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
“祖母……”
“去吧……别想着什么出格的事,学那些个平头百姓反抗什么,四王爷不再了,大将军府已经大势已去,灭族在所难免,你的父亲你也知道。出了事,没有人会护着你。多想想督察府,想想你阿姐,你也不想他们受到连累,若是真的出了事,别怪祖母没有提前和你讲。督察府也不会插手,只会把你推出去保一大家子平安,明白了吗?”
叶安安一僵,叶老夫人一针见血的说中她所思所想,本来真的有意前往皇宫门口同那些个百姓长跪不起,凭借神女的名头,号召百姓,请求皇上宽恕大将军府。祖母如此一说,顿时犹豫不决,不敢轻易断言去否。
“多谢祖母一番教诲,孙女明白。孙女告辞,不打扰祖母休息。”
“嗯……”
待叶安安走后,叶老夫人方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此事她也拿不定个主意。
福嬷嬷上前一步,询问道:
“老夫人,我们真的不帮叶四小姐?万一……”
“不能帮,既然两头都存在风险,老身只能选择风险最小的,皇上的一番作为,已经说明了心中所想,决意铲除大将军府,无论谁说都无济于事,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况且……叶四丫头对督察府不亲,没有理由压在她身上。”
“老夫人,皇上如此做会不会寒了老臣得心?如今都在御书房门外跪着,而且若是激怒了仞老将军,真的起兵反抗,南疆边境数十万大军,攻下一个长安绰绰有余。”
“可是……大将军府的家眷全在皇上手中,更何况仞老将军此人忠于天泽,到最后也不好说。走一步看一步,你时刻观察朝廷得动向,以及南疆边境的动静,随时同我汇报。”
“是,老奴明白。”
叶安安沉默不语,一脸黯然得走出南苑,外头的阳光热烈,却也照不进心口。
月一见叶安安出来,急忙忙迎了上去。
“小姐。如何?老夫人可有说什么?”
“没有,只是告诫我不要插手不能管的事,将督察府连累其中。”
“老夫人怎能这么说呢?督察府也因为小姐得到大将军府的关照,如今,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月一,不要多言。老夫人是个明白人,明哲保身,她无法拿整个督察府做赌注。能够直面同我说明,已经是对我的关照了。余下的。我们自己再想办法。”
“小姐……大将军府是不是真的完了?我们该怎么办啊?要不我们也同大将军脱离关系?明哲保身?”
叶安安顿了顿,停下步伐,直勾勾的盯着月一,不敢相信她能说出这番话来,却又能有些理解。
月一望着叶安安隐晦不明的眼神,心头一惊,立刻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赶忙改口道:
“小姐……奴婢也是怕连累到小姐。没有别的意思。”
“我明白,如今的时局变幻莫测,谁知道上一秒高高在下,下一秒说不定就会跌落尘埃呢?”
“小姐……”
“别急,让我再想想办法。乌归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
“回胧月阁吧,你再出去探探消息,再做打算。”
“小姐,我们为何不给仞三公子写信?告诉他长安的现状?让他回来解决困局?”
“月一……我们不写,自有人会写,况且这一出了事,全城戒备。你看今日有哪只鸟儿能飞出长安的?一旦回来……必死无疑。去吧……”
“是,奴婢明白,奴婢这就把如初坊的下人散出去打听消息。”
“嗯。”
皇宫
司徒敬给君龙泽诊断刚回到自己在皇宫一处偏僻的住处,一入门,便看到蟲蛊的稳坐高座喝茶的身影,心头一惊,急忙忙关上大门。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听说你为皇上诊治。没有想到过的不错。”
“有什么事?说吧?你不会来看看老夫如此简单。”
“这回你真的猜错了,就是来看看你布下的局,输的有多么惨状。”
“输?”
司徒敬轻笑一声,慢慢的品品茶水,浑然不在意。
“难道不是吗?司徒……别逞能了。大将军府要完了,你的计划怕是要落空了,不是老夫说你,朝歌已经灭亡了,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你知道的。大将军府完了,同老夫何干?只不过是一个可用可不用的棋子。”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还别的打算?怎么可能,当初你选择那张脸的时候,不就是看重与大将军的关系,将其收为己用?”
“确实,打算借着大将军府对小姐的支持,一步一步扶持贼人上位。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大将军府虽好,但是太过于忠心耿耿,用不了了。况且贼人还不能露面,普天之下,尚未一统,就不只老夫一人在谋划,既然出了差错,有人先老夫一步,何不顺水推舟,静观其变。”
“果真是司徒敬,城府之深。不能让人小瞧半分。只不过……仞家军可是个好东西。”
“你可知虎头玉佩?”
“大将军府嫡系子方能有,代表大将军府的身份,可以号召仞家军。”
“诚然,如今它就在老夫的手上……等到时机成熟,仞家军会助老夫一臂之力。”
“司徒敬……真是越发看不懂你的棋局,杂乱无章,却又有条不紊。你给君龙泽看病为了什么?置他于死地?”
“可以这么说,老夫要让他死在老夫的手上,只不过……这场皇位之争的游戏还没有完,老夫需要保住他的性命。”
“没意思,白跑一趟……”
“你没有白跑一趟,可以留下来看看不可一世的大将军府是如何诛九族。老夫若是没有记错,大将军府在当年的朝歌一战时可是冲在最前头的,风光无二。”
蟲蛊深深大吃一惊,警惕的看着司徒敬。
“你是顺着棋局变化,还是早已设局想要大将军府一族的性命?!这样天泽就失去一大臂力。”
司徒敬轻蔑的从茶杯中抬起眼眸,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震惊的蟲蛊。
“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