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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尘毫不客气地握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掰回去直视前方,在脸颊上轻轻拍了拍,“回家再亲。”
罗城一路把车开出了毕生巅峰水平,好几次差一点点就超速了。
停好车,回到家,迫不及待地抱着人,正打算好好纾解一下一个月没碰到过真人的“相思之苦”,罗城的手机却没眼色地叫了起来。
罗城不想去管它,手机铃声锲而不舍地响了近一分钟,终于停了。
司尘推了推他,罗城含着司尘的嘴唇,含含混混地说:“没事,有急事……还会再打来的。”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就又叫了起来。
罗城:“……”
自从他的幸运buff逐渐黯淡之后,乌鸦嘴功力倒是与日见长呢。
司尘看着竟然有点幸灾乐祸,还有点想笑,擦了擦嘴唇说:“接电话,有急事。”
罗城抱着他啃了一口,唉声叹气地拿出手机,屏幕上的名字却让他眼神一凝。
打电话给他的竟然是盛长宇的特助——这个人上次联系他,还是一个月前,代替盛长宇通知他回半山花园赴家宴。
罗城收了脸上不正经的玩笑,站直了接起电话:“李特助,您找我有什么事?”
李特助跟了盛长宇多年,算是他身边最沉稳可靠的老人,可这个一向冷静的中年人,此时声音里却带了掩饰不住的焦急惊慌:“小盛总……少爷,总裁他突发脑溢血,现在正在抢救!您快来医院吧!”
罗城听完愣住,和司尘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满满的惊愕。
罗城赶到医院,站在抢救室外的除了李特助,还有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周洛儿,和面色苍白模样狼狈,看起来失魂落魄的黎美晴。
司尘也和他一起来了,在他身后几步停下,无言地看着眼前这吊诡的一幕。
罗城环视一圈,问李特助:“怎么回事?”
李特助走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说:“小少爷生了点病住院了,总裁下午来看他,没想到黎总监也在,还和周小姐吵起来了……总裁情绪一时有些激动,就……”
他就知道,盛长宇迟早有一天要玩脱。
李特助看了眼司尘,问:“这位是?”
罗城揽过他,淡淡地说:“我的朋友。”
李特助是个人精,一下子就看出来了,眼中滑过一丝惊诧,但没有说什么而是沉默地让开。
司尘一直没说话,他紧咬着牙关,心情复杂。
里面正在抢救的那个人,是他生理意义上的父亲,也是毁了他母亲和弟弟的人生的恶之源。
他当然生不出什么同情或是感怀,只是对自己身上竟然有这个人的一半血,感到了深深的愤怒和自我厌恶。
罗城捏了捏他的肩膀,站在一起靠在旁边等。
这时候的黎美晴和周洛儿,也生不出拉拢或是针对他的心思了,毕竟真正关系到她们切身利益的人,正躺在里面生死未卜。
过了足有三个小时,“手术中”的灯终于灭了。
主刀医生走出来,带来的却是一个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消息:“抱歉,请各位节哀。”
盛长宇竟然就这么死了。
走廊里长长地回荡着女人的哭声,而司尘紧紧抓着罗城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没有怒吼出来。
他们谁都无法接受,盛长宇竟然这么容易、这么简单地就死了。
罗城神色晦暗地紧紧盯着蒙着白布被拉出来的尸体,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把掀开白布,底下的确是盛长宇毫无声息的尸体。
“妈的。”他低声喃喃道。
这就好比解题的时候,绞尽脑汁终于快做出答案,老师却宣布时间到,直接收走试卷一样!
他们这么多的准备,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全都功亏一篑、付诸东流了!
就在这时,罗城那只讨人嫌的手机又叫了起来,他看也不看地接起,语气冷得冻人:“喂?”
电话那头的人被吓住了,喏喏道,“盛、盛总,是我,”竟然是盛可馨的看护保姆,“我是想告诉您,那个,上次那种奇怪的画,今天又出现了。”
哪里都泛着诡异。
罗城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潜意识里生出了一种危机感,可他又说不出来。
这种莫名的感觉让他几乎有点焦躁起来。
把这边的事交给李特助,罗城又一刻不停地赶去名山疗养院。
自从上次那副诡异的画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盛可馨的房间里之后,他派人加强了病房的安保和监控,一天24小时都有专人巡逻,一个月了也没发现任何异常,怎么偏偏在今天,偏偏就在盛长宇出人意料地猝死的时候,它又出现了?
到底是什么人在捣鬼?!
前往名山疗养院的路上,司尘听罗城简单讲完事情的始末,也陷入了思考:“听你的描述,我感觉那个人并不想伤害盛可馨,反而更像是一种……警示,或者说,宣告?”
罗城挑眉:“怎么说?”
突然间,迎面飞来一块黑影,直直贴到了车窗上,罗城吓了一跳,连忙踩下刹车。
他们已经到名山疗养院的大门外了,而飞到车窗上的东西,竟然是一张纸。
一张画纸。
罗城心口重重一跳,下车捡起那张画纸。
仍旧是涂黑的背景,正中央一具躺在铁床上的怪物尸体,已经四分五裂烂成一团,旁边站着两个男孩,满脸愤怒,结合上次的图,可以看出来画的正是罗城和司尘,而死掉的怪物就是盛长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