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仓皇离去
眼见火势冲天,房屋倒塌,张宣*自离去,跟着玄机也气急败坏而去。令三人诧异不已的是,竟未见到杨宝儿这孩子。
待大火熄了之后,只见众官兵从废墟中扒出了三具尸体,并无杨宝儿的,更是大惑不解。
回到总舵,张宣蒙早已在大堂中等候。此时,张宣蒙面罩拿下,一身黑衣脱掉,全身上下竟无一处烧伤的痕迹,就连头发也完好无损。
众人大喜,明天玄机前来问罪,就有理由搪塞了。
张宣蒙所带头罩与所穿之衣,可防烟火之用,乃丐帮的一件宝贝,为三代之前的帮主所得,一直收藏,从未用过,没想到这次倒是派上了用场。
张宣蒙眉头紧皱,道:“那孩子不知被玄机藏到了哪里,竟然遍寻不见。”
孙长老道:“我们也到废墟寻了一遍,并未见到他的尸骨。玄机走时也未带着,想来他并不在客栈,并无性命之忧,帮主大可放心。”
牛长老道:“说不定吉人自有天相,那孩子在火起之前已逃出了客栈。”
周长老道:“也说不定玄机早料到我们今晚会到客栈中偷人,已将他送到别的地方,藏了起来。”
张宣蒙不知杨宝儿是死是活,落到了何处,大是忧心。三长老乱猜一通,也无着落。
且说玄机等人仓皇逃出,飞身越过高高的城墙,向城外奔去。守城的士卒,虽然早已得知有强盗要过,严加防守,但他们高来高去,却也无可奈何,徒呼负负。
玄机率着众人出城十余里,来到一个小河边,方才停了下来。相互一看,但见人人焦头烂额,象从火堆中掏出的烤山署一般。
崆峒派的青龙子本留着一抹长长的胡须,整日梳弄不已,最是爱惜,这时只剩下短短的几根沾在颏下,尚自卷屈不堪,伸手摸了摸,不由暴跳如雷,大骂不止。
玄机看了看众人,竟少了两人,枯木散人与泰山派的天元道人。天元道人被张宣蒙临走之时,一脚踹进大火中,死于横梁之下,众人都曾看见,倒不意外,只是那枯木散人却不知去了哪里?众人细思急斗之中,并没有他的身影,更是诧异。
青龙子道:“盟主,是不是那个臭小子被枯木散人暗中带了出去?”玄机道:“不可能,在乱斗之中,我方将那孩子送进无涯掌门的客房,而那枯木散人却从始至终未露一下脸。他若不在客栈,定是在起火之前已经离开,那孩子不可能为他带走。”
无涯子咬牙道:“我亲眼见到盟主抱着那小子送进了床底,他能到了哪里?难道丐帮另请高人,趁乱偷了出去?想以枯木散人的武功,还不至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臭小子偷走。真后悔昨日未施辣手逼他说了出来。”说完恨恨不已。众人知他还在为昨天被杨宝儿戏弄,而恼恨不已。
玄机此时也暗暗后悔,昨日过于仁慈,未严刑逼供,这时再去丐帮要人,只怕人要不到,反被讥笑。何况洛阳乃丐帮的天下,到哪里搜寻。
正想着,华山的刘长风道:“盟主,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
无涯子叫道:“我们到丐帮找张宣蒙那小子去。他换了衣服蒙着脸,我们便认不出来了吗?”
青龙子道:“我们须发皆焦,他武功再高,大火不认得人,比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要见到他,他就无话可说。”
玄机道:“张宣蒙武功之高,大家亲眼目睹。不过,以他一人的武功,最多比贫道胜出一筹而已,而丐帮仅三长老,自不是我们的对手。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丐帮若是不与我们讲武林规矩,以毒箭乱射而来,我们倒是不妙。不若先寻到那孩子,抓住丐帮的把柄,再遍邀各派好手齐聚洛阳。量他一个小小的丐帮,怎能与我们天下英雄作对?却不可与他们争这一时之气。”
众人想到张宣蒙于大火中倏去倏来鬼神般的身法,及丐帮令黄土为之变色的毒箭,不禁悚然而惊,暗暗惧怕。
无涯子道:“难道我们这么灰头灰脸离去,岂不被天下的英雄耻笑?”
玄机哈哈一笑道:“成大事者,岂在乎一时之辱乎?跨下之辱,千古称道,我们只是被烧掉了几根胡须,算得了什么?”
刘长风道:“盟主,你知道那孩子被谁带了去?”
玄机点头道:“我虽不知他被谁带了去,但他的师父我却认得,与我交情不浅,大家都曾见过,量我向他师父要人,他师父不会不把他交出来。”
刘长风道:“他的师父我们都认得?”玄机一笑点头,并不接口。
无涯子道:“那泰山天元道长与青城派掌门天方道长的尸首,也弃之不顾而去?”
众人想到同来二十一人,修罗教四人除外,尚有一十七人,而此时只剩下一十四人,一人失踪,二人惨死。而那二人的尸首在大火之中,想来已化为灰烬,只余白骨,不禁恻然。
玄机怕寒了众人的心,道:“丐帮自称侠义之帮,料来不会置天方掌门与天元道长的尸首于不顾,自会料理。现在官府正在拿人,我们去了反倒引火烧身,徒惹麻烦。”
众人点头称是。无涯子又道:“我们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
玄机点头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丐帮乃江湖中第一大帮,虽然连遭不幸,实力仍不可小觑。我们走吧。”说完,带头向前走去。
却说朱可欣那夜离开了城隍庙,一路向东,只拣林多人迹罕至的地方而行。她一场大战,内力消耗过半,身上又中伤多处,走了不到十来里的路程,便觉胸口发闷,膻中真气冲荡不已,脏腑的隐疾又犯了起来。那隐疾已犯了多次,她知道厉害,不敢强行,寻一个隐蔽的山谷坐下。
为疗隐疾,她时常抚琴不断,以平心境。但今晚一场大战,那琴却扔在了城隍庙中,不及带着,只得强忍疼痛,双手悬于空中,十指轻抚,按谱虚奏。
她以前已虚奏过多次,颇有收效,哪知此次伤得厉害,空奏了一个多时辰,连换了数只曲子,依然不能平静下来,胸中反倒越来越加郁闷。不久,耳中一声轰鸣,昏了过去。
待得醒来,已是清晨,朝阳普照,凉风抚体。她撑肘而起,只见地上一滩血迹,伸手一抹嘴角,鲜血殷然。
却不知她刚刚站起,蓦地双眼一黑,又摔倒在地,全身如同散架一般,一如泰山大会那夜,心中暗暗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