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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还拖了一个时辰,让云梦泽处理身上的伤口。
等月仙终于离开,他的责罚就只剩下两天,一天是四师叔列缺,一天是顶替小师叔的四师叔列缺。
列缺拎着一本书走进来,坐到蒲团上,看也不看云梦泽,只翻开书看。
云梦泽心中松了一口气,月仙虽然帮他调理,可他三天滴水未进,身体已经罩不住了。
云梦泽正想偷偷松懈一下,便听列缺冷漠的开口,“跪好。”
云梦泽于是只得再次挺直身体,跪在那里。
如此又跪了十二个时辰,云梦泽完全是靠意志力,才没有倒下去。
“四师叔,你这是代小师叔教导我么?”云梦泽到底忍不住,开口问道。
列缺淡淡嗯了一声,仍旧在看他的书。
“那如果是小师叔,会怎么教导我?”云梦泽又问,他是见过小师叔的,那就是个泼皮无赖,何止是不靠谱,简直是不着调。想必也不会怎么训斥弟子。
列缺听到这里,终于放下书,露出一丝笑意,“豆豆就只知道玩,没准会带你偷跑出去玩闹。”
云梦泽赶紧说:“你四师叔,不如替小师叔放我出去,如何?”
列缺看了云梦泽一眼,收起了笑容,“可惜豆豆不在门内,我在这里,就要按我的规矩来。跪好。”
说完,列缺再次抬起书,看了起来。
云梦泽浑浑噩噩的熬完这十二个时辰,只想直接栽倒下去,却不想思过堂的门一开,月长空就站在外面。
云梦泽立刻精神一震,强撑精神,站了起来,稳稳的往外走。
月长空站在门外,神色极淡,一双凤眼里宛若冰封,看不出一丝情绪。
云梦泽跨出思过堂的门槛,对月长空行礼,“见过大师伯。”
“走吧。”月长空说着,已经御剑而起。
云梦泽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月长空拉上灵剑,直冲云霄。
这次不是走山门,而是直接在守山大阵上撞了个窟窿。
云梦泽身体虚弱,受不起这个,只得紧紧抱住住月长空的腰。
月长空将守山大阵捅了一个洞,却仍旧不满意,将一把灵剑御得宛若飞龙,在云间转折跳跃,激起云涛风浪。
云梦泽可算见识到月长空的气性了,在心里叹息一声,大喊一声,“师伯我错了,你慢些,我要掉下去了。”
这一声喊完,月长空真的放慢速度,回头去看云梦泽,眼神中有了丝波动。
云梦泽赶紧做出愧疚的表情:“我不该冲动,造了杀戮。我知道师伯是为我好,怕我嗜杀成性,毁了修行。师伯就原谅我这次吧,我保证下次不敢了。”
保证下次少杀点,如果实在无法杀多了,一定毁尸灭迹,不让人抓住把柄。
月长空的眉头颤了颤,终于开口,“那个玄黄子死一百个一万个都不足惜,但若因他坏了你的修行,就绝不行。你下次遇到这种事情,只管告诉我,拆了天玄宗又如何,为何要脏了自己的手,造这种杀孽。”
说到后来,月长空咬牙切齿,云梦泽心惊胆战。
拆了天玄宗这种事情,难道不比灭了玄黄门更严重么?这煞星莫不是疯了。
云梦泽如此想,却不敢如此说,只感动得红了眼眶,看着月长空,“我就知道,始终是师伯最疼我。”
说完,云梦泽将脑袋靠在月长空的肩膀上,“我被玄妙折磨,也是师伯救我。”
提到玄妙,月长空微微颤了一下,有些别扭的问,“你身上的伤,如何了?蓁蓁给你上药了么?”
云梦泽赶紧摇头,开口说,“我身上的伤都没事了,师父给我上了药,还给我调理了内息。”
说完,云梦泽突然眉头紧皱,咳了一声。
这一咳,星点的血丝被带出来,沾上月长空的衣襟。
月长空立刻大惊:“阿泽!”
云梦泽又摇头:“我没事,我……”
话还没说完,鲜红的血便涌上嘴边,云梦泽赶紧闭嘴,强将那口血咽下。
月长空赶紧伸手揽住云梦泽的肩,有些懊恼地说,“这怎么是没事。先忍忍,等到了落霞城,我再帮你查看伤势。”
云梦泽正在舔他刚刚在舌头上咬的伤口,听月长空说要去落霞城,愣了一下。
“我们去落霞城么?”
“自然,得先看看你弟妹的情况。我这几日查了些典籍,也问了些朋友,这种邪术确实非仙道中人所能解,但是暂缓之法却有。我这里有方子、丸药,你放心,无论如何都会救你弟妹的。”月长空说。
云梦泽看着月长空,嘴里好像吃了蜜一样甜,连吐血都不想演了。
“谢谢师伯。”云梦泽难得露出一个真心的甜笑。
月长空扯出一个淡笑,撇开头说,“三个月后,若你寻不到办法,回门派受罚,我上穷碧落下黄泉,也替你寻到办法。”
云梦泽只觉一记重拳锤在胸口,让他心神荡漾。
月长空这样的承诺,到底什么意思,只是说着好听,还是发自内心。
他又为什么对自己说这样好听的话,他如果是那样看待自己的,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同样看待他。
想到这里,云梦泽不敢再想下去。
前世师徒,今生长幼,无论如何,两人不都不该生出那种感情。
哪怕他有思慕,也不过是不该有的痴想,是应该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