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众矢之的
陈启猜得不错,伦智确实对自己另眼相看。陈启回到家没多久,一个羽翎卫便带着一个锦盒来到陈启的宅子,将锦盒交给陈启。打开锦盒,陈启发现里面的放着金光闪闪的金元宝,而且不是先前说好的一百两,而是两百两。
要知道,文朝的金银兑换率是一比一千,也就是说皇上送了自己二十万两银子,二十万两对于现在的陈启来说可是一大笔钱啊!难道这还不能说明皇上对自己的喜爱,对自己的宠信?
看着桌上摆着的锦盒,刚才那短暂的喜悦并没有持续下去。因为陈启越发的感到不安,难道等皇上死后,真的要跟和珅一样?钱和权势,陈启说不喜欢是假的,可是为了活命,这能两样都还能选吗?
思来想去,陈启还是决定和朝臣的关系变恶劣一些,至少要得到皇上的信任,要知道这个文朝真正说话的是伦智。
选择了一样,就要失去一样,将来肯定会面对朝臣的各种为难。陈启相信自己,拥有写代码的灵活脑子不会输给那些思维相对固化的朝臣。
下定决心,陈启才端详伦智交给自己的圣旨和官印。打开圣旨,上面很详细的介绍了这个职位要做的事情,不过有一点让陈启很高兴,那就是不用每天都上早朝,一个月只要不少于十天便行。
这个人性化的安排,陈启比较满意。细想一番,其实朝中的的事情也就那么多,而皇上伦智让自己坐上这个位置只是想让自己入朝,参知政事的职位只是一个上升跳板。
拿起黄色的袋子,将官印从里面掏出来。只见一个小巧玲珑的官印,在底部反写着几个小字“参知政事陈启”。
一个小巧玲珑的官印!陈启笑了笑,果然是多大的官就有多大的官印。
至于官服,陈启不想再看,相信也不会怎么样,毕竟是一个无品无阶的官服。
第二天,天一亮,陈启便早早的起床,穿上不怎么好了看的官服,整理仪容,带些银钱,出门上朝。
入宫,来到文德殿,列为位官员已经整齐的站在了殿内,只等着皇上的到来。陈启不知道自己该站哪里,于是选了左列位置的最后面。陈启是这么想的,自己无品无阶,应该是站在最后面。
“皇上驾到,上朝!”应童的尖细声下,伦智从文德殿的大门走了进来。
“皇上好!”众臣想皇上下拜。
“诸位爱卿请起!”伦智挥了挥手,同时说道。
陈启庆幸!幸亏自己反应慢了半拍,不然一个“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从口中说出,那岂不是很尴尬?
见礼结束,朝臣准备将今天要处理的事宜抱上。陈启仔细的在一旁倾听,一点都不落下,因为陈启要在上面找毛病,要让在场的除了皇上伦智外的所有人都对自己心生不满。
“启禀皇上,春汛时,西水的豫渝坝险些被冲毁,恐夏汛到来时会将堤坝冲毁,微臣恳求户部拨出一百万两用于修筑堤坝之用。”首先说话的是工部尚书鲁夫子。
“为了苍生黎民,还望户部立即拨出这笔钱。”堤坝事关民生,是重中之重的事情,不能推迟。若堤坝冲毁,将会死伤许多人,损伤国本。
“回禀皇上,目前户部的银钱都有预算,空余的只有二十万两,恐怕这一百万两银子要等上些日子。下个月,户部便会有几百万银子入库。”户部左侍郎韦榭回答道。
“皇上,堤坝是民生要事,不可耽搁啊!”鲁夫子见户部不肯出钱,于是立即向皇上说道。
“皇上,堤坝确实是民生要事,可是户部暂时拿不出这么多钱,要不工部再想想办法?”户部右侍郎蒋令回道。
陈启听着三人的对话,虽然不知道三人的名字,但是争议的事情很清楚,那就是要修堤坝,可户部不肯出钱,要工部自己想办法,这是矛盾所在。陈启微微一笑,有了主意,立即站了出来。
“启禀皇上,微臣有话要说!”
