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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心乐点点头,说:“数量不多的话......当时胡特对付邢烟平时应该用掉不少,也就是说,现在他手中所剩不多,也许只够点燃一次。”
霍刚同意楚心乐的说法,他坐在尘凡身边,见他的姜汤喝完,将自己只喝了一口的递给他,又把尘凡手中的空碗拿过来,说:“胡特若是想速战速决,这玩意肯定要在离城门不远处点。”
“不过......”楚心乐看向外面淅淅沥沥几近于无的雨丝,突然说:“我觉得那个毒雾不能碰水。”
在坐所有人都被楚心乐这句话惊住,云既明问:“城主怎么知道?”
“猜的。”楚心乐说:“方才这雨丝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没有,并且当时吹得是东风,胡特若是在当时就点燃毒雾的话,借东风之利必然能将烟雾吹进奉天,可他没有,他不惜错过当时那样好的机会,也要等雨停。”
在场所有人恍然大悟。
楚心乐把姜汤喝完,说:“那毒雾碰到水就废了。”
云既明将碗往地上一搁,说:“那咱们兵分两路,一会尘凡和钱益你们俩去城外点狼烟台,我和霍刚师父出城杀敌,为你俩争取时间,城主就在此守城。”
所有人都知道,楚心乐已经不能再战。
云既明的战略非常保守,但霍刚却不同意:“战场之上最多的就是变数,奉天的春风变得比天还快,谁都不能确保这个雨何时能停,风向又何时会变,这样安排并不合理。”
谁能想到云既明第一次上阵打仗的排兵布阵就被霍刚给否决了,霍刚的性子云既明清楚,毕竟是从前跟在他父亲身边的老人,他自然对此尊敬,当即便听他说。
“所以我们一会的目的不在于蛮军,而在于点燃狼烟台,所以到时候对付蛮军骑兵我一人足矣,你和钱益去点狼烟台,尘凡和城主守城。”
霍刚的战略积大胆又周详,他这样做的目的不仅是点燃狼烟台,更是在试探云既明和钱益的忠心,他们虽然嘴上说誓死追随城主,但霍刚了解云既明。
尘凡刚想说不用,就被云既明打断。
“那就听霍刚师父的。”
所有人都在各忙各的,根本没人注意到霍刚到举动,只有尘凡瞧见了。
“你这上战场怎么还带水壶啊?”尘凡瞧见霍刚腰两侧一边一个大水壶,一摸还沉甸甸的,有些纳闷:“还带俩?”
霍刚把他的手不动声色地移开,一板一眼道:“什么水壶啊,这是酒,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挨冻啊?我这打仗要是冷了筋骨舒展不开,我不得带两袋酒暖暖身子啊!”
尘凡还在纳闷,还想问点什么,谁知道被霍刚这么突如其来劈头盖脸凶一顿,当场愣在原地有点晕。
霍刚转身要走,可走出两步又停下,他转回身,淅淅沥沥的小雨冲湿他的眉发,白雾氤氲中显得他格外沧桑,那双眼紧紧盯在尘凡身上,许久之后才坦然地笑起来:“就算在后方,厚衣裳还是得穿,我教你的剑法也得天天练,记住没有。”
他就这样站着等尘凡的回答,那倔强模样像一个老顽童,等看到尘凡点头,他才哈哈大笑着朝外走,留给尘凡一个苍老又挺拔的背影,朝他挥手:“走啦!”
丝丝细雨绵密,狼旗在风中摇曳作响,蛮军们的小鼓又擂响了,双方战马呼哧喘气,马蹄刨土蓄势待发,雾气蒙蒙的上午,蛮军们经过一夜的厮打似乎并未有任何损伤,他们露出尖锐的獠牙,暴露出野狼最原始的模样。
云既明骑马和霍刚并肩,他拉紧缰绳,看城门缓慢抬高,听见霍刚嘶哑的声音:“准备——”
后方的易安军们齐刷刷拿出刀,云家军们无声地亮出长剑,顷刻间,细雨掩去他们的呼吸,蛮军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们从远方的地平线奔驰而来,霍刚几乎能够看清为首的骑兵面上遮盖不住的刀疤,大地在震动,他的心脏跟着一起被敲动。
风声,雨声在此刻变得越发缓慢,一丝雨线掠过霍刚灰白的眉毛,划过他的面颊,滴落在他拿剑的手上,变慢的时间下一刻在喊声中复原。
霍刚率先驾马冲出城外,在双方冲撞在一起是大喊:“给我杀!”
杀!
易安军们要比守备军训练有素,他们如同流星一般和蛮军们冲撞在城门不远处,长剑与钢刀碰撞,在细雨中擦出火花,霍刚打仗从来没有那么多技巧可言,他带领之下的易安军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敌,一直杀,只有把蛮人除干净,奉天才有机会活下去!
易安军们虽然人少,但他们聪明,并不是只会蛮干,骑兵的马跑得快,那他们就先从马下手,易安军们先发制人,趁着冲过去的蛮劲率先拦腰砍掉蛮军野马的前蹄,之后在蛮军落地时一剑砍掉蛮军的脑袋。
霍刚对上胡特,胡特双手持弯刀,那弯刀能够勾住敌人的剑,霍刚第一次对阵胡特,显然不知道他的打法,然而看见那双弯刀心里也有数,他出剑动作迅猛,收剑又干脆利落,胡特试过几次都没将胡特手中的剑勾回来,他起的直磨牙,立刻改变招数,要去勾霍刚的脑袋,霍刚一个没注意差点就被胡特得逞,他长呼出口气摸着脖子,朝胡特喊:“打就打,你还来阴的!”
胡特对中原话懂得很多,他能听懂霍刚在说什么,便冷笑着回过去:“战场之上,只有赢。”
霍刚好久没能这么放开打一场,他朝胡特啐口唾沫,直接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