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风望舒重申，“变老了。”
    原本还等着听风望舒说出她哪里变了，没想到从风望舒口中到了一个她老了的言论。
    风羲和一阵气闷，尤其是之前科尔特刚猜测风望舒是不是她侄孙女。
    搞得千年就成了她和风望舒的鸿沟了，明明千年对于通天塔的人来说也只不过是转瞬即逝，更别提作为比起通天塔人类还是星际间的人类更……
    第263章
    这种情节所对应的套路,风望舒完全就是了然于心。
    维里纳斯庄园特供的电影频道,可是一天三顿播这种情节,父亲被“首杀”，主角却是恰逢在外游历,等返乡回家便发现连养的看门犬都没放过，一个不留全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主角从此以后便下了决心一定要手刃杀了他满门的人。
    “你的表情让我很不舒服。”歌莉娅直觉风望舒是想起了维里纳斯傍晚三点档那些不入流的玩意儿,“收起你不切实际的想法,我的父亲的确是入宫面谈了，用……心灵操控，成功让国王坚信法师手中没有使人长生的药物,并签订了和平协约。”
    说好的“异变”就这样“草率”收尾了？
    “我有一个姐姐。”歌莉娅语调平直，眼中满是不知名的情愫，取出腰侧悬挂的挂坠盒,打开便露出了其内的微缩画像。
    画像显然是取景于室内，纯白的墙面配着浮雕,巨大的落地窗成为了最曼妙的光,勾勒出了正中央的二人，画中一人坐于华美的高椅之上，而另一人则是站于旁侧。
    画像直白地揭露出了一个风望舒就算是知道了歌莉娅有姐姐,都没有想到的事,坐于高椅也即占据了画像主位的人并不是歌莉娅，而是一翠发红眼的少女歌莉娅的姐姐。
    所以这是要讲述塑料亲姐妹的往昔吗？风望舒难得无法肯定所谓的“情节”到底是什么了，毕竟在歌莉娅这里她的揣测已经失利过了那么一回。
    “尤利娅·瑟西，她的名字或许没有多少人知道,但在当时的神行界只要一提瑟西……法师，所有人都知道她，比起奥古斯塔当时的风靡，我的姐姐可是不趋多让。她的天资并不下于我，性情又比我好，当我还浑浑噩噩就知道玩闹的时候，她已经翻看起了家族里繁琐晦涩的书，她无愧于一族长女之名。”歌莉娅抚摸着挂坠盒，低垂眉眼让风望舒无法辨识歌莉娅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提起尤利娅的。
    “原本我是没有资格冠姓的，我那个时代，只有长子长女才有资格继承长辈的姓氏，次子次女都会出门自建家业，所以……现在尤利娅死了，我憧憬的我敬仰的本该陪伴我的姐姐已经死了不知有多少年了。”歌莉娅握紧了挂坠盒，用力之大让其手背上绷了一条又一条的青筋，“尤利娅，并不是死在通天塔里的，在她已经进入神行界第七层后，眼看着距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近，可有一天她却提起她是长女，她应当回去继承家业了。这就是个借口，我知道她只是想守护族地，当时科魔双方起了冲突的事已通过深渊传入了神行界。我的母星，当时就在两个宇宙交汇的周近，尤利娅她明明是放弃了自己的明亮的前途，却还开我玩笑，说这样就不需要和我抢东西了。”
    歌莉娅说到这里忽的看向了风望舒，神色满是复杂，“你肯定无法理解这种感觉，事事都表现得比自己优秀的姐姐，竟然因为这种原因主动弃权，那可是当时所有人都趋之若鹜的权限者之位。”
    时至今日，她都觉得尤利娅傻得可以，守护母星或许能守护一时，但怎么可能守护母星长长久久。
    “……不好意思，全都能理解。”风望舒嘴角抽了抽，“前者还是后者都能理解，并且还挺有体会的。”
    这个梗怎么就过不去了？为了体现她没有讹人，她还必须得几次三番提这么尴尬的事。
    “风羲和可以说是我的妹妹。对，你没有听错，我也没有说错。”
    歌莉娅听了沉默了一会儿，而后便爆笑出声，指着风望舒的手指都抖个不停，“风羲和是你妹妹，哈哈哈！不行了，怎么搞得？”
    笑得气都喘不上来了，歌莉娅这才消停，“哎？不对啊，年龄……哦对，刚刚笑太开心忘记了。”
    说完歌莉娅便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这话就很耐人寻味了，歌莉娅这是知道什么？风望舒狐疑地看着歌莉娅，哪知歌莉娅却是故意撇过了头将话题带了回去，就是不给她提问的机会。
