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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我有一壶酒

      赵找和父亲来到了刘赖子家里,此时正值周一,可是发现俩个孩子却都在家里,并没有去上学。
    赵找没有说话。
    “好孩子,吃过饭了吗?”父亲问姐姐。
    “还没呢,弟弟喝了个牛奶,我没有啥胃口,不太想吃饭。”
    “那你也总不能不吃饭呀,叔叔今天带你们出去吃个中午饭吧。”
    “那多不好呀,不用了,我们中午随便吃点就行了。”
    当初发生那些事情的那时候孩子们都还小,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更别说对父亲有什么了解,他们只知道父亲也许只是一个好心的邻居过来慰问而已吧,相比别的人家来说。
    “明天去上学吗,姐姐上高中了吗?”
    “还没呢,今年初三,下半学期就考高中了。”
    “哦哦,那你就的抓紧时间学习了,马上就要考高中了,压力很大吧?有啥就多问问你赵找姐,人家可是个大学生哟。”看着俩个孩子心情差到了极点,父亲打趣道。
    “还行,不过现在也感觉没有什么心思能学习,自从家里出了这些事情以来,我还没有翻过书呢,学校也请了一段时间的假期。”
    “嗯,慢慢来,那弟弟呢?弟弟上小学呢吧,还是中学了?”
    “我上五年级了,叔叔。”小男孩忙忙的回着爸爸,像是怕错过什么事情似的,真是个质朴的好孩子。
    “真乖,孩子你在学校咋样,学习好不好?有没有小朋友欺负你呢?”
    “我喜欢上学,我在班里排名可前呢,上周我妈妈去给我开家长会,老师还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儿夸我呢,我将来还要当宇航员呢,给妈妈和姐姐争光!”
    “嘿嘿,好孩子,宇航员可不是好考的,那你可就要从现在起更加得好好学习了,知道不?”
    “好的,叔叔,我知道了!”弟弟吧嗒吧嗒的眨着大眼睛,眼珠子来来回回的转。
    “叔叔,姐姐给我说,妈妈她去了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了,现在由姐姐来照顾我,叔叔,我妈妈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我想妈妈了!”
    一说到妈妈,弟弟突然的就哭了,呜呜呜的声音听得真是让人心醉。
    父亲就这样一直盯着弟弟的眼睛,他不想骗他,不想告诉他,你妈妈就是去了天堂,她就是再也不会回来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来了,可是他说不出口,即使父亲知道说出来的这将是一个谎言,一个对于孩子撒下的慌,可是他必须的要这样做,至少在他心里,这个谎言是善意的。
    “乖,不哭了,你都长这么大了,男子汉大丈夫,男儿有泪不轻弹啊,咱是大男孩儿了,你乖乖的,妈妈就回来看你了,等你长高高了,妈妈就回来了。”
    “啊,真的吗?是真的吗?是真的吗,姐姐?叔叔说等我长高高了,咱妈妈就回来了!”弟弟的眼里突然闪过了希望,他只希望他听到的这个好消息能第一时间分享给他最亲近的人,他最爱的姐姐。
    姐姐强忍着眼里打转的泪水,连连的点着头,此刻的姐姐已经说不出来任何话,她多么希望这一切就是真的,她一个人真的承受不来这么多,况且她自己也还只是个孩子啊!
    孩子们虽然说是这小镇上土生土长的人,可是毕竟常年在外边住校上学,自然是对父亲和赵找没有什么过多的映象,可毕竟也是街坊邻居,认识还算是认识的,但这可以算是“第一次”正式的见面就对父亲表现出来很友好的感觉,这让父亲感觉到很欣慰。
    可能也是因为孩子们现在身边缺少家人的爱,所以对这突如其来关心表现出了欣然接受的样子,而父亲现在这样对待刘赖子的一家人,可能也是为了弥补他自己心中的亏欠吧,在他心里,她觉得他欠刘赖子一家的。
    当初为了所谓的“钱”,他刘赖子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把自己的老婆送上别的男人的床,而他自己也为了以底的那一丝禁欲,丢掉了自己和后妈亲手打拼了十几年的骨头管,到最后为了生存,甚至又赔上了女儿的一生。
    谁也曾年少轻狂过,可是自己的年少轻狂当年也未免太过了头。
    现在的这一切,他觉得真的是足够了,这一生,他丢掉的东西真的是太多太多了,多到他甚至感觉都有点儿不认识现在的自己了。
    突然姐姐的一句话打破了这宁静。
    “叔叔,我不想再念书了。”姐姐坚定而执着的说着。
    “什么,你这孩子,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你让你爸爸听到他得该有多生气啊,这么多年的辛苦不都为了你和你弟吗!”
    “听到?他不可能听到的。”
    “念不念书这么大的事情,肯定的通过你爸爸他的同意啊,你现在在这里说,那肯定是不行的。”
    “叔叔,我和弟弟都已经知道了,您就告诉我们实话了吧,我爸的事情……,可能我这辈子是不是都见不到他了,对不对?”
    “你爸?孩子你听我说,事情也许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是怎样?我都听人家说了,我妈没了,现在就连我爸也出了事情,家里又没有爷爷奶奶,现在只有我和弟弟俩个人相互依靠了。”
    父亲知道,瞒不住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打发我妈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了!”
