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
“因为她们本身就是两个人。”
叶安安冷冷的说道,不带任何的表情。
白墨沉默片刻,转而问道“神女,需不需要在下出手?”
“杀了她便是便宜了她。她会得到她该有的惩罚。”
叶安安凝视着楼下被众人群起而攻之的女子,意味深长的说道。
“是。”
这样的打骂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声“轰隆隆”的雷声响起,倾盆大雨从上而下的浇了下来的时候。
众人才纷纷散去。
就算是临走了,也不忘再多踹上几脚。
雨水哗啦哗啦。
叶安歆躺在泥地上,任由大雨浇灌,也一动不动。动不了,也是不想动了。
身子下的血水与泥水混在一起,然后再被大雨冲刷干净。
一把油纸伞缓缓出现在上空,遮挡住豆大的雨水。
叶安歆艰难的睁开眼,看着她最恨的人。
“叶安安,你满意了吗?”
叶安安居高临下的俯视,冷言笑道“叶安歆,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谈何满意与否?”
“你告诉我一切的时候,放火妃那一瞬间,你便应该料到今日的结局。可惜你依旧如此做,又怪的了谁?”
叶安歆忽然笑了,很用力的在笑,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叶安安,我死后,你也不会幸福的!”
“我知道。”叶安安垂眸看向脏乱不堪的叶安歆,“但是我曾经幸福过,而你,这一辈子都不曾得到过!一刻也没有,你比我更加可悲。”
“天负我,我又能如何?!”
叶安歆仰天长啸。声声泣血。
“有人真心待过你,可惜你看不见。”叶安安叹惋。
“没有!从来都没有!”
叶安歆声嘶力竭的反驳,她这一生孤苦无依,从未有人真正待过她。
叶安安叹了一口气,“罢了。执迷不悟。”
说罢,缓步离开,巷口杵着一个人面纱掩面,静静的等待。
“小姐。”
“回去吧。”
“小姐,那她…”月末远远的望着叶安歆,满眼的愤恨。
宛若利刃,要将其碎尸万段。
叶安安回首深深的望了一眼,“她活不过这场大雨的,那样的人不值得我们亲自动手。”
月末收回了目光,声音平和了许多。“是。”
一前一后,消失在烟雨朦胧中。
“幽梦!我恨你!我咒你,永无安宁之日!”
这是叶安歆死前的最后一句话,众人皆不解,闲聊了几日便忘了。
她最后还是没有活过那场大雨。
“小姐,四王爷和七王爷以及韫玉公子今日傍晚左右估计便抵达长安了。”
月末亦步亦趋的走到庭院前,见叶安安站在屋檐下沉默不语,犹犹豫豫的说道。
叶安安抬眸,有了几分神色,“这么快?”
“嗯…四王爷府的消息传到南疆以后,四王爷等人是快马加鞭赶过来的,至于军队还需要两日。”
片刻,犹豫的询问“小姐,我们该怎么办?见还是不见?这四王爷他…”
“见,为何不见,一切只不过刚刚开始而已。”
叶安安冷言道。
“是。”
天色为深的时候,三匹快马赶入长安。先是去了四王爷府,一片狼藉,后又赶至了皇宫。
得知四王爷妃已死。
君龙泽说,是神女亲自请求他将四王妃交给她处置,想看看君乾的反应。
结果大吃一惊,意料之外却又是意料之中。
脸上没有任何的愤怒,只有害怕与担忧。
只是不断的询问他,叶安安现在何处?
君龙泽摇摇头,反问不在王府吗?
君乾失魂落魄的离开,君临以及韫玉也随之离开。
月末给了消息,君临和韫玉率先找到叶安安的住所。
“阿姐。”
韫玉呢喃一声,快步上前,驻足在叶安安身旁,满脸的担忧之色。
君临锁着眉头站在一旁,眉眼中尽是心疼,想要将其拥入怀中,却终究作罢,唤了一声,“阿安。”
叶安安看着两人,抚摸着韫玉逐渐硬朗的脸颊,宽慰说“阿姐没事。阿姐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现在梦醒了。”
“阿姐…韫玉以后不再去边关了,便在这保护你。”
韫玉下定决心的说道,天知道,他来的路上有多么着急,是那种亲情的感觉。
“说什么傻话呢?我的韫玉现在已经是三军的统帅,号令着仞家军,保家卫国,怎么能够说不去就不去了呢?”
“阿姐没事。只是梦醒了而已,醒了,也就知道该做些什么。”
“阿姐。”韫玉低声呢喃,“阿姐现在韫玉就替你杀了君乾,月末都同我说了,朝歌的事情。以后有韫玉,无人再敢欺你!”
叶安安微皱着眉头,阴沉着脸。
“我同他之间有血海深仇,我说过要亲手取他首级,为万千的朝歌将士报仇。韫玉,朝歌这件事太过严重,阿姐只希望你能够好好的。知道了吗?”
“阿姐…”
韫玉哽咽着。有太多的话想要表明,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人总是身不由已。
“月末带韫玉进去,我有些话想同七王爷说。”
“是。韫玉公子我们先进去。”
韫玉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月末离开。
转了一个弯便停了下来,透过树荫往那边看。
“月末,你说阿姐要和七王爷说什么?还要支开我?”
月末望去,沉吟道“应该是不想让公子掺和进去,毕竟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小姐也是怕你有危险。”
“可是韫玉已经长大了,是仞家军的主帅,韫玉不怕。”
“可是小姐怕了,你可是小姐的阿弟,小姐比谁都更看重你。”
韫玉哑言,不再言语。忽然看向月末,感激的说“月末,阿姐有你真好,谢谢你。”
月末微愣,浅笑,“公子说的是哪里的话,小姐给了月末新的希望,给了月末不一样的生活,小姐就是月末的唯一,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月末都会站在小姐的一边。保护她。”
本以为生活不易,儿时做工的时候,夏热冬寒,双手冻的生疮破裂。那时候特别羡慕能够活在有暖炉屋子里的小姐公子。
如今发现,各有各的不易,生活些许亏待过你,但它也亏待过任何人,只不过是或多或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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