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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竹校挺着见怀的肚子上前拉住自己丈夫,在他手腕上轻捏一下,示意他不能这样冲动。
    楚松存看着自己的妻子,又看看自己母亲,终于妥协地呼出口气,跑出屋子,消失在黑暗的拐角处。
    暮竹校向父母行李后,便被丫鬟扶出屋,去找楚松存。
    阿乐从暗处出来,他依旧站在门口。
    “为什么不告诉存儿呢。”屋里响起母亲声音。
    楚天令紧绷的神色在这一刻缓和,他摇头,叹息地说:“这件事太复杂,今日的事就是对我的警告,他们在告诉我,不要妄想凭借一人之力做这只秤的操纵者,怀风,这是我该承受的,不然他们会做出更可怕的事,存儿的孩子还没出世,乐儿他也还小,还有......”
    他没再接着往下说,只是摇头,重复道:“这是我该受的。”
    可楚天令终究还是糊涂了,他的妥协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几天后,一场大火传遍中原,它就这般凑巧又合时地吞没楚家所有人,成了众人口中上天对楚家这群恶魔的惩罚。
    楚心乐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还能在这时候听到“春日宴”三个字。
    “到时候各个世家都会来,二哥,你说是不是会很热闹啊,我长那么大还没见过热闹的场面......”施郝铭还在说,可楚心乐已经无心去听。
    “施郝铭。”楚心乐突然开口。
    施郝铭闭上嘴,眨眼看自己二哥。
    楚心乐抬手揉了揉胀痛的额角,叹息着说:“二哥累了,想歇一会。”
    “二哥你没事吧。”施郝铭不放心地问。
    楚心乐没说话额,伸出手,手背朝外手掌朝内向施郝铭挥一挥,打发人走了。
    屋外传来几人的笑声,他看见尘凡霍刚他们玩得高兴。
    楚心乐把杯里已经冷掉的半杯茶一饮而尽,蚀骨的寒冷要将他的五脏六腑全部冻成冰,春天的暖在他这里消失殆尽,他与现在的一切格格不入。
    “为什么不跟你这弟弟直说?”楚心乐刚掀开帘子,就见自己踏上坐着个高大的身影,看样子从一开始这人就在这里。
    楚心乐放下帘子,胃里的冷茶让他有些慌神,说:“邢家就是这么教导?钻屋还偷听,怪不得要送到施家来受教。”
    他习惯用这种讽刺尖锐的话去掩盖自己内心的脆弱,他和尘凡并无两样,都是要用身上的刺去刺痛别人来保护自己。
    “你和尘凡不愧是主仆。”邢雁鸿轻笑,看向楚心乐。
    楚心乐动作一慢,这种努力掩藏自己却被一眼看穿的感觉不好受,邢雁鸿对他,总能直击要害。
    “你不配说我的人,邢伯鸾,我上次说得还不够明白吗。”楚心乐连一贯的笑都懒得给他。
    邢雁鸿心里叹气,眼前这人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那时的明媚灿烂似乎全部停留在当时,除去这双闪闪发光的眼,邢雁鸿几乎以为自己认错人。
    “你当真不记得?”他话锋一转,突然的问题没头没尾。
    楚心乐显然没听懂,问:“什么意思?”
    邢雁鸿没说话,盯着他,自嘲地一笑,又摇头,说:“你怎么这样小气,一件事记到现在。”
    “那可不,三公子,你不知道,我最记仇了,我能记一辈子呢。”楚心乐说话时咬紧后槽牙,话说的轻又重。
    “易安啊,”邢雁鸿这声喊得像在慰叹:“你总是忽近忽远,有些话,就该说出来。”
    楚心乐似乎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盖过屋外的热闹声,隐忍地发泄,直到眼角都笑出泪,他才停下,恢复那张冰冷的脸看邢雁鸿,歪头说:“那些东西说出来有用吗?哪有人会体谅你,世人都觉得别人的苦不堪一提,伤痛只能搁在自己心里,慢慢琢磨。”
    两人离得近,邢雁鸿一伸手就抓住楚心乐的手腕,他旋身用力,双手按在楚心乐双肩上,顷刻间两人就变换了位置,楚心乐坐在榻上,邢雁鸿弯腰瞧他。
    邢雁鸿没回他的话,看着那双含情眼笑起来,狠戾的鹰眼又变成浸满柔意的桃花眼,他的声音不大,仅他们两人能听见,但刚硬的鹰崽正学着去安慰:“我这身高,和你吵架都要低头。”
    屋外的春意盎明媚和二人毫无关系,邢雁鸿像在安慰自己房里的娇妻。
    “易安啊,我错了,别生气。”
    第38章 邢家
    临安的春也来了,天气渐暖起来,清安院里来的病人要比冬日少去一大半。
    邢清章正给人把脉,平安最近无事,搬个小板凳坐在邢清章身旁,用手撑着脑袋,不知道在瞧些什么,过去半晌,他滚圆的眼睛眯一眯,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今日云既明和钱益没来,邢清章也不知道发生什么,想问也不知道该去哪找,只得安分地坐下来给人看病。
    等到歇下来的时候,邢清章感觉平安今日格外安静,端起身边的茶润一口,问:“你怎么了?”
    平安从恍然大悟又变回百思不得其解,一张脸闪过无数神情,他愣愣地问:“哥哥,你不觉得哪不对劲吗?”
    “什么?”邢清章问。
    平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就是,就是,来的人里除了一些大家小姐之外,根本就没有女人。”
    “没有女人?”邢清章蹙起眉,似乎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