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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带颈链。
最好就圈在脖子上。
楚心乐任他放肆打量,也不恼,眼睛弯了,说:“那三公子说该带什么,我就买什么。”
邢雁鸿没回答,朝他走近一步,附在耳边轻声说:“楚易安,你这是在勾人。”
“!”
易安,这是楚心乐的字,自从李涟漪走后,他听到过楚心乐,大鬼王,甚至听见过大狗王,再没听见有人喊过他易安,楚易安。
他深知自己与邢雁鸿接触并没几日,而且自己重生回来,模样身子用的都是施葭铭的,怎么会......
“看来三公子酒还没醒,淋雨又着凉,发烧了,烧起来胡话连篇。”楚心乐说。
邢雁鸿直起身子,他高楚心乐太多,使得楚心乐不得不抬头才能与他对视。
百无聊赖地点头,仿佛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伸了个懒腰,抖抖淋湿的伞,朝外走,说:“兴许吧,酒还没醒,头疼着呢。”
楚心乐握紧手,又忽的展开,撑伞追过去。
“三公子既然还没醒酒,那我们就说些醉酒了才能提的事,如何?”
邢雁鸿腿长,迈步大,楚心乐追的急,平常话里的波涛不惊被急促的雨打下去。
“说来听听,兴许三公子趁醉酒,应了呢。”邢雁鸿没停,走得更快,似乎有心看楚心乐追他。
“三公子如今是笼中囚鹰,你在汝南一天,邢家就相当于敞着肚皮露给其他四家,不只如此,我听说九原五部也不太平,卓尔霍氏和多斯纪氏虽被邢二姑娘压下去,但扎在泥土里的根未除,杂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他们不甘被邢家压着,总有一日,找准时机定会反击,而通辽琴氏和察布贾氏持中立,在九原二部暴动的事上既不出兵援助也没趁乱暴起。”楚心乐走得快,说得急,渐渐开始换气,跟不上邢雁鸿。
邢雁鸿瞥眼看他不知道是被汗还是被雨打湿的碎发贴在脸颊,因为急切而出现红晕的脸,眼尾都染上红,不知道怎么,心情顿时大好,步子也破天荒地放慢。
“可是三公子,万事都说不准。谁能保证忠心一世?你如今身在汝南,汝南虽离其他世家都远,算是独立出来,可你要记得,汝南三面环山,只有北方一个出口,离九原更是十万八千里,若你想回去,就要经过燕都,而燕都是暮家的范围,如今当家的是暮怀雨,可过不了多少时日就是暮家次子暮修烟,暮家与邢家向来不对付,暮修烟与三公子更是看不顺眼,你觉得,还有机会回九原吗?”
邢雁鸿想回去,难上加难。
因为绵密的细雨,街上的人都没剩多少,连摆摊的都收摊回家,这种雨最恼人,雨丝轻,风一刮就斜,打伞都没用,潮气一股股顺着领子朝人衣服里钻。
迈步的黑色短靴停下,靴侧挂着的银链摇晃,邢雁鸿撑着那把没用的伞,侧头直勾勾瞪住楚心乐,气势骇人,明明是双桃花眸子,在楚心乐看来犹如鹰眼。
“有还是没有,谁说了都不算。”
只有邢雁鸿自己说了才算。
“我庶子一个,在施家连个乞丐都不如,想走又走不了,顶上还有施恩......还有施家当家和长子约束,早就不愿在这待下去,三公子,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这事,怎么看怎么划算不是吗?”
楚心乐没直说,可是说得也算明白,邢雁鸿绝对能懂他的意思。
邢雁鸿朝楚心乐走近几步,逼得他连连后退,把人逼到巷子角才停下,伞面遮住两人,谁也看不见。
“你这是在求我?”邢雁鸿说话的热气扑倒楚心乐脸上,带着潮,他笑了,说:“求我带你私奔?”
楚心乐也笑,含情眼盯住他不离开,说:“私奔算不上,就是找个靠山。”
他说得坦然,看上去是真想拉住邢雁鸿这个靠山。
“靠山?”邢雁鸿笑了,说:“你三公子现在身不由己,自身都难保,你还指望我当靠山?”
“三公子这就说笑了,我可不信三公子没有后路,就能只身来汝南。”楚心乐说。
“这你倒说对了,你三公子要是没有后路,哪敢来呢,所以,我为什么要带你呢?”邢雁鸿看一滴水自楚心乐脸颊滑过要滴下去,伸手给他抹了。
“三公子的后路,想必是临安云氏长子云既明吧,云家善传信,我猜三公子定是同云既明有书信来往,不过,”楚心乐伸手自邢雁鸿怀里取出金钗,说:“云家如今也不太平,当家云庭柯中风,云既明的母亲琴氏想要次子云段目接管,你说云既明,能好过吗?”
“所以,我们也算是拴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往事都掀过去,你说怎么样,伯鸾?”楚心乐垂眸看金钗,又抬眸睨邢雁鸿。
伯鸾,邢雁鸿的字,楚心乐学邢雁鸿刚才的样子叫他。
邢雁鸿看着那双眸子,仿佛深渊,看不见底,让人心甘情愿为之沉沦。
“楚易安,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邢雁鸿眉眼间恢复原先的轻佻,话音沉,漫不经心地说:“你以为我只有云既明一个后路,那你可太小瞧三公子了,既然是求我,就要拿出让我信服的东西来,就比如。”邢雁鸿也看金钗,红玉石在雨天反光:“说一说你怎么占了施葭铭的身体,这件事我可好奇的很。”
楚心乐垂下的手指在袖中捏紧,面上看不出什么,依旧睨眼看他,说:“三公子难道还醉着呐,胡话怎么说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