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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不喊我,老弟,不厚道啊!”她调侃着驾马而来,加入这场涌动的洪流之中。
邢凌君的打仗和邢烟平完全不同,她手持双刀,先将后方手无抵挡的弓箭手一瞬间掀翻在地,使其无法放暗器,这才转身去和骑兵们打,可她也有弱点,这种打法必须速战速决,否则等弓箭手再换一波时,她便将自己处于劣势之中。
邢雁鸿被骑兵们包围,邢凌君直接从后方为其杀出一条血路。
邢雁鸿的打法和邢烟平邢凌君都不同,这也是胡特摸不透的,邢烟平善守,邢凌君善攻,但邢雁鸿到底擅长什么?
邢雁鸿在进攻杀敌面前从不犹豫,甚至几乎每次都是一刀毙命,速度快,刀法准,而在格挡方面更是游刃有余,九原的鹰崽将九原鹰王和九原女鹰的两种打法绝妙地混在一起成为他自己独具一格的标志,以至于能让他们轻而易举地打出包围。
胡特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今日他能料定邢雁鸿前来,便做好充分的准备,一人就算有通天之力也难当千兵,可邢雁鸿让胡特失望了,他没想过邢雁鸿从汝南逃出之时一人竟能抵挡施家兵和薛家兵,等他真正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带着走。
他们追上邢雁鸿和邢凌君,却发现二人根本没有按原路返回,他们被引到离驰焰山不远的山地里,在这里,蛮夷的马就无法发挥出它们的优势,这里不像九原和他们沙漠一样是平底,到处崎岖的山路使得他们根本无法逃窜。
漫山遍野的白雪被冷风吹拂,像是发出哀鸣的号角,胡特追人心切,根本没有带毒雾来,邢雁鸿和邢凌君就在不远处,可胡特却停住马,他恶狠狠地盯住两人消失的背影,危险地眯起双眼。
他遇上了硬茬。
***
刘龙得知大帅被伏击的消息后坐立难安,他守在南城门又不能走,只得不断叹气。
“回来了!回来了!”有人奔跑着来报。
刘龙立刻起身询问:“怎么样!可有受伤?”
那人跑的喘,缓了缓才说:“将军原先的伤口又有些裂了,三公子受了些伤但是不碍事。”
“大帅呢?”刘龙又问。
那人没再说话,却红了眼,拿手背盖住脸,摇摇头。
大雪越来越大,新年的第一天,九原的鹰王不在了。
邢雁鸿回城后没说过一句话,他往常挺直的腰杆如今弯下去,就这样一直一直坐在老爹的帐篷外,像是要等老爹拿着鞭子出来再打他一顿。
可再也没人会拿鞭子抽他一顿。
九原的邢鹰军在这场大雪里被打穿了,曾经战无不胜的军队被蛮人们打掉所有尊严,周遭压抑的哭声像是一个个冤魂的哀嚎,邢雁鸿没有哭,他像是被这场大雪封存,这场仗打下来,邢雁鸿像是饱经风霜的孩子,可他站起来的身影又像极了邢烟平,他站在大雪间,最终将自己活成了邢烟平的模样。
邢烟平不只是九原的奇迹,他也是整个中原的奇迹,十年前蛮夷打通中原时,名不见传的他带领邢家兵跟随寻家打回蛮夷,他将九原治理的井井有条。可现在,琴川楚天令,琅琊薛成继,汝南施恩择,临安云庭柯,九原邢烟平相继死去,燕都暮怀雨身退,中原的六家制衡陨落,二十年后,在这场开春的大雪里,现出的是他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第85章 薛蛮求和
邢雁鸿似乎和以前一样,睡觉吃饭,一切都没有变,但是他来楚心乐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从十天一次,变成三天一次,到现在的每夜都来,不管多晚,楚心乐都能等到邢雁鸿来,然而不管睡得多晚,第二日天一亮,邢雁鸿便会准时赶回九原。
他仿佛把自己的时间排得死死的,让自己无暇去想其它。
明明已经开春,中原却在经历一场寒冬。
这天大雨,楚心乐和云既明正坐在屋里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看见窗外淋漓的大雨更是累心,两人正想着该做些什么让邢雁鸿和邢清章缓和下心情,就见尘凡进来,楚心乐这才想起来自己要他去查的事。
刘台牛在那晚告诉楚心乐胡特攻城时所用的船只是他们中原所造,虽说是些古旧船,但他们怎样从中原得到的,这就耐人寻味了。
“查到什么了?”楚心乐将暖手的茶杯放下。
尘凡瞧一眼云既明,云既明自知还没熟络到什么事都能听的地步,便自觉地起身找个借口出去。
“那些船只,确实是从中原运出去的。”尘凡说:“他们潜伏在中原,名叫‘野狼’,是陈矿鸣当时放进来的。”
楚心乐垂下的眸子抬起来,若是他没记错,当时他攻进奉天,却无暇去审陈矿鸣,将权全部交给邢雁鸿,这事邢雁鸿肯定知道,那又为何不告诉他?
“可查清他们在哪?”楚心乐问。
尘凡皱眉摇头:“他们的防备心很强,除了知道他们身上有野狼刺青之外,没有任何线索。”
“野狼刺青?”
“没错。”
若真是这样,那野狼很有可能已经深入中原埋伏在各个角落,但他们到底怎样能把中原的船只运出去?楚心乐怎样也想不通这个问题,难道说......
这个认知使得楚心乐几乎难以呼吸,若真是如此,那他们在中原必有内应。
楚心乐想得头昏脑涨都没能想到蛮夷究竟是通过什么渠道与中原内应对接,他抬指揉揉太阳穴,还未得到缓和,便听见尘凡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