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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家村这边——
三叔公准备公布遗产分配。
他已经看过老太的遗嘱,知道遗嘱一旦公布必定引来简家两房的吵闹。
因此,正式公布前,他不仅要简爱民和简安然发誓,还——
“其实,二嫂早在十年前就准备了遗嘱,”三叔公说,“她还特意花五十块钱请公证处的两位同志做公证,我也在遗嘱上签了名。所以,我将要公布的遗产分配,其实是二嫂生前做好的分配,不论你们是否接受,都要保持冷静并如你们的誓言那般,接受二嫂的安排!”
“没问题!您只管公布。”
简爱民胸有成竹。
简安然也答应的很爽快,他只想尽快了结和这个世界的简家人的纠葛。
“那我——咳咳!”
三叔公咳嗽两声,宣布老太太的遗嘱。
“我是江勤娣,简长生的妻子,简爱升和简爱民的母亲。我死后,我的首饰、房子、家具、宅基地,都由我二儿子简爱民和他的妻子继承。我的银行存款全部给大儿子简爱升的孩子简安然……”
读完老太太的遗嘱,三叔公掏出两本存折,交到简安然手中:“大孙子,拿去吧!这是你奶奶留给你的。”
“奶奶……”
简安然的眼眶潮湿了。
简爱民却愤怒。
他指着简安然的鼻子大骂:“你哭什么哭!得了便宜还卖乖!”
“没错!你压根就没奉养过婆婆,怎么能拿走婆婆的所有存款!就算是按着国家规定也该先给儿子分,再给孙辈分,孙子和孙女要平等分配!”
简爱民的媳妇赵春香跟着骂骂咧咧:“这个死老太婆!死了还要重男轻女!真TMD恶心!”
“赵春香!”
三叔公大怒,拍着太师椅副手,训斥说:“你婆婆尸骨未寒,你竟当着她的面说这种话!你还是人吗!”
“不是人是什么!老太婆的心都偏到咯吱窝了!我还不能数落几句!”
赵春香叉着腰,一脸泼辣相。
简爱民也说:“我觉得我妈的分配很有问题!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她怎么可以把存折全给大侄子!明明呢!我女儿明明怎么什么都没有!”
“二嫂子就是考虑了明明才把房子、宅基地还有首饰全部给你们,只有存折留给大孙子。”三叔公说,“要真按照国家规定分配的话,大孙子要把存折的钱给你们一半,但是房子、宅基地还有首饰,你们也得分给他一半!”
“那我宁可按国家规定和我侄子一家一半!”
简爱民夫妻认定老太太给简安然的存折里面有大笔现金,坚决不吃亏!
毕竟,乡下的房子不值钱,宅基地也不值钱,除非遇上政府开发。
三叔公知道简家人会不满老太太的分配,但没想到简爱民夫妻跳得比明显吃亏的简安然更高,长叹一声,说:“那我们等老太太出殡以后再把村委会的人喊过来,大家当着村委会的面重分一下,存折里面的钱也——”
“存折得先锁起来!”
赵春香大声说:“万一有人包藏祸心,提前拿着存折去银行提钱可怎么办!”
“老太太已经去世,她的银行存款需要拿死亡通知书去派出所注销户籍以后再拿着派出所开出的证明到银行做结算,在此之前,谁都不能——”
三叔公的儿子事前做过功课,好心好意的劝告简爱民夫妻。
然而简爱民夫妻认定老太太偏心简安然,闻言,不但不松口,反而咬得更紧!
“那就更应该把存折交给我们保管,老太太平时就贼得很,肯定早把存折密码告诉了她的宝贝孙子!”
“没错!”
简明明护着母亲:“老师说,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奶奶留下那么大笔钱,谁知道会惹出多少乱七八糟的小动作!”
“……你们!”
三叔公气得手指发抖。
三叔公儿子赶紧安抚父亲,同时警告简爱民一家三口:“我爹要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是杀人凶手!”
“那也是他没个金刚钻非要揽瓷器活惹出来的!管我们什么事!”
赵春香满口推卸。
简爱民则说:“三叔,您年纪也不小了,何必倚老卖老趟这个浑水!”
“你……你们……”
三叔公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三叔公的儿子赶紧给他吃药,扶老爷子回家。
临走的时候,父子俩一起回头,瞪了眼狗咬吕洞宾的简爱民全家。
简爱民三口人对此不以为然。
……
送走三叔公后,简爱民夫妻还是意难平。
赵春香直接点着简安然的鼻子,说:“你这个丧门星!晦气鬼!你才醒过来就害你叔叔丢了工作,又把你奶奶的命吸走!还要抢我们的钱!你怎么就不能一辈子躺床上做个植物人!”
“然后被你们当移动器官供应体,卖了一个肾再卖一个肝,最后连心脏和脑子一起卖掉对不对!”
简安然不受赵春香的冤枉气,全部正面顶回去。
“二婶,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在奶奶的灵堂当着奶奶的棺材说这些话,真不觉得亏心吗!”
“亏心个屁!人都死了,我害怕她诈尸不成!”
话虽这么说,但毕竟是在老太太的灵堂里,赵春香心虚,声音也跟着底气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