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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昭终于放开了蔺天雪,面色沉了下来,“真是那个少年……”
蔺天雪的胳膊被拧得变了形,她不敢乱动,坐在那里一直哭。
陆言昭没理她,自顾自地进了屋。
“这位道友可有需要帮忙的?”一路过的年轻修者见蔺天雪哭得这么惨,走过来好心问道。
蔺天雪正愁没地发火,怒道:“滚!”红绸从腰间飞出转瞬间将那年轻修者裹了起来再寸寸收紧,蔺天雪神情发狠,不知将红绸里的人当成了陆言昭还是聂浥尘,只顾翻动着红唇念诵咒诀,不出一刻,那修者便窒息而亡。
蔺天雪发泄了一通,胳膊仍是生疼,她咬了咬唇,恨声道:“该死的!迟早有一天会让你们都死在姑奶奶的手里!”
“想不到这女修看着干净爽朗,心地这样狠毒。”沈陵摇头叹息,聂浥尘道,“陆言昭留她也只是为了取她的血液,若是有需要,她是活不得的。”
沈陵道:“怎么说?”
“陆言昭能召唤到天降异宝,而开启天降异宝需要三样东西,至坚至阴和至阳。”
沈陵天资聪慧,略一思忖便明白过来,道:“蔺天雪是至阴,你拿到的那红玉匕是至坚,你便是至阳。”
“至阳我还不确定。”聂浥尘边走边说,“上一世至阳之人并非是我。”
聂浥尘寻了个僻静地方,既方便观察陆言昭的动态,又方便遮蔽自己的身形,随即张了禁制,这才敢一颗颗地吞服赤果。
这赤果果真如同沈陵所说,是火灵根修者的大补之物,只吞服了三颗便觉着腹中滚烫,一呼一吸间满是浓郁的真气。
“你安心调息。”沈陵清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与你护法。”
聂浥尘心中有些复杂,这五年来沈陵处处维护他帮助他指点他爱护他,竟是逐渐将上一世的那个沈陵从脑海中驱逐了出去,更让聂浥尘觉着彷徨无措的是,在五年小心翼翼的相处间,一种陌生的感情在心底悄然而生,他竟是开始信任沈陵。
心思百转,聂浥尘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嗯。”
沈陵指导道:“气沉丹田,呼吸有序。”
聂浥尘收回了外放的一律神识,静心打坐,按照沈陵在脑海中与他念诵的循环吐纳之法调息,再次迷蒙着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有两个陌生的气息在靠近这里。”沈陵忽然道,聂浥尘立即清醒过来,警惕心一起,专注地观察着那五个气息。
洛齐拨开齐肩的杂草,抱怨道:“这天降异宝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现啊,每天都这么提心吊胆的,烦得很,好想快点回去仙罗山啊!”
施舟教训道:“说什么蠢话!这天降异宝是仙缘,人人都有可能获得,这么好的机遇怎么能轻易放弃。”
洛齐:“师兄你有天分也有本事,自然是有资本去争夺那天降异宝,可我只是个小修者,就图个长命百岁,还是回我的仙罗山安安心心享福……啊不对,是修炼来的靠谱。”
一声痛叫声响起,洛齐惨叫连连:“哎呦,师兄你别打我了别打我了,正事要紧!先去找宋师兄!”
施舟恨铁不成钢,叹息一声,道:“罢了!你这野猴子迟早有一日会得了教训!”
师兄弟二人拨开最后一丛杂草便见到了陆言昭与蔺天雪所在的草房,聂浥尘远远瞧见了,目光便锁定在那模样成熟一点的施舟身上,沈陵道:“他是?”
聂浥尘道:“至阳。”
沈陵再打量了一下,道:“光看外表倒是看不出来有这样的资本。”
聂浥尘也有些疑惑,不知是怎么回事,那施舟虽然目光朗朗剑意凛然,但是却并无至阳之兆,可上一世聂浥尘所见的至阳之人就是这个施舟。
只能按下疑惑,道:“且先看看。”
屋内,陆言昭掐指念咒,试图从他放在聂浥尘身边的那只蜂鸟查看出什么消息,然而却一无所获,蜂鸟并无被法术销毁的迹象,是有人从中作梗,断绝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蔺天雪的胳膊没有接好,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弯曲着,她费力地托起崇天,让对方靠着自己,蔺天雪给崇天喂食汤药,浓烈的草药味充斥了整个房间。
她一边抽泣,一边小心翼翼地喂药,见陆言昭不搭理自己还皱着眉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吓得不敢说话,抽泣声也小了一点。
只是她不太明白,既然陆言昭不会照顾崇天,小叔叔为什么要将崇天送到这里来,还亲自点名让自己护着崇天来这里。
可她怕死,她不敢问。
屋外,草屋外围的木制院门半开半合,施舟与洛齐从外面看去不太能看到里面的景象,但是宋平的讯息便断在了这里,两人对视一眼后,纷纷祭出宝剑,推开院门一看,登时惊得眼睛瞪起,随即大怒。
洛齐是孩子心性,在看到宋平的尸体时便气得浑身发抖,察觉到屋内有人的气息,喊道:“屋内是什么人!快滚出来!”
已经打草惊蛇,施舟来不及阻止,只能跟着洛齐,道:“师弟死在院中,不知屋内高人可知详情?”
陆言昭微微蹙了眉头,给蔺天雪使了个眼色。
蔺天雪不敢不从,小心地放平了崇天后便祭出红绸夺门而出,“吵什么!”见到两个年轻修者后,柳眉一挑,道,“你二人是何人?可知屋内歇着的是我陆言昭陆叔叔,胆敢在这里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