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
临近白纱卷帘席下,白纱两侧冒出两个侍女,一紫一绿,健硕的身姿,是叶安歆常带在身边的两位。
两人相视一眼,伸出一手形成一道闸门,挡在叶安安面前,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叶安安面无表情道:“叶安安拜访二小姐。你且去通报。”
紫衣上下警惕的端详叶安安,片刻,转过头去,朝着绿衣丫鬟点点头,绿衣丫鬟领会转身入了白纱之中。
等了半盏茶的功夫,绿衣稳健快步走来,“小姐让你进去。”说罢,退到一旁。
挡在身前的紫衣丫鬟也顺从的放下手臂后退几步。给叶安安让出一条道来。
叶安安微耸眉,抬脚踏上台阶,缓步入内,月末见状,抱着锦盒,快步跟了上去,不曾想,还未踏上台阶,便被两只手阻拦在外。
月末微愣,满目怒气左右各瞪了一眼,低声呼唤:“小姐…”
叶安安闻声回头,见月末被阻拦在外,不禁皱着眉头,怒斥:“这是何意?”
绿衣丫鬟不卑不亢回道:“小姐只让四小姐独自一人入内,她不可以。”
叶安安看了看月末,转念想想,启声道:“月末,在外头等我。”
“是,小姐。”月末低声应下,踏上台阶的一只脚也慢慢收了回去,将怀中的锦盒往前头一递。
叶安安伸手欲接住,眼前蓦然伸出一只手,早一步夺走锦盒。
叶安安讪讪伸回手,怒视夺走锦盒的紫衣丫鬟,饱含怒气问责:“你这是做什么?”
紫衣丫鬟抬眸望向叶安安,“四小姐,这是什么?”
“好大的胆子!”叶安安怒斥,“一个小小的丫鬟竟敢问责一个小姐,你眼中可还有尊卑?!”
被叶安安突然一训斥,平淡自若的紫衣丫鬟流露出一丝慌张,行礼请示:“奴婢绝无不敬之意,只是入东南宛之人按例都要询问清楚,还请四小姐不要为难奴婢。”
“这锦盒装的是琉璃制的五彩杯盏,不知本小姐说的可否清楚?”叶安安挑眉睥睨盯着俯首的紫衣丫鬟。
紫衣丫鬟微微一怔,谦卑回复道:“四小姐说的清楚,奴婢也听见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叶安安眉尾高高挑起来,不急不缓的语气中,暗藏怒气。
“只不过…”紫衣丫鬟低眉顺眼呢喃,抓住锦盒的手缓缓的摸到锦盒的盖,“奴婢还需要察看一番。”
叶安安止不住的皱起眉头,轻蔑的上扬嘴角,正当丫鬟欲打开之际,叶安安不动声色的向前半步,从锦盒的底部猛地一抬手。
紫衣丫鬟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锦盒的盖,也曾注意叶安安的动作,没有拿稳,锦盒“咣当”跌落在地,半打开的盖子,使得里头装着的琉璃制的五彩杯盏咕噜滚落出来,顺着台阶跌了下去,清脆的声音,杯盏的底座与杯身分离。
叶安安紧锁眉头,眸子阴沉,怒问:“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摔碎本小姐送给二姐姐的东西,你到底是何居心?!”
紫衣丫鬟盯着质壁分离的杯盏愣住了神,听到叶安安得问责,才堪堪回过神,反驳道:“奴婢没有,不是奴婢的过错,若不是四小姐突然抬手,杯盏也就不会碎。”
“哦?”叶安安扬眉,眼底的光泽一点点阴暗下去,“你的意思是说,本小姐故意弄碎了自己送给二姐姐的礼物,然后加害到你身上?”
“不是的,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说,不关奴婢的事。”紫衣丫鬟被叶安安一问不禁有些慌了神。矢口否认。
“不关你的事?”叶安安弯腰拾起破碎的琉璃制的五彩杯盏,于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彩。手指轻轻的从裂口处划过,似乎在思考紫衣丫鬟所说的话,“那你的意思,就是本小姐的错了?”
“不,不是的。奴婢只是说这只是一个巧合,不是四小姐的过失。”紫衣丫鬟俯首求饶,不急不缓的语音中叶安安却没有听到丝毫的害怕。
指腹兹出些许鲜血,流露出一个小口子,叶安安注视着这一抹的鲜红,竟有了些快意。“这杯盏终究是碎了,既然不是本小姐的过失,那么便是你的过错。”
紫衣丫鬟忍不住抬眸怒瞪了叶安安一眼,这分明是来找麻烦的!
可惜脾气也倔得很,仍是否认:“不是奴婢的过错。”
叶安安正视紫衣丫鬟,平淡的语气中暗藏怒气,步步朝其紧逼。“那便是怪本小姐了,你可知道以下犯上,污蔑小姐是什么样的惩罚吗?”
紫衣丫鬟紧紧拽着衣袖,咬着嘴唇,“请四小姐看在二小姐的份上饶过奴婢,奴婢知错了。”
“知错了…可惜,晚了。”叶安安同情的说道,拿着五彩杯盏的手一松,“啪!”从高空直直下坠,发出清脆的声响,四分五裂。“就是看在二姐姐的份上,本小姐才更要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尊卑。”
“四小姐…”紫衣丫鬟抬头怒视叶安安,余下的话还未说出口,只看到一道晃影,然后脸颊火辣辣的疼,愣了愣直视,这一巴掌来自月末。
“你!好大的胆子!”顿时火冒三丈,于她眼里叶安安和月末还只是那个任人欺负摆布的无关紧要的人,这一巴掌,她忍不了。
话音一落,另一侧的脸颊又是火辣辣的疼,月末轻蔑得看着紫衣丫鬟,“你竟敢敢以下犯上,对小姐不敬,这是你的处罚!”
习了武的月末下手不再像从前一般轻绵绵,没有力气,而是可以四两拨千斤,两巴掌下去,紫衣丫鬟嘴角流出血渍。
遥想当初,叶安歆刚回府的时候,便是借着以下犯上,不敬重的名头生生的赏了月一姐的巴掌。
可惜,风水轮流转。
紫衣丫鬟捂住自己的脸颊,怒不可赦的盯着月末,怒吼:“你竟敢打我?!”话音一落,便挥舞着拳头上前,谁料,竟敢轻松的被月末掐制住,欲图挣扎,却使不上力气,只留下一双不安分的眼睛和一张胡言乱语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