一个突兀的声音从大殿的后方响起,这个声音就是陈启发出的。陈启顿时接受万众瞩目,被这么多人看着,还是有些紧张,陈启咬咬牙,为了将来,只能硬着头皮接受着众人的瞩目。
“哦?陈启,你有什么主意,说说看!”伦智见陈启发言,很配合的给了这个机会。
“皇上,工部突然间需要这么多银钱,如果在不提前招呼一声户部的情况下,微臣想,要户部拿出来,应该是有些困难。但是,户部是国库,若是有什么民生要事,只因拿不出银钱而造成巨大的损失,微臣想,这责任谁都担当不起。”
“于是微臣想了一个办法。户部不是说下个月便会有银钱,那就先把户部现在有的二十万拿出来用。”陈启提议道。
“陈大人,堤坝是大工程,并不是二十万就可以解决的。”陈启的话让鲁夫子很不喜欢,于是立即反驳道。
“这位大人不必心急,陈启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工程必定有前后阶段,皇上可以让工部列一份工程的详细施工计划,将它分成几个阶段,将每个阶段所需要的银钱详细的列出来,然后按阶段向户部支取银钱,这样既不耽误工部工程,也不会让户部的库房空虚,不是两全其美吗!”
陈启的话不可不畏吓人!可这真的是一个好的办法,为什么要说吓人呢?那是因为户部和工部的那点猫腻在场的人都知道一些。为了提高预算,先是争执,然后再表示妥协,工部将工程多出来的银钱拿出一部分分给户部的官员,两边都能得到一定的好处,而刚才的争执只是为了做给皇上看的,这都是惯例。
而陈启的计划则是让假装不想掏银钱的户部直接掏银子,而工部做了详细的施工计划之后,原本稍高的预算必定缩水,也就是说工部将会少拿银子。
一个举措断了工部的油水,让原本可以分些油水的户部也失去了“应得”的东西,可是陈启这个办法又很好的解决了刚才的那场争执,让人无法反驳。
“善,就按陈爱卿说的办,工部立即拟出详细计划,给朕审阅,然后与户部交接。”户部和工部的猫腻,伦智知道一些,只是不说破,因为这无伤大雅,如今陈启的办法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那多出来的钱继续收归国库,何乐而不为呢?
堤坝的事情商议完毕,接着出来说话的是吏部的左侍郎原源。
“皇上,豫洲大武县县令乔措的考核,三年来,他在大武县政绩突出,税收直接翻了一倍,以二十三岁的年龄将大武县治理的瑾瑾有条,微臣提议将他提升为知州户司后补。”
陈启觉得这个乔措不需要查,想想就能明白,这么年轻就有如此政绩,有些东西肯定死虚的,于是,机会又来了。
“皇上,微臣有话说!”陈启站出来说道。
“准!”刚才解决一个堤坝为题,伦智想看看陈启还能说什么。
“皇上,这个大武县县令这么年轻便取得如此佳绩,定是个人才。可是年轻人都会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浮躁,如同微臣一样,刚才的提议得到皇上的许可,微臣就有些轻飘飘,所以,微臣建议,让这个大武县令放到其他县再历练一番,锻炼一下他的心性,消去一些浮躁,此后定会成为我朝的栋梁。”
陈启的话让原源恨得牙痒痒,要知道乔措是自己的外甥。如果陈启不提出反对建议,皇上肯定回答应,可是被他这么一说,估计黄了。
“唔!不错,乔措才二十三岁,是有些年轻,应该在历练一届县令,让他获得更多的治理心得,就这样办,吏部去安排!”伦智考虑了一番,陈启的话中的意思好像没错,年轻人有些浮躁是一定的,于是应了陈启的建议。
陈启接连提出两个建议都不算错,也都被皇上认可,不过陈启接连得罪六部中的三部,让在场的人隐隐发笑,年轻人这么冲动,以后会有人收拾。同时朝臣对陈启也收起了轻视,在提出自己要上报的事情时也谨慎了些,希望这个搅屎棍般的参知政事不会再次发言。
可是,接下来却是谁都想不到结果会是这样。
“皇上,微臣有话说!”
……
“皇上,微臣有话说!”
……
“皇上,微臣有话说!”
……
……
基本上在早朝提出来的所有事件都被陈启插了一手,结果都偏离了原本的轨道。但谁也不能说陈启提出的建议是错的,反而比原先的处理方法要好上一些,只是得到的结果却是让人心生恨意。于是众臣在陈启说话后,都闭口不言,直到最后,都不讲话了,因为实在是怕了那句“皇上,微臣有话说!”。
就这样,众人都对陈启恨得要死,不过让众臣值得欣慰的是,参知政事不需要每日早朝,那就等他不在的时候再说重要事情吧。
有人厌恶,自然就有人喜欢,御史台的中丞,也就是御史台的老大刘于海,他就对陈启很欣赏。六部中的一些猫腻,刘于海看不惯,可是这些不是什么大事情,就算禀报皇上,最后也会不了了之。
今天,陈启站出来,将他们之间的那点事情戳破,刘于海自然是对陈启怀有好感。同时也为陈启担心,除了礼部和兵部,陈启把其他四部得罪个遍,以后的日子肯定会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