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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

      待黑乎乎的人影消失,二夫人方才开口问道:
    “送去了什么?”
    “一份逐渐击垮叶安安的礼物。”
    “礼物?你能送什么礼物?”
    “不过是一具尸体而已,胧月阁一小厮在回来的路上被马车撞死,我好心给他们送了回去。”
    “被马车撞死……死的但是真巧。”
    “世间巧合的事太多,母亲又何必在意?”
    二夫人缓缓勾勒着嘴角,漫不经心的询问道:
    “明明可以一剑杀死的人,你为何留着她?倒不如直接解很恨。”
    “母亲此言差矣,一刀倒是痛快,而不能解恨,若是恨一个人,就要慢慢折磨她,让她尝受我所经历的痛苦,千倍百倍,方才罢休。”
    “呵……”
    二夫人不屑轻哼,也不知叶安歆怎么想的,让叶安安在胧月阁过的好好的,杀几个人,就是解恨,莫不是昏了脑袋?!
    “母亲,不以为然?”
    “自然,确实看不出你怎么折磨她?你所谓的折磨就是把她关在胧月阁里,足不出户?”
    “非也……常言道,三十六计,攻心为上。真正击垮一人,便从一个人的内心开始逐步瓦解,方为最为痛苦。”
    二夫人皱皱眉头,瞧着叶安歆眉角带笑的模样,转转手中的茶杯,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罢了,叶安安是你的囚犯,随你怎么弄,只要不碍着我的事便好。”
    “母亲放心,女儿自有分寸。”
    掂量着叶安安内心的城防差不多瓦解,还需要再增添一把柴火,彻底烧毁这最后的堤坝。
    缓步而出,寻一黑衣侍卫。低语几句,既然开始,便不死不休。
    日落黄昏,天边的布满了霞云,长安街头人声鼎沸,这豪门大宅的恩怨从来不让他们失望。
    胧月阁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什么生息,院子里头的花草肆意野蛮生长,无人打理。
    “吱呀……”
    木门缓缓打开,叶安安缓步而出,阳光柔和了许多,不再那般刺眼。
    正在打扫得月一和月末两人见叶安安一出来,微微一怔,月末手里端着的水盆一顿,脚踩着的那片鲜红的血迹还未褪去。
    “小姐,天色冷,你怎么出来了?”
    “屋子里闷,想出来走走。”
    “小姐,披风缝好了,奴婢去给你拿来。”
    “好。”
    月一快步回去拿缝好的披风,叶安安缓缓走到月末身旁,迷茫的问道:
    “天气冷,为什么还要洒水?”
    “因为……因为……小姐,这是用过的水,瞧着土地有些干裂,所以……所以洒些水……”
    月末有些哆嗦,慌乱不已,月一不在身旁,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
    “嗯。这地上怎么有些红?好像……好像是人的……”
    最后一个字尚未吐出,月一捧着披风匆匆赶来,抢在叶安安之前说道:
    “小姐,这是奴婢捣花的汁水不小心染了清水,想要倒掉的时候又不小心弄洒在这里。”
    “原来是这样……月一,桂花晒好了吗?什么时候做桂花酿?君乾最喜欢喝桂花酿了,等他回来好喝啊。”
    “小姐,四王爷什么时候喜欢喝桂花酿?不是小姐喜欢喝吗?”
    “骗人……我喜欢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喜欢的应该是琼枝玉叶……天色这么晚了,君乾怎么还没有回来?不是说要带我去见神医爷爷吗?”
    叶安安自顾自的说道,小小的眼神中闪现着渴望,好似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般。
    “小姐!你在说什么?什么四王爷?什么神医爷爷?小姐,你醒醒,奴婢是月一啊!”
    月一顿时慌了,握住叶安安的肩头,看她看向自己。一股不好的感觉慢慢升起弥漫扩大。
    叶安安怔怔的看向神色紧张的月一,莞尔一笑,皱皱鼻子。拉着身旁月末的手,嘟囔道:
    “月一,她是谁?怎么那么凶?胧月阁何时来了这么个嚣张跋扈的丫头?”
    月末一怔,眼神从叶安安身上瞟向月一,愣在原地,小姐这是怎么了,她是月末啊!怎么会认成了月一姐?
    “小姐!奴婢才是月一!月一啊!她是月末!”
    “你这个小丫头小点声,我的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谁是月末啊?你是月一,她是谁?你这小丫头想进胧月阁倒是有趣。”
    月一顿时急了,急忙忙扯开叶安安拉着月末的手,攥着叶安安的手,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说:
    “小姐!你看看我,我才是月一,我五岁的时候就被买来陪你,到现在已经十多个年头了,你怎么能不认识奴婢呢?”
    “你都在说些什么啊?你弄疼我了。”
    叶安安委屈的抽出自己的手,上面有点红印子,陌生的看着快要崩溃的月一一脸的无奈。
    “小姐,是奴婢不好。可是奴婢才是月一啊!月末,你说,谁才是月一?!”
    愣在原地的月末被拉扯过来,立马同叶安安解释道:
    “小姐,你是怎么了?她才是月一姐,奴婢是月末啊,还是小姐你给奴婢取得名字。”
    “小姐,你听,她说了奴婢才是月一,她是月末,你这是怎么了?一觉醒来怎么就糊涂了呢?!”
    “你们都在说些什么?!我只不过遂君乾去了南部治理水患一趟,这胧月阁怎么变了个模样?还有你……”
    说着,拉着月末的手,用手覆盖在她的额头上,似乎也不烫啊?
    “月一,你这是怎么了?我只不过出去一趟而已,你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呢?还给自己改名?不过月末但也挺好听的。”
    “小姐!奴婢真的不是月一姐,奴婢是月末……小姐还记不记得发生了什么?还记不记得各国开朝的盛宴?她驯服了巨狼?还有南疆之战?”
    “什么盛宴?什么巨狼?还有什么南疆之战?你都在说什么胡话?乱七八糟的,昨夜我才同君乾从南部治理水患回来,今个一醒来你怎么怪怪的?这院子里还多了一个丫鬟?”
    “小姐,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月末试探性的问道,眼睛里充满的疑问。而一旁的月一感觉到瞬间失去了一切,小姐怎么可以不记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