    父亲此时心里的疑团才慢慢的一个个的解开,难怪当时当他提及到刘赖子去了哪里的时候,俩个孩子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就连亲戚朋友们当时也是一定知道了真相,只是大家觉得这种事情没必要宣传出去,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没人说罢了。
    所以当时只有父亲一个人不知道那刘赖子到底是去了哪里,那么俩个孩子心里一定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一定知道香莲的死究竟是怎样的。
    想到这里,父亲真的是又恨又急, 他恨自己为什么当时这么明显的事情他自己却愣是没有看出来,当时的脑袋一定是秀逗了!
    “孩子,你妈她,那你当时也是一定知道了,你妈她当时到底是怎么出事的?”
    “那天,我还在班里上课,是班主任接过来的电话,说是家里出了事情,让我赶紧回家一趟,可是,当我到家的时候,只看到了妈妈冷冰冰的躺在那里,姑姑说妈妈是出了车祸了,抢救无效,我连妈妈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在父亲的一再追问下终于知道了香莲的死究竟是怎样的,可是看姐姐说着说着就哭了,父亲赶忙转移了话题。
    “好了,孩子,咱不说这个问题了,你不要在回忆了,孩子,你们一定要好好上学,将来考个好大学,你妈她在九泉之下也一定能安心的,你可千万不能再提不想念书这个事情了,至于学费的事情咱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你姑姑她们有和你谈及过这个事情吗?”
    “叔叔,我家平日里你也是知道的,我爸他那个人嘴上不饶人,平时更是和亲戚朋友们没什么更多的交流,再加上过时过节的也不和亲戚朋友们走动个关系,现在家里出了这种事情,他们都躲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亲自送上门来呢。”
    “可能在他们的眼里,我现在就是个烫手的山芋吧,谁碰谁倒霉!”
    “我就不相信他们能这么残忍!这毕竟身上都流着一家人的血脉,说的严重点,他们还真莫非能见死不救吗?”
    “呵呵,自从家里出了事情后,婶婶舅舅们把我妈埋出去后,别说人有人来家里看看了,就连个问候的电话也没有,就是姑姑还稍微好一点儿,前俩天过来送了点水果蔬菜,说是让我和弟弟坚强点,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让我有什么事情就去找她。”
    “对啊,这不是你们还有你姑姑吗,那咱们就去找她吧,说不定她有什么办法呢?对了,你姑姑家里有几个孩子!”
    “姑姑家还有一个哥哥,姑父这些年身体也不是很好,有高血压和糖尿病也吃了10多年的药了,家里条件也不是很好,我不想在麻烦人家了。”
    “你这孩子,这怎么能叫麻烦呢?她们供养你上学,咱肯定不让她白供啊,以后你们长大了,有出息了,自然也是会回报她们的呀,不会亏待了他们的。”
    “唉,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事情怎么可能是这么简单呢,我马上就要读高中,弟弟上要上初中了,还别说是以后上大学,目前可是就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呢。”
    “可是,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因为钱的事情而不念书啊!”
    “叔叔,这也许就是我俩的命,我认了!我爸欠这个世界的太多了,到最后这都归还给我们姐弟俩,总是要有一个人需要来承受这些的,我现在都已经想好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弟弟也辍学,我这几天就回去办休学,然后我去打工,我供弟弟念书!”
    “现在咱们国家给老百姓的福利政策这么好,咱们就想想办法跟镇上申请一些助学贷款,补助金之类的总能解决一些燃眉之急吧,总不至于你们姐弟俩辍学在家吧!”
    “远水是解不了近渴的,就算是现在申请了这些钱,也只能够个一年半载的,那以后生活费什么的怎么办?这根本行不通的。”
    都说父亲是家里的一片天,可是现在父亲不在家了,家里的天突然就这样的踏了。
    于是姐姐二话没说,只手撑死了弟弟得整片天,都说女人是软弱的,其实这句话我想为我们女同胞伸张一下,女人这一生,从刚出生时的父母的掌上明珠,到青年时期他的恋人,再到组建家庭的的妻子,后来又成为了孩子们的母亲,她们在家庭中不断的扮演着新的角色,或是辛苦,或是甜蜜,可都毫无怨言。
    她们的骨子里透露的是女人本来的坚强与刚毅,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我记得我国近代维新派、新法家代表人物梁启超,曾经在《新民说》里提到过:“妇人弱也,而为母则强;孺子弱也,而失母则强。”这俩句话的理解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女人生来本是身体柔弱的,但是当自己有了孩子以后,则一般都会表现出来较强的意志力,母爱的光环笼罩着每一个孩子,而这也许就是女人本来的天性。
    年幼的孩子们本来是弱小的,他们就像温室里的花朵急需父母的灌溉,而当自己的母亲不在的时候,自己却还能依然撑起头顶的一片天空,她必须要坚强起来照顾身边的人,这是她的职责更是她的使命。
    一如现在的姐姐,仅仅十几岁的样子就挑起来这份重任,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可她依然毅然决然的要去照顾年幼的弟弟,不为别的,为的只是她将来能给弟弟一个好的未来。
    也许现在十岁出头的弟弟根本不会懂得姐姐的这般付出究竟是什么意思,这正是个能吃能喝能玩的年纪,我想等他长大一定就会明白姐姐现在做的这个决定的用意了吧!
    父亲看着俩个可怜的孩子,心里不禁泛起阵阵酸楚,大人们拍拍屁股走了,也许苦了的只有孩子。
    我有一壶酒,可是谁来慰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