劳,事后,还不忘轻笑,拿外袍给她披上:“别出神了,怕着凉。”
    白苏墨未及反应,却果真很争气得喷嚏一声。
    钱誉眸间笑意更浓,却是蹲下,给她牵裙角。
    白苏墨也跟着笑笑。
    等衣裳换好,又到铜镜前梳妆。
    内屋中有铜镜,虽不如姑娘家闺房中的精致,却也足矣修饰形容,梳发别簪。
    钱誉在她身后莞尔打量。
    她在铜镜中亦能看见他嘴角的轮廓。
    稍许,她放下手中木梳,又将方才取下的簪子插回发间。
    平日都是流知替她梳妆,她别好发簪,又来回转头,在镜中看了看。
    钱誉握拳轻笑。
    她微恼:“钱誉!”
    刚开口,苑中却有连串脚步声,似是从苑中到了外阁间内。
    内屋和外阁间就一帘之隔,白苏墨噤声。
    外阁间里,是阿鹿招呼的声音。
    是曲老板到了。
    “我去去就回。”钱誉照旧俯身,亲了亲她脸颊,掀起帘栊,自内屋去了外阁间。
    白苏墨心虚,赶紧躲到先前的屏风后去了。
    外阁间内,曲老板和钱誉寒暄。
    听声音,曲老板因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早前在骄城,她其实便见过钱誉应对骄城的商贾,游刃有余。如今在燕韩京中,本就是钱家的地界上,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白苏墨没有放心思去听他二人说话。
    这里是钱誉的寝卧,自己在这里,白苏墨总觉几分忐忑和惶恐,又怕人听见,更不敢吱声。
    屏风后便是钱誉的床榻,她咬了咬唇,还是自屏风后出来。
    脚步很轻,又隔了一层厚厚的帘栊,也传不到外阁间去。
    外阁间内依旧是曲老板和钱誉的说笑声,她百无聊赖,寻一处坐着又觉拘束,便轻手轻脚在他房中各处看看。
    外面相谈甚欢,哪里这般容易发现她?
    慢慢的,她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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