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陆灏清了清嗓子，深邃的目光落在宁稚煜身上。
    比起两次的投影，真人这么近距离面对面带给宁稚煜的压迫感更大，宁稚煜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所以他很快就错开了和对方的对视，装作若无其事地将视线投向了河面。
    “那次很抱歉，”低沉的嗓音在宁稚煜耳畔响起，大概是周围太安静，对方的声音听上去比第一次视频的时候更加忄生感了一些，“κ61星母虫突然暴动，我不得不出面。”
    没想到陆灏竟然是找自己道歉来了，宁稚煜本来就不生气，此时听到对方解释得这么详细，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不用道歉，正事要紧。”
    作为专门留给军校生演习用的δ317星，所有的虫族都是在军队管控下的，最高只有E级，而且往往都是以小家庭为单位，最多的一个群族也不过几十只。
    但在联邦外的星域，真正被虫族占领的星球却可怕的多。
    一个虫族星球，通常有一只母虫以及其下数以万计的虫族，平日里母虫都安静地待在巢穴里负责生产，但只要她突然暴动，整个星球的虫族都会陷入狂暴。
    整个星球！
    那场面，哪怕只是想一想，宁稚煜都觉得头皮发麻。
    不过陆灏现在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想来暴动是已经平息下去了。
    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宁稚煜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这个告诉我没关系吗？”
    “无妨，这不算机密。”陆灏答道，作为坚守在联邦北部每天都要和虫族打交道的第四军团，母虫暴动这种事件虽然不太频繁，但一年也要发生好几次，确实算不得什么机密。
    “那当裁判也是任务？”宁稚煜的视线落在对方肩章上那一颗孤零零的星星上，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不是，”陆灏微微一怔，很快反应了过来，难怪一路上对方都装着不认识自己，原来是误会了，“任务已经结束了，我现在正在休假中。”
    陆灏顿了顿，又继续补充道，“原本来的是我下属一个少将，我估计着你会参加，所以就用了他的身份。”
    这说得怎么好像是特地来看自己的呀……
    宁稚煜的耳朵逐渐开始发烫，虽然知道星际时代Alpha都对自己的Omega特别宠爱，但没想到看上去十分禁谷欠高冷的陆灏竟然也会做这种事，对象还是自己。
    说实话，心情还真不赖。
    心里美滋滋的宁稚煜故意忽略了对方这么操作是不是有以权谋私的嫌疑，愉快地进行了下一个话题，“你假期多久？这里结束还有时间休息吗？”
    他记得原作里可是提过军队里的纪律十分严明，而且是真的忙，特别像陆灏这种位高权重的人，往往好几年都放不了一次假，如果陆灏好不容易盼来的假期都耗在自己身上了，宁稚煜会觉得很愧疚。
    “一个月，”宁稚煜的关心让陆灏的心情很不错，平日里肃着的脸在星光的映照下也柔和了几分，“你们演习结束就放假了吧，十天后联邦成立五百周年，首都星会有庆典，到时候我带你去逛逛？”
    那个庆典宁稚煜知道，原作里兰斯特和蒙德也去了，作者用了大量的笔墨描绘了那场盛大的庆典，当时看书的时候宁稚煜就非常憧憬了，现在有机会亲临现场，还有超帅的陆灏陪在身边，他自然不会拒绝。
    “好呀。”宁稚煜大大方方地应下了。
    在飞船上的时候他已经想通了，既然协会分配的伴侣关系无法解除，那么自己不如就试着和对方处处看，反正陆灏的各项条件那么好，长得又特别符合自己的喜好，自己怎么都不亏嘛！
    解释了之前的不告而辞，又定好了之后的约会，看看时间快到宁稚煜值夜的点了，陆灏就带着宁稚煜往回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了营地范围，听到动静的安德烈依旧淡淡地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陆灏在离营地二十米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目送着宁稚煜回到他的帐篷前然后以一个可爱的动作钻进到自己的帐篷，这才转身回到圆脸裁判身边。
    黑暗里，圆脸裁判一反白日的面无表情，朝着陆灏扯了个大大的笑容，眼中满是揶揄，直到被陆灏警告地斜了眼，才重新挂上一张冷漠的脸。
    宁稚煜在帐篷里休息了没一会儿时间就到了，又一次从帐篷里爬出来，他不意外地一抬头就对上了远处的陆灏的视线。
    身后的帐篷传来悉索的动静，宁稚煜转过身，是内圈帐篷里的乔出来了，这一轮是他们搭档。
    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就朝着值夜的一个略高的小山坡走去，换下了辛苦了两个小时的安德烈和伊凡。
    宁稚煜和乔一人寻了一边坐下。
    夜还很长，四周黑漆漆的，远处的树林里时不时有些悉索的声音响起，若是换个场合，宁稚煜恐怕会全程神经紧绷，但因为提前知道了剧情，而且陆灏就在不远处，宁稚煜一点都不紧张。
    余光瞥到离自己五步远的乔，宁稚煜不可避免地就想到了中午那顿美味的烤蚂蚁腿，唾沫在口腔里分泌，他开始期待明天还能碰到像安罗泥巨蚁一样能食用的虫族。
    一边留意着四周的动静，一边回忆着地球上的各种美食，时间在宁稚煜的一心二用中过得飞快。
    凌晨四点，不远处的帐篷起了动静，兰斯特十分优雅地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宁稚煜和乔的任务完成，下一轮的值夜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