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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熠反倒是冲他微微一笑,他如今的笑意,很有些少年的俏皮味道,但下一刻,便直直举了手,在柳云脖颈处砍了一手刀。
柳云便瞬间软了下来。
白熠拖着柳云往西北王那处行去,并未有将他丢在此处的想法,众人纷纷让出了一条路,并抱以同情目光,只是便不知这目光是对着白熠,还是对着这柳妈妈了。
他还未到马车前,白征便耐不住迎了上来,白熠勾勾唇唤了声兄长,便转而将手中的柳云直接丢给了他,兄长,承了这么个名头,到底要多担待些的。
白征大约从未抱过人,咳,亦没抱过如此脂粉香的男人,被自个儿兄弟将这大包袱甩到怀中,便好似连手指头都僵了。
两人将将移动到那西北王的乌蓬马车旁,附近的锦衣卫终才后知后觉察觉出了不妥,纷纷将众人驱散,围了上来。
“进来。”
那黑漆漆的马车里又忽而传来一声,白熠便不再愣怔,一转身便直接爬了上去。
那锦衣卫却是些欺软怕硬的,见这一队比他们人多,且均着了轻甲,看起来煞气满满,便也并未拔刀,只好声好气道:“大人马车里边的,乃是朝廷要捉拿的要犯,还请大人将这犯人交出来。”
那马车中倒是又有声音响了起来,不过此时却甚是苍苍,于此同时,他亦一手掀了马车帘子,一只如干枯老树般的手,便撑在一旁。
“什么犯人?老朽在马车中坐了一日,骨头都要散了,怎未看到你说的那什么犯人?”
他面目如干枯橘皮,却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
但是,这马车却不止能盛得下两个人,那锦衣卫头领撇了撇嘴,只觉他们在此睁眼说瞎话,便张口道:“那犯人昨日在这高台上,今日亦好生待了半日,明明是方才你们将他藏在了马车中……”
那老头儿不由哈哈笑了起来,捋了捋胡子又问他:“既他昨日在,为何你不昨日捉了他,既他今日也在,为何你不今日捉了他?偏要在此时,这台子空了,却又来寻我们麻烦,当的是全无道理。”
他虽老地要掉牙一般,但口齿却甚是利落,说的那锦衣卫头领不由瞪了瞪眼睛哑口无言。
众人亦不由窃窃笑起来,老头便扯了扯嘴角,唤那赶车的赶紧赶路。
那锦衣卫又道:“不行,你们不能走!我们,我们需得查一查你这马车!”
便这马车中当真是西北王又如何?
今日若将这丞相府三公子丢了,他们几人的小命大约都要不保了!
那老头又是笑了起来,真不知他怎会如此开心。“你们自个儿将人丢了,竟要来查西北王的马车,当真是够胆!啧啧,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锦衣卫头领不由觉得有些冤枉,转而拿刀柄指着一众百姓,口中道:“你们说,可是西北王将那犯人带到了马车中?”
他瞪着那老头,决心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却没想这老头几乎笑的撩不住帘子,身后亦有人拉扯他衣袖。
他这才回头看了看,只见众人皆将一颗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他们虽畏惧西北王,却也是真心爱护这个白三公子。
“莫要与他纠缠了,桃翁,让他看。”
玄烈哑着喉咙,缓缓说出一句话。
那被称为桃翁的老头才沉了沉眼眸,将身子移到了一旁,口中道:“你们要瞧便瞧,但也莫怪我未提醒你们……”
“见过王爷,回去可要好好将养将养三魂。”
第22章 唯有我能护住你
这话将众人说的都怔了怔,那锦衣卫头领亦是不由喉结滚动一番,脚下有些迟疑,一张嘴却仍旧不放松。
见桃翁退开,那锦衣卫头领便带了人急急涌了过去,一副要将白家老三从这马车中扯出来的模样。
然,打眼一看车里,他不由微微一愣,脚下骤然停住了,车里空荡荡,桃翁坐在一旁,而正中央亦坐着一人,他身形高大,却是微微垂首,不晓得在看什么。
他就是西北王?
那锦衣卫头领心中不由带了微微疑惑,心中只觉这人好似还不如这身后的马匹有些许威慑,便腆着脸伸手不满道:“你,便是你,将头转过来!”
玄烈皱了皱眉头,他不怎么喜欢见光,恰此时的夕阳正好,将车内映地一片昏黄。
他缓缓抬起头,沉声问:“你是在唤本王?”
那锦衣卫头领瞪着眼睛说不出话,却是下意识后退了两步,而后噗通一声便坐到了地上。
待众人的笑声稀稀拉拉响起来,他才回过神一般又看向了那乌蓬马车,只见那车已然行远了。
一众锦衣卫将他围了,便开始嘘寒问暖。
他才颤着指尖道:“方才……方才,我大约是被暗算了……我们,我们快去将此事告知娘娘!”
他无论如何也拉不下一张脸来说,仅是与那西北王对视一眼,他便仿佛被斩杀了三魂七魄,全然提不起半点儿战意了。
正应了桃翁的那句话,见了西北王,回去当要好好将养将养三魂。
且不说这锦衣卫头领是如何哆嗦着回去报信的,便说这方才还只有两人的乌蓬马车中,突然自座下传来砰砰声响。
桃翁赶忙挪了挪屁股,将这座抠开了些,片刻后,一颗脑袋打里边露了出来,唇边绽着笑看向玄烈:“如今,我可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