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坦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陛下之所以一直容忍海神殿,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找到玄天宗圣主吧?”一抹自嘲的苦涩笑意在韩鸣舞的嘴角绽放。罗响沉默了,纵是封寒宵没有承认过,可又有谁看不出他的真实意图呢?
野心是假,痴心是真!比起宏图霸业,那孤零零坐在王位上的男人最想要的,是找回最初在魔殇灭境的那份悸动!
多么可笑啊海风吹不尽韩鸣舞脸上似醉非醉,满是嘲讽的笑颜,现实残酷得再一次给了她沉重的打击,她韩鸣舞再美,再好,怎么也赢不了那张无欲无求,淡泊如仙的脸!
洛熙泽如此,封寒宵更是如此!究竟她韩鸣舞哪里比不上韩月昙?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韩鸣舞又问道:“既然陛下对我无意,我又没了孩子。回到璇水城后,你们打算如何处置我?”
罗响连忙道:“娘娘,陛下非是绝情之人,而且您的兄长骐霖郡王如今在华炎与洛连城一党就要决一死战,您回去还是驹风的王后!”
“呵呵。”韩鸣舞笑了笑:“死战过后呢?我的兄长若是死了,我是不是就成了你们挟持华炎的筹码?对了,你现在应该尊称于天大哥为德王殿下。”
“是。”罗响微微低下头,韩鸣舞所说却是事实,他们之前正是这么计划的。更甚至,他们巴不得韩于天死了,这样韩鸣舞就是拥有华炎墨阳血脉的最后一人!
至此韩鸣舞也不打算再隐瞒自己的野心,坦言道:“我们的陛下看似冷静睿智,刚愎自用,除了他自己,谁也不信。可也是这样一个男人,竟然夜夜噩梦,怕极了夕颜公主的鬼魂!实则外强中干,不堪一击!”
韩鸣舞如此点评道:“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我韩鸣舞的夫君。这些年要不是有你和洛水仙的扶持,他根本坐不稳这个位置!”
罗响再次沉默,只因韩鸣舞说得对极了。诚然,如果当初不是他和洛水仙一力相助,封寒宵这个旁系宗室子根本不可能成为这个国家的主人!
要说他有什么优点,大概就是看人的眼光。第一次见到罗响,便知他心中有恨,有意逐鹿天下
心中的天平只要有一丝倾斜,那慢慢的,最终就会完倒向一方!心知罗响已经开始动摇,韩鸣舞便又再加了一把火:“驹风这个国家沉疴难愈,当今陛下便也是其中一员。也是时候釜底抽薪,换一批新鲜血液了。罗大人,我们都有鸿鹄之志,你来帮我,好吗?”
娇柔的恳求声阵阵袭向罗响,刀刀插在驹风的软肋上!刚柔并济下,罗响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封寒宵提拔我,我不可能背叛他。”
“背叛?不”韩鸣舞笑道:“他永远都是驹风的王,我所求不过权力二字。”
“我若助你,你可能放过洛太后?她是一个可怜人。”
“普天之下,谁不可怜?”韩鸣舞一扬广袖,展露其为王为君的心怀:“不过你放心,洛水仙于我也算有提点之情。同为女子,只要她不挡我的路,我不会为难她。”
“如此,臣愿为王后娘娘效犬马之劳,还望娘娘你能够遵守约定。”罗响跪了下来,韩鸣舞扶起他道:“罗大人,本宫相信你,请你也相信我。”
韩鸣舞看着他的脸意有所指,罗响顿时领悟,原来韩鸣舞早就看出他这张脸是假的!
只见罗响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揭下人皮面具,露出一张英俊潇洒的面孔:“娘娘,臣本名罗轩廷,被紫瑞老贼逐出师门后,这才流落到驹风。”
把话说开了,韩鸣舞和罗响两人的关系竟然亲密了许多。不过罗轩廷的心只属于洛水仙,是而并不会对貌美倾城的韩鸣舞产生一丝非分之想!
等两人上船以后,竟发现不远处,一艘通体发黑,船头刻着一条黑色恶龙的帆船正向着海龙岛逼近!
“不好,那是恶龙岛的船。”罗响见此一惊,万万没想到恶龙岛一干人竟追踪到此地!恶龙黑船离他们抢来的甄奇的宝船越来越近,见此罗响劝道:“娘娘,我们要不要躲起来?”
话音刚落,就见一袭血红披风,翻涛掀海,骑着滚滚浪焰,朝着韩鸣舞所在,狂奔而来!
“是义父!”此时,唐勉等人也完成了韩鸣舞交待的任务,返回船上。
与此同时,一身红披风的霸天首也赫然落到韩鸣舞面前!
众人眼见他分明踏海而来,却浑身清爽没有沾上一滴海水,就连鞋子也是干干净净的!在海上御浪而行已需极高的功力,滴水不沾更是登峰造极!
众人恐惧于霸天首的实力,无不汗毛竖起,警惕以待!
唯有韩鸣舞不见一丝惧色,也难怪,她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死神再度逼临,又有何可惧?
她和霸天首四目相对,看着看着,两人竟同时产生了几丝惺惺之意!他敬佩眼前女娃娃的气概,她则渴望着如他一般的震慑力!
“义父”唐勉走了出来,单膝跪下:“恶龙币没有经过您同意,便转赠他人,是我的过错。您要如何处置,唐勉绝不反抗。只求您能放过她!”
唐勉匍匐在地上,卑微矮小的模样让韩鸣舞心头一热,转而对霸天首道:“龙首大人,小女子不知恶龙币不能随意转赠,这才接下唐勉的好意。说来,都怪我没有问清楚,惹您千里迢迢追来此地,实在抱歉。”
霸天首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熊熊燃烧的海龙岛,无喜无怒道:“女娃娃,这是你干的?”
韩鸣舞不知他问此何意,但江湖人最是欣赏敢作敢当的人,韩鸣舞听过霸天首的过往故事,只觉得他只是外表冷酷,实则也应该是一个性情中人。于是点头诚然道:“海龙岛作恶多端,不烧了它,难解我心头之恨。”
闻言,霸天首竟仰天大笑起来:“好!烧得好!”
众人面面相觑,心道恶龙岛的主人果真性情迥异,喜怒无常,就这么一件不相干的事情也值得他如此高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