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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为什么会是你

      梁帝压根就没听到最后,就气得不行,也没去问那个时间李寻南怎么会在那种地方,这些人都好玩的性子他也不是不知道,当然,对他的请功跟这个时候也不想管。
    只是怒道:“去,把那盗贼给朕带上来!”
    带是自然要带的,李寻南躬身领命,眼中却闪过一丝担忧。
    他身后的东海使臣看着看着那利落地离开的的背影,脸色一阵发白,那种事情哪里是他愿意闹到御前的?
    谁知道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世子一句一个兹事体大,一口一个不愿意让贵国受了委屈,就给带过来了,没了羡王当主心骨,他还是有些慌张的。
    李寻南出了殿门就看到被禁军绑在前面的长孙无醉,哪怕早就已经确认了无数遍,却还是忍不住有几分矛盾。
    反倒是依旧穿着夜行衣的长孙无醉看到他的样子勾唇笑了笑道:“怎么,杀人如麻的小世子,这个时候反倒妇人之仁了?”
    李寻南当然不会被这种话说动,只是盯着长孙无醉一会儿,转身朝着殿内走去。
    本来这种事情交给徐公公传唤一声就行了,只不过梁帝气急了,他动作快了一步,后者可能也不在乎这种小事了。
    梁帝坐在榻子上,低眉思索着对策,虽然东海的人说了是他们大梁人动手偷了国书,但是也难保不会是这使臣自己演了一场戏。
    只要没有证据说明那贼人就是大梁人,这事情也就不是没有反转的余地。
    但是看着被押进来的人,他彻底没了刚刚的深思熟虑,猛地从榻子上站了起来,盯着缓缓走到自己面前的人。
    直到那人跪下,行礼,他反应过来,从案几后面走出来,一脚将长孙无醉踹到了地上,又气
    又怒,又是心情复杂地叫道:“怎么会是你!你告诉朕!怎么会是你!”
    长孙无醉从地上缓缓直起来身子,然后扣头道:“请陛下,责罚。”
    责罚,责罚。
    说得容易!堂堂侯爷,怎可能轻易下罪!
    梁帝深吸了一口气,蹲到长孙无醉面前道:“你告诉朕,你为何要这么做!”
    “罪臣,无苦衷,无理由,不过是,窃贼之瘾罢了。”
    “瘾?”梁帝看着说着有罪的话,语气却不卑不亢的人,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
    他坐在这皇位上多少年,是何等敏锐的人?
    在原地像是平复了一下呼吸,就对着东海的人道:“好了,朕,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待到明日,朕自会挑人受理此事,查明真相,为贵国使团做主的。”
    东海使臣当然看得出来梁帝的为难,他本也就不想将此事闹得太大,闻言也只能接受下来,然后说些气话便退了。
    梁帝扭头看了看长孙无醉,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哀痛的李寻南,甩了甩袖子道:“来人,将罪人先行押至天牢!”
    李寻南看着梁帝似乎没有问罪自己的样子,也只好拱手告辞。
    大殿之中,梁帝瘫坐在榻子上,轻声问道:“你说,谁能使唤得了他?”
    旁边的徐公公闻言沉默了许久,才凑过去说道:“陛下,早些休息吧。”
    梁帝有没有休息好倒是没人知道,只不过今夜恐怕太子和二皇子都休息不好了。
    萧安帼等在安国公府的门口,看着李寻南进来后就连忙迎过去问道:“怎么样,陛下没有难为你吧?”
    “没有,只不过这件事情,却是足够他心烦意乱的了。”李寻南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轻声说道。
    萧安帼早就打好了心理基础,淡淡地说道:“还会有更心烦的。”
    “啊?”李寻南没听清,凑过来道,“什么?”
    “我说,陛下最近有得烦的了!”萧安帼扭头道,说罢就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在原地怔了一下后她果断地摆了摆手道:“好了,我回去睡觉了。”
    “都说了不让你等我了,你还不听。”李寻南有些无奈地说道。他还真能出什么事情不成?
    萧安帼翻了个白眼没理他,但是困是真的困了,只好往自己的院子里去。
    第二天,朝堂大噪,谁能想得到呢,堂堂长孙小侯爷,竟偷了东海的国书。
    也不是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只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他们也不会说出来,只说是其中必有蹊跷。
    太子朱成策站在首位转身看着三皇子道:“三弟此事,可要给东海的各位一个交代啊。”
    “臣弟会的,太子哥哥便放心吧,”朱成禛明知道自己不占理,闻言也不乱扣什么帽子,毕恭毕敬地回道。
    可是他不回,也有人替他出头:“太子此言什么意思,难道还能是三皇子安排那些使臣去了那种地方,然后丢了国书不成?”
    “本宫可没这么说,”朱成禛扭头面无表情地说道,“本宫只是说,三弟既然负责了东海使团进京的事情,就要一并负责到底罢了,张大人此言可过了。”
    “臣可不敢揣测太子殿下,只是此事尚无定论,殿下急着吩咐三皇子,也没什么必要吧。”方才的张大人稍稍软了语气,但还是带着刺说道。
    “……”
    梁帝看着面前你咬我一口,我骂你一句,就是没人提出来怎么处置长孙无醉的混乱场景,眉头紧皱,却又不开口,冷冷地看着他们还能演出来什么戏。
    就在朝堂上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天牢的长孙无醉迎来了第一个看望他的人。
    这天才刚刚亮,他身着单薄的囚衣,被铁链束住了双脚,勉强盘腿坐在那里,盯着面前稀稀拉拉的白粥和馒头咸菜,没有一点食欲。
    石室中本就阴凉,清晨的阳光除了一点光线什么都带不进来,整个屋子都泛着一股阴寒。
    牢门被人打开,他抬眼看了看走进来的人,眼睛量了量,挑出来一丝笑意道:“郡主起这么早来看我?”
    萧安帼抿了抿唇,转身拿过来文兰手中的食盒,让她在外面等着,这才走过来在长孙无醉身前坐下来,一边打开食盒一边说道:“我想,你大约吃不惯牢里的饭菜,给你带了一些赵婶熬的药粥,可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