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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厉景耀到底知道了多少,但为了以防万一,他不能再留他了。
他承认他当年留下洛言这个冒牌弟弟有私心没错,他对本来的幼弟洛言其实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在现在的洛言没来之前,他那个幼弟仗着洛虞氏的宠爱调皮捣蛋可能有些烦人,但他就是再放肆也不敢再他面前放肆,每次见了他都是乖乖巧巧唯唯诺诺,白白胖胖的看起来像个小兔子,尤其是穿上皮裘的时候,他就觉得看着还挺可爱的。
可他知道洛逸和洛池这两个弟弟,虽然平时看上去对那这个幼弟很好,其实心里并不喜欢这个弟弟,因为他被宠坏了,将所有人对他的好当做理所当然,总在无理取闹,所以他们两个会顺着洛虞氏的话对这个据说从小没过上一天好日子的幼弟好,却并不怎么喜欢跟他亲近玩闹,甚至在背着洛虞氏的时候还会对这个幼弟偶有怨言。
直到那场意外,洛言死了,他会医术,诊断之后自然便知晓了这个结果,说实话,他天生冷情冷性,当然也或许如厉景耀所说他于他们不够血浓于水,所以他确诊洛言没救了之后,他并不觉得多么伤心,反而在心中衡量起,洛言的死对这个家庭而言是幸还是不幸,虽然他不讨厌洛言,但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觉得洛虞氏如果再这样无止境的将这个幼弟宠溺下去有可能会再将来的某一天将这个家庭搞得四分五裂。但当时洛言只是昏迷,还没彻底咽气,洛虞氏就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若是就这么去了,也不知洛虞氏本就不好的身体能否承受住这个打击。
他可能对这个家庭没多少情,但却对洛虞氏这个母亲有愧,正当他想着要如何劝解洛虞氏想开些的时候,那个被他断定命不久矣很快就会离开人世的幼弟却醒了,虽然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可他确实醒了,他之后又帮他诊断过,奇迹般的好转,没了生命危险。
要说心中不惊奇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所以那几天他总会借着去给这个大病初愈的幼弟送东西过去不动声色的看他,而他那个幼弟却总会目光闪烁的躲开他探究的眼神,不敢跟他对视,从那时候他就怀疑眼前的人并非他的幼弟了,尽管他以前并不信鬼神传说,但他相信自己的脑子和眼睛,不过那个时候他并未确定。
这期间他未尝没有想过杀了他,可他一直未曾察觉他对他们有任何威胁,而且因为他的到来,洛言没有死,至少在洛虞氏他们眼中洛言没死,所有人都很开心,洛虞氏不再以泪洗面,就连洛池和洛逸也逐渐真正喜欢上了这个弟弟,
最终他确定他并非是他之前的幼弟是那场瘟疫,他那拙劣的谎言也就只能骗骗洛虞氏他们这些对他毫无疑心心思单纯的人了,而他真的下定决心放过他接纳他,也是因为那场瘟疫,因为他看到了他的可利用价值。
他不否认他留下他有自己的私心,就想厉景耀所说,他很聪明,谁对他安的什么心,他心里一清二楚,所以这些年他对洛池洛逸要比对他亲近的多。但他也是真的纯真善良,哪怕他知道他留下他另有所图,却依旧拿真心待他,力所能及的帮他,助他平步青云。
洛明轩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要问他为什么明知道他留下他是有所图是在利用它,还愿意不遗余力的帮他,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面对那双清澈的眸子他便越来越开不了口,他想要维持那一缕清澈,不想撕碎了他。他知道一旦撕破了这层薄膜,就回不去了。
这一点,厉景耀跟他一样清楚,所以他那肮脏的心思才不敢公然裸露在洛言面前。
洛言回过神来就看到自己大哥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出神,慌忙出声叫道:“大哥,你洗完了,站在门口做什么?怎么不进来?”
洛明轩闻声回神,再看洛言,眼中一丝精光闪过,他突然和你想知道,他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幼弟对那种事情是如何看待的?亦或者他若知道了厉景耀对他那种龌龊心思是否还会继续留在厉景耀身边护着他。
这么想着,洛明轩抬步进屋,弯腰低头坐在床边笑看洛言:“我只是觉得阿言进宫一趟出来,被滋润的更加水灵了。”
洛言闻言当即不满抱怨:“大哥,你这话说的什么跟什么呀,亏你读了那么多的书,连用词都不会,滋润是个什么鬼?你知不知道这话很有歧义的?”
洛明轩垂眸低头凑到洛言耳边,轻笑声音低沉的缓声道:“哦~这大哥还真不知道,不若小阿言跟大哥说说?”
洛言下意识捂着自己的耳朵往后挪了挪,抬头拧眉看自家洗了个澡回来就变得奇奇怪怪的大哥,待到看清自家大哥眼中的魅笑,洛言则是瞬间呆滞了,他早便说过,他家大哥有一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只是他素来都冷着脸,对他倒是常笑,但那多是宠溺温和的浅笑,像今天这样笑起来犹如一只狐狸精,他还是第一次见。所以洛言就忍不住看呆了。
洛明轩看出洛言的失神,又故意低头离他近了些,继而声音低沉的问:“嗯?说啊,阿言,有什么歧义呢?”
两人距离近在咫尺,洛言都觉得自己眨眨眼都能碰到洛明轩的长长的眼睫毛了,洛言回过神来就是吓了一跳,慌忙后退,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家大哥:“大哥,你是不是被什么狐狸精上身了!急急如律令!狐狸精快滚开!”
洛言说着一巴掌就拍在了洛明轩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