    “我的不快还是劝解都是无法阻止尤利娅的，她最后还是离开了通天塔，只留下了我，你是不是要认为尤利娅是因为科魔交战被牵连为了母星而战，这才身亡的？还真不是，说过不是午夜三点档了，我也是就差一步可以成为权限者的时候知道的。我和深渊里的嫉妒当时关系就还算不错，虽然当时神行界交通不便，但七君主和现在一样可以随时来神行界的任何一处遛一遛，还是她给我带的口信，说是有深渊恶魔外出侦测科魔双方战争状况，看到了我的母星上战火连绵。”歌莉娅抿了抿唇，如不是必要，她还真的不想和人提起这段过往。
    风望舒总算是有了点头绪，“所以是母星上的内斗让……”
    “说了不是三点档，不过或许是比三点档更奇妙的原因吧，既然你说你能理解尤利娅守护那颗破球，或许我说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歌莉娅又看了看手中的挂坠盒，嗤笑了一声便合上了，握在手里却是暂时没有挂回原位，“嫉妒也只收集到了战火连绵这一事而已，直到后来，因为连环报丧通过深渊发来神行界，我也得到了尤利娅的死讯。其实我一开始是不信的，尤利娅是我的双生姐姐，她要是真的死了，我肯定会有感知，但是直至今日，我都没有得到过这样的感觉。这让我根本无法相信，但显然或许是我当时在通天塔，而她在母星，这才隔绝了这种感知吧。我当时暂缓了进入最终试炼的计划，就为了得到准确的消息，我想知道尤利娅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无论是让深渊帮我去调查所得的消息，还是让当时的预言大师替我写下的探知诗歌，最后都指向了一个结果，尤利娅是真的死了。”
    歌莉娅的声音有些轻，目光都有些飘忽，“说起尤利娅是怎么死的，就要提起之前的战火，而这场战火的起因，又和科技试炼者有关了，一名科技试炼者路经我的母星。巧合来了，落脚点还是与我父亲缔结和平条约的国家，皇帝眼看着有法师莅临便设了宏大的宴会来庆贺。科技试炼者看皇帝亲和，又察觉到了我父亲的……施法痕迹，在什么都不进行了解的情况下，就擅自解除了……心灵操控，并且还告知了皇帝本人，而后便走了。”
    “就这样走了！一走了之！明明他什么都不知道！这根本就是多管闲事！”歌莉娅愤怒得声音都有些失控，翠绿的双瞳又沁出了血色，“什么对平民用……魔法上不得台面，什么用……魔法就是想要操持政权？科技试炼者知道什么，他们那种根本就是被平民特地供出来的懂个什么？政权不政权和我们这种隐世家族有什么关系？”
    ……
    风望舒开始觉得科技宇宙和魔能宇宙之间真的要没完没了了，这根本就是三观不和搞出来的事。
    “皇帝当时就暴怒，联合了其他几国开始审判……法师，他是贪图长生，但更愤怒自己被欺骗、玩弄。别以为我那个时代法师之间的实力差距很小，并不是，其实比起现在更夸张，没有能够进入通天塔的法师们，其实只会以本能施放类似甚至不如现在低阶术法威能的……魔法。各国出动的部队几乎是碾压到了各家族门口，审判法师的行动也如各国皇帝所料的那样进度可观，但因法师的抵抗伤亡的普通人也是愈来愈多，事态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这已经不是尤利娅帮助法师抵抗就能解决的局面了，只要有普通人一天，法师和普通人之间的战争就不会停止。尤利娅不愿看到母星沦为废土，也不愿看到偌大的母星只剩下孤零零的几个家族。这就想出了她眼里的妙招，自我牺牲开启献祭，以自己作为代价，换取整个星球升入高等范畴，在那个上升的瞬间，大多数普通人都会改变体质，拥有成为法师的潜力。”
    “可笑吗？尤利娅是真的聪明，聪明到她想到了从根源上解决。”尤利娅还真的达成了她的夙愿守护母星，在魔能宇宙之中高等星球自身既有结界，至此就算是科魔交战再次来临，母星的结界，还是日后因她的“馈赠”而产生的法师都会保护母星本身。
    “你知道尤利娅的牺牲意味着什么吗？”歌莉娅声音抖得几乎扭曲了每个音节。
    “她眼里的是哺育她的地方。”风望舒干巴巴地回答，这种宏观上的守护量她着实不懂，或许她该将自己之前说她理解的话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