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时林苏玉脑袋昏沉沉的。
    身边已没了W的身影，他躺过的地方也已经没了温度。
    山洞内依旧黑得像与世隔绝，她无法判断现在是什么时候，轻轻唤了一声：“你在吗？”
    “嗯。”W沉缓的嗓音透着些许郁闷：“你是不是骗了我？”
    “什么？”
    啪——开关被打开，突然出现的灯光刺得林苏玉眼睛痛。
    她别过脸去用手挡住光源，适应了一会儿才看向坐在灯旁的W。
    他双臂交叉在胸前，翘着二郎腿，恣意又随性：“昨晚我们做得是对的吗？我怎么觉得好像跟我看过的壁画有些不同？”
    他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不对劲。
    可语气从容不迫，对于自己的无知毫很是理直气壮。
    “我没有骗你啊。”林苏玉一脸真诚。
    W哦了一声，关了灯。
    丢给她一袋面包和一盒牛奶，依旧坐在椅子上看她。
    林苏玉吃完东西，W这才起身，把她从床上拎下来：“走，去给我家小猫咪找衣服穿。”
    她看不见，拽着他的衣摆默默跟在他身后走。
    脚底的伤很疼，每走一步，伤口都仿佛要裂开一样。
    可她不敢走慢，怕W不等她，她会在这黑暗中再摔一跤。
    W突然挥开她的手。
    林苏玉一下子仿佛成了海面上漂浮的浮木一样没有依靠，慌乱地往前伸了伸手：“W！”
    “W？”W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身子一轻，被他打横抱起。
    他倒是也听过别人叫他W。
    不过为什么他们都统一叫他W呢？
    W问：“W是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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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苏玉抓紧他的衣襟：“不是你自己取的吗？”
    她还以为这是他为自己取的代号。
    W沉默了一阵，语调散漫：“我叫楚问。”
    顿了顿又说：“不要告诉别人，你知道就好。”
    他嗓音轻缓，温热气息落在她脸上，似羽毛般撩动她心弦。
    林苏玉心跳漏一拍，稳了稳情绪。试探地问：“待会儿拿到衣服，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原本轻缓若羽的声音瞬间沉了一个度。
    如果骗他，等她回到文之平身边不肯走，他没准儿会更生气。
    而她是一定要留在文之平，保证他能活下去的。
    林苏玉壮着胆子说：“他受伤了，我得回去照顾她。”
    楚问的语气依旧毫无波动，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你不是也受伤了吗？我照顾你，你回去照顾你老公。怎么，我是你关系链里最底层的情人？”
    她受伤还不是他害的！
    林苏玉组织了一下语言，不想刺激他的情绪：“咱们认识才一天而已，你让我为了认识一天的你抛下我受伤的老公，这岂不是很没道理？”
    楚问没反应，她趁机继续游说：“假如我让你为了认识一天的我，抛下与你相伴了二十几年的亲人，你是不是也会觉得我很蛮不讲理？”
    他们走到山洞口，林苏玉的眼睛尚不能适应外面烈日的光辉，闭着眼睛把脸面对着楚问。
    呼吸之间，满是他身上淡淡的香气。
    似曾相识的香气，但她又不确定她以前是否闻过。
    楚问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说：“不会，这说明你只想我和你亲近，不想我和别人亲近。是你爱我的体现。”
    林苏玉惊愕抬头看楚问，思维受到冲击，登时有些语塞：“这……可是我因为爱你，就让你放弃所有的人际交往，这对你来说不会很过分吗？难道你会为了我一个人，放弃你所有的亲人，朋友吗？”
    “会。”这次他连思考的时间都没花，答得果断又干脆。
    他们脑回路不一样，让他设身处地想想她的处境行不通。
    林苏玉苦恼地紧皱眉头：“可是……那个……嗯……毕竟我们两个还不熟。”
    “都做过了，还不熟吗？”楚问停下脚步压着下巴看她。
    他居高临下的眼神带着威慑力。
    林苏玉感觉有寒意缠上了自己的脖子，她缩着肩膀用风衣遮住脖子，弱弱地说：“可是……如果他出了意外，我也不想活了。”
    楚问冷哼一声，抱着她的手紧了紧：“行，我先带你去见见他。看看他会不会因为你出了意外，也不想活了。”
    他说着，话语中带上阴森的笑意。黏腻的目光如同蛇湿滑的信子侵犯过她全身一样，让她不由得感到恶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口中的“意外”，林苏玉心领神会，耳朵忍不住发烫。
    “还是先去找衣服穿吧。”林苏玉同他打商量。
    “先去见你老公。”
    他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这事没得商量。
    楚问住的山洞离文之平住的溶洞还是有些距离的，只是他抱着林苏玉依然健步如飞，迅疾如狼，很快就跑回了溶洞处。
    这么一路跑回来，他气息都没乱，只有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了一些。
    感知到她回来了，系统立刻过来同她报备情况。
    昨夜文之平一个人在溶洞里，吃过东西发了会儿呆，然后就睡觉了。
    早上醒来后伤势有所好转，但他依然乖乖地呆在溶洞里，也没敢打探溶洞外的情况。
    楚问把林苏玉在溶洞口前放下，踢开遮挡洞口的草。
    洞内的文之平示弱地缩着脑袋，如丧家犬。可怜兮兮地把手缩在胸前，像是要投降的姿势。
    看清了来人后，他脸上的软弱一扫而光，被愤恨所取代：“雅雅，你！”
    他看着林苏玉穿着大衣，没穿裤子，露出两条光洁的小腿，握紧的拳头止不住地发颤，咬紧牙关看向楚问：“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不要这样欺负雅雅！”
    若是之前，林苏玉会赶紧劝文之平不要冲动。
    然而她现在只感到无语。
    没看到她的时候，他唯唯诺诺。
    一看到她，他就成了毫无畏惧的男子汉。
    可他做出什么实际行为了吗？没有。
    若她真的是文雅，有与文之平二十多年的感情基础在，还有可能相信他会为了维护她不顾一切。
    可惜她不是。
    她正要开口敷衍一下文之平，劝他不要冲动。
    楚问一个冰冷眼神让她吓得把话吞了回去。
    她就是怂，她承认。
    楚问长腿抬起，踩在洞口旁，身子前倾，极具压迫地遮挡住洞口的光。
    文之平浸在了阴影里。
    楚问那张猫面具明明是可爱的，他却只感到了惊悚。
    他瞥了眼林苏玉，故作淡定。
    楚问修长的手指朝他身边的刀点了点：“想跟我谈条件，先自剁一只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