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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晨奴婢去白公子房间,他并不在。”
    相思回想了下自个儿满王府寻那三公子的事,不由亦有些委屈,但她天生没什么表情,且有一把“好”嗓子,故,旁人亦听不出来。
    桃翁瞪了瞪眼睛,不由道:“那四处可寻过了?”
    相思又道:“寻过了。”
    桃翁便皱了眉,一大早便听着这消息,实在不怎的延年益寿,他叹了口气:“那你还在这杵着作甚,随老夫一同去寒春堂请罪罢。”
    他想着,丞相府的众人如今都还在天牢,这位白三公子可不要想不开,凭着点三脚猫功夫,单枪匹马去劫人才是。
    他如此想着,脚下便匆忙了许多,快至那寒春堂时,竟又在外头遇上了白征,白征大约已在此处徘徊良久,一副挣扎模样,抬头见了桃翁,便咬了咬牙,不由道:“桃翁……我,我今日能否去法场……”
    桃翁连忙将他话头截断了,一手将他扯了,斥道:“先随我去见王爷,去什么法场,便是想劫,亦午时才会行刑,此时去了,你一个人也见不到……”
    说不定,最后这白征也会被捆到断头台上。
    如此说着,他一手拉着白征便往寒春堂走去,相思跟在后头,一言不发。
    桃翁走在最前头,大约是心中挂着事,他行的极快,砰砰敲了两下门,只道有要事禀报,白征不由白了一张脸,心中略忐忑起来。
    没一会儿,便听得里头人沉声道:“进罢。”
    玄烈的房门是没什么门栓的,是以白熠才能如此来去自如。
    桃翁一把便将门推开,见玄烈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饮茶,不由拍了拍腿道:“王爷,那白三公子今不见了人……”
    白征首先便紧张了起来,不由问道:“怎的回事?小三去了何处?”
    桃翁来不及回答他,却见玄烈始终不疾不徐的模样,不由加高了动静:“王爷,那白三公子会不会是去救……”
    这一阵乱糟糟,直吵得玄烈颇觉头痛,便沉声道:“噤声。”如此说着,并向着右侧的矮榻指了指。
    桃翁不明所以地顺着他的手瞧了一眼,一双眼睛却不由愈睁愈大,只见这竹帘门后,隐隐约约能看清一个身影,正侧卧着,青丝乱红衣散,看似睡得正香。
    众人亦是愣怔半晌,白熠的住处明明是无忧居,怎的天明时,竟能睡到寒春堂了?
    白征皱着一张脸,心中早对他三弟的睡相有所了解,但若是能从无忧居滚到寒春堂,那确是功夫不浅,他不由往寝室处挪了挪,想将这个睡相死沉的家伙唤一唤。
    玄烈却首先出声了:“莫要惊扰他,他累了一晚,需得好好歇息歇息。”
    累了一晚?哦,那是该好好休息……慢着!累了,一晚?!
    几双眼睛不由散着灼灼光芒,盯住了西北王,但玄烈却不打算解释什么,左右都是要成真的,误会些便误会些罢。
    他只是在怀中掏出了一个极精致的小物件,而后附上一张图纸,看向相思道:“务必将此物在两个时辰内赶制出来。”
    相思连忙上前将东西取了,一看之下,不由眸光愈发地亮眼,躬身只道:“王爷放心,属下这就去唤人。”
    于西北王府中,有一个特殊的机关队伍,只是这两年没什么紧要的东西,如今便一个个担起了丫头小厮的职责,但平时削两把椅子,做几个暗器,还是极为顺手的。
    她说完,便匆匆退了下去。
    玄烈又转而看向白征:“你去将几个副将都叫到此处。”
    白征不由面露疑惑,张口应了一声,要退下时才想起,方才的事他还一直压着未说,不由连忙道:“王,王爷,属下可否今日去法场一趟……”
    他心中忐忑的很,知晓此举可能会牵连西北王府,但还是问了出来。
    玄烈面色不改,却是道:“可,届时本王让人与你同行。”说完挥了挥手,便是让白征快去请人的意思了。
    白征不由心中更是疑惑,与他同行?但看王爷模样,却是不会再说什么,便躬身转而退下了。
    看着白征的背影消失在寒春堂,桃翁唇角挂的笑渐渐隐了,不等玄烈开口,他忽而道:“看来你决定了些生死存亡的事?”
    玄烈亦是抬眸看向他,一张狰狞面目上带着微微笑意,缓缓道:“你总是了然的很。”
    桃翁亦是笑了,只道:“你活到我这岁数,大约会比我这老头子更加清明些。”他叹了叹气,问道:“你怎样想的?”
    有动乱便定然会有伤亡,他本以为他活到这个岁数,已然对生死有命这四个字明白淡然的很了,看来还是他道行不够……
    玄烈淡淡道:“今日动手,救了丞相一家,便直取洛城,再从边关向此处包揽,这皇城,可慢慢食。”
    他缓缓抚摸着杯盏,仿若在想什么,但一双眼睛看得,却是看竹帘后的红衣少年。
    “你此次回来,我也曾想过你大概要动手之事,只是却没想到竟如此突然……就怕,众副将一时盛不下这消息……”
    桃翁心中还是有不少担忧,若今日动手想要将丞相一家救下,那必然要选在午时之前,却不知,只有这短短几个时辰,怎能将兵马整合,将人心齐聚啊!
    玄烈倒不怎的担忧,他靠在椅背上,一副松泛模样,冷冷一笑道:“同我玄烈这几年征伐的,便没有什么再盛不下的事,便只看他们是站哪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