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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来,她时常到肖家帮忙,有时是照顾钟玉,有时是照顾肖承泽。
“你怎么来了?”钟玉忙热情地欢迎她进门,“我昨晚还和小泽说,好长时间没见着熊姐了。”
“你不是上周刚去体检了么。”熊姐坐到沙发上,爽朗地说,“我今天刚好有空,寻思着来看看你。你体检结果怎么样?”
钟玉端给她一杯茶,“医生说短时间内不会复发。”
“那就好,那就好。”熊姐握着茶杯,听完这句话后才如释重负地端起来喝了一口,“唉,这些年你真是不容易,小泽也不容易。肖琳她……”
钟玉的脸色微微一变。
熊姐忙住了嘴,干笑着说:“嗐,你看我这大嘴巴,尽说些你不爱听的。不说她了,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说些别的事儿。”
钟玉似乎早已习惯,并没有因为这事生气。她平静地问:“什么事?”
“就那个姓姚的小子,你还记得不?”熊姐凑到钟玉耳边,小声地说,“我听说那家伙过段时间要回来了。”
钟玉原本平静下来的眼神又泛起了涟漪,眉头不禁皱起。
熊姐继续说:“也没别的事。我知道小泽初中的时候被他欺负的事儿,所以特地来告诉你一声。不过小泽现在长得也挺高的了,还是一中的尖子生,那姓姚的肯定不敢再欺负他。”
“我知道了。”钟玉点了点头,表情有点复杂,“这事儿我心里有数,谢谢你。”
熊姐摆了摆手:“这有啥好谢的。对了,今天周末呀,怎么不见小泽?”
钟玉想了想后回答:“那小子早上起得特别早,六点多就出门买菜去了,我八点多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把早餐做完了,房间也打扫完了,然后跟我说去看什么球赛,就出门了。”
“男孩子嘛,总爱看些球赛什么的。”熊姐轻轻拍了拍钟玉的大腿,“不过小泽是真的孝顺啊,这些年好在有他陪着你,替你分担这么多。”
钟玉叹了口气,复杂的情绪隐藏在这位母亲眼眸的最深处。
有无奈,有自责,也有一份深沉的爱。
上午九点二十五分。
柏越跟在肖承泽后面,走进了体育馆,前往球队休息室和和队友汇合。
在去后台的路上,一个身影出现在肖承泽前面,令他忽然停下脚步。
柏越差点撞到肖承泽的后背,往旁边挪了一步,看向不远处的人,眼睛一下子瞪大。
“赵子捷?”柏越惊讶地说,“你没去集合吗?”
赵子捷的眼神在接触到肖承泽的那一刻,明显变得十分震惊。他皱起眉,语气不善地说:“我出来上厕所,你管得真多。”
柏越站在肖承泽身后,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他身体似乎有些僵硬,许久没有说话。
赵子捷盯着肖承泽,冷声说:“让开。”
肖承泽侧过身,让赵子捷走过去。
“摆什么臭脸啊。”柏越在赵子捷走后,一脸的不屑,“踢球踢得和替补差不多,还每天脾气这么大。你说对吧,肖承泽?”
肖承泽看着赵子捷离去的背影,一抹复杂的情绪从他眼底闪过。
旋即,他语气平淡地对柏越说:“你去找队友吧,我去看台。”
柏越看着肖承泽的表情,总觉得他似乎有些……不高兴。
“那个……比赛时间挺长的。”柏越挠了挠头发,有些歉意地说,“你要是不爱看,就玩玩手机,或者看看书吧。或者提前离场也行,没关系的。”
肖承泽盯着他的眼睛。
柏越微微一怔。
“快去吧。”肖承泽没有对他的话作表态,“马上开始了。”
柏越用力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休息室。
“加油。”
肖承泽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让他的脚步猛地顿住。片刻后,柏越转过身,冲他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对他说:“等着看我虐爆对面。”
说完后,柏越也不管肖承泽是什么反应,开心雀跃地跑进了休息室换衣服。
上场前,柏越看了一眼旁边一脸阴沉的赵子捷,走到他旁边,小声地说:“赵子捷,这场比赛你最好给我好好踢,如果踢不好,结束了我再找你算账。”
赵子捷身体一僵,虽然被柏越强势的言语吓到,但他还是强撑着说:“我爱怎么踢就怎么踢,你能把我怎么样。”
“咔哒……”柏越掰了掰手指,微笑着说:“听说过残疾人足球赛吗。”
赵子捷:“……”
和南河一中踢的是南河三中,两所中学一直是死对头,在各个方面都有竞争,而一中向来比三中强。
比赛一开始,三中的球员发现,一中球队居然没有以那几个身强力壮的球员为核心,而是以一个看起来没什么力气的瘦削少年为核心,顿时他们眼中露出了轻蔑。
然而这种轻蔑在柏越开赛十几分钟后强行破门而变成了惊疑。
赵子捷虽然被柏越威胁,但是他还是不太乐意和柏越合作。因此,虽然有好几次赵子捷可以把球传给柏越,他都选择了自己带球,导致球被对面抢走。
好在其他球员很信任柏越,所以局面没有出现反转,一中的进球数稳稳地压过三中,一路领先。
比赛在6比1的时候结束。
柏越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欢呼鼓掌,而是站在绿茵场的原地,抬手挡住阳光,看向看台上那个清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