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羡王不羡王
听到这个声音,李寻南的身体在一瞬间僵住,捏着杯子的手在空中顿了顿,将杯子放到了桌子上冷笑了一下道:“什么风把你这个世二祖给吹过来了?”
萧安帼扭头看过去,走进来的男子身着一袭飘飘的白衫,一头黑发用简单的白玉簪松松挽着,面容更是极为俊美,脸上挂着笑容,顾盼神离间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子。
正是他们前两日才说过的长孙无醉,因其父生前为候,但是长孙无醉始终没有继承爵位的想法,梁帝也乐得放纵他,坊间多尊称一声长孙小侯爷,但是他本人却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萧安帼也常称他为兄或者公子,她见状连忙起身道:“长孙公子。”
朱成胜也站到旁边大了招呼,他毕竟是皇家子弟,这些礼节是不会轻易抛去的。
长孙无醉看着萧安帼眉眼弯弯,上前道:“郡主,好久不见了。”
萧安帼却也笑了:“前几日公子分明才刚刚见了我。”
那天在别竹院,如果说这个人没有见到他们,她是不信的。
长孙无醉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不由得闻言仰头笑了,有些无奈地说道:“小郡主还是这么古怪精灵。”
全程被无视到旁边的李寻南扯了扯嘴角,微微倾了身子将萧安帼一把拽到了自己身边,瞪着长孙无醉颇有敌意地问道:“你来这做什么?”
“怎么,只允许你们过来,就不允许我过来看看啊?”长孙无醉直接在李寻南旁边的位置坐下来说道,“这可是视野最好的位置,被你们给占了,我过来占个光也不行吗?小世子怎么还是这般小气?”
李寻南冷笑一声:“长孙小侯爷想来,我们哪敢拦着啊?”
“这还有小世子不敢干的事情呢?”长孙无醉怎么会让李寻南沾光,呵呵一笑道,“哦,对,也不是没有,小世子唯一不敢做的,恐怕就是跟在下拼酒了,真是深感荣幸啊。”
李寻南的脸色黑了下来,但是一时间又想不到怎么怼回去,咬了咬牙之后也只是说道:“小侯爷这么厉害,还是别在我们这小屋子呆着了,别竹院喝酒多舒服啊。”
“这屋子是你掏钱的吗?殿下都没说什么,你倒是挺上头啊,”长孙无醉说罢又自顾自地点了点头补充道,“也是,年轻人嘛,酒量不好,当然容易上头……”
萧安帼在旁边听着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坐得靠边一点,去看外面的风景,听到旁边朱成胜也是无奈地一声轻叹,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窗外,挑眉轻声道:“来了。”
正在斗嘴的两个人终于停下来,齐齐地朝着城门口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从城门处缓缓行进来一列车队,开头八匹高头大马,随后紧跟一个软轿,金丝银布的边帘,朱木车辕,一看里面的人就不是普通人物。
其中当头的马上坐着的男子身着月白色长衫,说不上五官绝佳,也算是面如冠玉,坐在枣红色大马上也算是玉树临风的模样。
萧安帼看着那个男子进城,眼眸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即微微眯起来眼睛问道:“前面的那个男子,是否就是东海的羡王?”
长孙无醉有些惊讶地笑道:“郡主还知道羡王?”
“早就听说了这次的东海使团是由羡王负责,当然猜得出来,”萧安帼抿唇笑了笑道,“只不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翩翩公子模样。”
长孙无醉表示很是赞同:“是啊,恐怕任谁也想不到,当年能跟东海二皇子争锋芒的人,会是这样年轻又温润的样子吧。”
李寻南一只手托着下巴,有些意味不明地说道:“不过更让人惊讶的是,东海的皇帝当年跟这个羡王可是针锋相对的,即位之后没有对他下手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能派他出使大梁,这心胸可真是宏大啊。”
据他们的了解,东海现在的皇帝,可不是这么一个有仁心的人啊。
长孙无醉往前趴了趴,给自己倒了杯酒说道:“就是不知道这个羡王,是不是真的羡王啊。”
萧安帼捏了一块点心,淡淡地说道:“就凭他给羡王的这个封号,也看不出他是个宽宏大量的主,怎么现在羡王的人,突然就变成了受到重用的了?”
“可惜啊,这是别人家的事情,我们也只能好奇一下而已。”长孙无醉长叹一声说道。
萧安帼闻言只是低下了眼眸,没有接话,是,他们只能好奇一下而已,但是她却太清楚了,眼前的羡王,已经根本就不是当年,那个可以和“二皇子”争锋芒的公子了。
一个假羡王,已经可以带着使团堂而皇之地过来大梁,她只为二皇子的心思感觉到心底发寒罢了。
城楼下三皇子朱成禛已经接到了羡王,两人攀谈了几句后,便往驿馆的方向行去。
马车前进的时候,软轿的帘子晃动,露出来里面坐着的一女位子,但是也是匆匆一瞥,帘子便又晃了回去,但是那一瞬,楼下还是有不少人发出来了惊呼的声音。
他们身边的长孙无醉也发出来惊讶的声音,并没有看清楚的朱成胜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长孙无醉微微眯起来眼睛说道:“轿子里坐的,不知道是不是东海的公主啊,可是位顶漂亮的美人了。”
“公主?”朱成胜挑了挑眉,“我记得,他们好像是有位公主要过来的,好像是什么,盛玉公主?”
“盛玉?”李寻南撇了撇嘴,“胜似白玉的意思吗?”
朱成胜耸了耸肩膀:“谁知道呢。”
“别的不说,但看着容貌,的确是胜似白玉了,”长孙无醉说罢又侧头对着萧安帼笑道,“不过还是不比郡主,可压珠玉。”
萧安帼闻言无奈地笑了笑道:“长孙公子还是算了吧,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李寻南转头看着长孙无醉皱眉道:“东海使团走也走了,你也能走了吧?”
“急什么,”长孙无醉不满地摇了摇头,“我还没跟郡主好好叙叙旧呢,你催我做什么,这么久不见,我们就不能坐在一起好好喝喝酒,聊聊天吗?”
“你们有什么旧可叙的?”
“总比你这个一年四季,三季都在北境的人有旧可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