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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哥在骗他。
怎么办?怎么才能逃出去?林西快要疯了,手脚发软。他忙了大半天,晚饭一口没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现在饿得浑身冒虚汗。
可哭有什么用?他一边抹眼泪,一边不死心地观察周围。
终于,厕所隔间顶部,一个成年人一定进不去的换气口,吸引了他的视线。
***
“别怕,你慢慢说……”
“前辈呜……”林西哭得发抖:“定位……定位我发给你……”
“好,你别怕,再撑一会儿,电话别挂。”
二十分钟后,顾灼灼和温岳逆着人流走在大街上,脚步匆匆。
温岳已经叫了司机,停在车能开动的路口。顾灼灼一边在电话里安慰林西,一边拉着温岳,不让他走得太快。
“定位我发给你。”顾灼灼对温岳说:“巨浪会所,在北边。我们过去太慢了,先报警。”
温岳收了定位,开始处理。
顾灼灼又温声对电话那头说:“很冷吗?可以搓搓手,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警察已经过去了,我们也在路上。林西?”
“嗯、嗯……对不起,对不起顾前辈……”
那个小小的换气口成了林西的救命稻草,他本来就没成年,又发育迟,加上吃得不好,体型瘦小。林大哥他们过于自信,林西拆窗用了五分钟,也没人进来看一下。
通风管道里全是灰尘,林西爬进去,手臂上被钉子和铁板挂出一道道血痕。这些都无所谓,他最怕的是这个管道不能通向外面,或者收缩成他也过不去的窄口,那才是真的绝望。
万幸,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林西爬到了某黑漆漆的设备间,又爬出窗户,攀着外墙上了房顶。
他的外套在钻管道前已经脱了丢在厕所里,只拿着手机。
信号屏蔽仪器作用于室内,林西一件薄薄单衣被寒风刮得发抖,坚持着爬到屋顶的最角落,手机终于有了两格信号。
他第一个打给了顾灼灼。
平安夜,路况仍旧不好。顾灼灼和温岳坐进车里,二十分钟还在市中心,还好温岳那边有人跟进这件事,警察说再有五分钟就到了。
“对不起呜……我不该、不该相信有这么好的事……”林西濒临崩溃,却不敢大声哭,只把声音压在喉咙里:“我运气不好,就没好过,怎么现在会好呢,不会的……是我贪、贪心,都是我……对不起顾前辈,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我已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顾灼灼眼眶发热,被他说得愈发难受,微微仰头才忍住。
车又停了,顾灼灼不由焦虑,手指掐住掌心。这时温岳从他手里抢过了手机,并抬手摸了摸他的后颈。
“林西。”温岳的声音冷淡又沉稳:“我是温岳。”
“温……温大哥。”林西抽了抽鼻子。
“你不会有事的,宣泄情绪等回来再说。现在你要做的,是深呼吸,控制自己。想一想,这只是一个比较特别的晚上,它既不会让你失去生命,也不会让你失去健康,更不会让你失去工作。”
温岳缓缓说。
这时车又启动,顺着绿灯渐渐加速,进入北区某主干道。八车道让这段便秘似的路程终于畅通,司机也在允许范围内不断加速,全神贯注。
“你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甚至谈不上不幸。你的明天没有危机,你的求助也很及时,所以,不要哭,冷静下来,观察周围,等待救援。”温岳停了一会儿,听到那边渐渐平缓的呼吸声,问:“能做到吗?”
“嗯……”
顾灼灼重新接过温岳递来的手机,林西听着果然平静了许多。
不一会儿,那边似乎传来警笛声,但林西的手机没电了。
他们沉默着,车又行了一刻钟,两人终于看到了那栋巨浪会所的屋顶。顾灼灼焦急下车,温岳要跟上,却被他一把推回去。
“警察已经到了。”温岳皱眉:“不用担心,他肯定没事,你别急。”
“我不急。”顾灼灼声音紧绷,前所未有的严肃,但仍然阻止了温岳:“所以我去,你别去。”
温岳没说话,却用眼神明确传递着为什么的讯息。
顾灼灼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只是心慌,他不想让温岳去参与任何救人的行为。
此刻他免疫了所有的安抚,整个人显得很暴躁,不肯妥协。
一反常态的顾灼灼十分固执,来回说了几句,烦躁地攥着温岳的手腕,狠狠提起,用力压在靠背上。他一腿跪在昂贵的椅面,温岳两腿之间,锁得人动弹不得。
温岳动了动手腕,非常明显地皱起眉。
“我说,不准去!”顾灼灼低吼:“这么冷的天,你下去又怎么样,我难道不能处理吗!”
温岳:“…………”
顾灼灼大口喘息,渐渐松开了禁锢温岳的手,退出车门,用力瞪了他一眼,再猛地把车门一关。
“砰”一声。
青年向警车聚集处走了两步,而后又小跑起来,温岳神色不明地从车窗里看他。
几秒后,他消失在温岳的视野里。
温岳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多了一圈指印,红痕非常明显。
第38章
会所外围, 六七辆警车一字排开, 警笛声扰人, 三位民警正在门口和经理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