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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倒让楚心乐想不通了,这施葭铭放着堂堂施家二公子不做,跑去跳河轻生是为什么?
“许是掉下去撞上河中石头,我这脑袋自打醒来就昏昏沉沉的,什么也不记得了,玉莲青竹,你们两个且同我说说。”楚心乐一双眼勾魂,笑说。
原来,这施家二公子是施家主醉酒后同一个厨女生下的,可他母亲生下他便一命呜呼,可他吧,也不争气,自小体弱多病,家中人人都不待见他,他爹看来也没管过他,倒是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兄长施甄冥愿意到他这来找成就感,整日以损他骂他为乐。
可在楚心乐看来,这位“亲切”的兄长并不是要损他骂他,今日灵堂中来看,他分明是要取自己的命。
本来以为是个才貌双全的公子哥,有娘疼有爹爱,谁知道老天爷给他当头一棒,没娘要没爹管,整天被兄长欺负,被世家看不起的窝囊废。
想到这,楚心乐一下子站起来,心道:“不行,此地不易久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说罢来回打量房间四周,打量一圈发现房子虽朴素,但摆放的香炉玩意倒是金子做的,值钱的很。
“我想睡一会,你们先出去吧。”楚心乐朝玉莲青竹轻摆手。
“那我们去给公子备些点心,等公子起来吃。”玉莲青竹朝楚心乐行礼出门。
听到二人脚步声渐行渐远,楚心乐立马猫着腰将床单叠成一个包袱,值钱的玩意一顿狂塞,有些金柱子带不走,他便惋惜地张开手抱一抱,拍一拍,蹭一蹭。
待一切准备妥当,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自进门还没来得及换的白色单衣,丑死了。
楚心乐生平最烦的就是白色,寡淡无味,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寻寻觅觅找到施葭铭的柜子,还未打开,只得赞叹这施家真是有钱!连一个装衣裳的柜子用的都是上百年的红檀木,质泽油亮光鲜,若是放到市面上去卖,定是能大赚一笔!
可惜啊,楚心乐叹气,指腹摩挲红木纹路,这柜子太重太大太显眼,根本弄不走。
惋惜之余,只得拉开柜子挑件衣裳,心想衣裳定是上好布料,挑几件穿穿也是不错。
谁知拉开一看,立马愣住,这柜中仅有两套衣裳,一套青衣竹纹,同他兄长施甄冥今日在灵堂穿得是同种款式,就像薛蛮他家爱穿绿衣一般,看来这是他们施家传统青衣,另一套应该就是施葭铭平常穿得一套,楚心乐看了一眼,想也没想便拿下那套青衣穿上,不必多说,另一套是他最烦的白色。
不过这套青衣也是够素淡的,不仔细看和白色到无两样,不过跑路为上,哪还有那么多挑剔?
将包袱使劲往肩上一甩,扛起自己搜刮来的金银珠宝,自窗户爬出去。
虽说他所住园中没什么下人护卫,可院外到处是巡逻的下人。
楚心乐把包袱抱进怀中,小心翼翼地胡乱跑,心想肯定不能从正门出,但是他连门在哪都摸不清楚,来来回回逛荡好久,腿都要走断了,还是找不到一个出口,本来想过翻墙来着,不过这个施葭铭身子骨实在太孱弱,手臂双腿一点力气都没有,别说爬墙了,就是蹦起来都够不到墙边。
叹气后退几步,便看见墙边狗洞,大小倒是够施葭铭这躯瘦弱身子钻过。
不过,想他当年也是令人闻风丧胆机关算尽的大鬼王,岂有钻狗洞的道理!
不出片刻,楚心乐连同自己怀中的包袱一同钻出来,拍拍身上的土,悠哉悠哉往大街上去。
能屈能伸,乃大丈夫也!
施家地处汝南,倒算平和,不同他琴川那般穷困潦倒,这的百姓们安居乐业自给自足,大街小巷都是店铺。
楚心乐将那堆杂七杂八的金银珠宝换成银子,满满一大袋子,塞到怀里鼓囊囊沉甸甸,可心却满足得很,完全忘了自己是个要跑路的。
路过一家布料铺子,低头看了眼身上这件老气寡淡的青衣,便进去,不出两个时辰再出来时,全然变了个模样。
头发简单地束在身后,身上一袭大红窄衣裳用黑色锦线缀上几多盛放牡丹,再配上他那双微挑含情眼,明艳动人寡薄凉淡,澄澈热烈又带些纯情勾人,就连街上那些姑娘都忍不住停下来要窥伺一番。
楚心乐并未注意那些目光,双目打量四周,便见前方不远处正往这边跑来四五个青衣男子,那青衣可是楚心乐最眼熟不过的,他才刚扔了,那领头的也是他最熟悉不过的了,施甄冥,他所谓的兄长。
“啧,我这大街还没出去,就追过来了,施家这群人属狗的吗?”楚心乐咒骂一声,可骂完嘴上是爽了,可转念一想,他自己现在不就是施家二公子吗......
管不了这么多,闪身躲进一旁客栈中,小二见状立刻围上来问:“客官,用饭还是住店?”
“住店,劳烦快一些。”说罢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小二,双眼发亮接过来立刻点头去掌柜那里登记。
可眼见那群施家人已到门外,楚心乐顾不上那么多,径直上楼闪进一间房,推门那一刹那暗道命好,随便推一间都不带上锁的。
谁知刚关上门,便被人用小臂自身后扼住喉咙,楚心乐本能地固起手肘自后捅去,手肘被手掌包裹,这人力道远在他之上,将其手臂反束身后,把他整个捆住,一时间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