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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传道解惑

      赵尊回到住处,果然没和苏晨曦提起白衣老者的事情,苏晨曦知他去练刀,也没多问。
    赵尊吃了点晚饭,与大柱喝了点酒,带着一丝酒意自去睡了,脑海里只是想着今夜子时的事情。
    苏晨曦躺在床上,睡意全无,就想说说话,见赵尊倒头就睡,心里叹口气,别过身去。
    赵尊恍恍惚惚梦见自己碰到了那个鼻梁上有黑痣的人,二话不说,舞起宝刀上去就砍,那人冷笑一声,反手一刀砍入赵尊的身体,赵尊只感觉身体一凉,惊的一身冷汗,惊厥坐起,两眼圆睁,喘着粗气,才发现乃是南柯一梦。
    赵尊抬头看了看床上的苏晨曦,看样子是熟睡了,起身透过窗户看看外面的月色,估摸着差不多到子时了,于是蹑手蹑脚的背起宝刀,出了门,向那棵大杨树走去。
    赵尊来到树下,只见老者早已经坐在树根下,仿佛来了多时一般。
    赵尊走过去,道“让前辈久等了,晚辈失礼了。”
    那老者起身,道“我只点拨你一个时辰,至于你们领悟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
    赵尊道“晚辈必当竭尽全力,还请老前辈不吝赐教。”
    老者看着赵尊点点头,道“你现在将火凌刀法再演示一遍让老夫看看。”
    赵尊立马取出宝刀,向老者略微欠身,走到一边,立个门户,吐纳数次,随即舞动起来,那老者站在一旁,面无表情。
    不一会赵尊收刀,走过来看着老者,心里一阵忐忑。老者看着赵尊道“老夫想听听你的看法。”
    赵尊面露惭愧之色,道“晚辈资质腐朽,这火凌刀晚辈也练了一段时间,可是始终是不得要领,越是到最后就越乱,感觉就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制。”
    老者点点头,道“是不是还有种宝刀要脱手而出的感觉?”
    赵尊点点头,道“老前辈明见。”
    老者看着赵尊手里的火凌刀,道“老夫之前说的话,要想练好它,就先学会驾驭它。”
    赵尊眉头一皱,道“晚辈不解。”
    老者道“你手里的这把刀是有灵性的,有股桀骜不驯的力量,没有定力和强烈欲望的人,是难以驾驭它的,因为它不是死物。”赵尊认真聆听。
    老者看着赵尊又道“你可知为何到最后你越力不从心?”
    赵尊摇摇头,道“晚辈不知。”
    老者道“皆因你中气不足且上浮,自然下盘不稳,扎根不劳所致,刀法讲究三稳。”
    赵尊越听越疑惑,道“三稳?”
    老者点点头,道“一要气稳,二要身稳,三要刀稳。”又道“此三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赵尊听得入迷,但是似懂非懂,有种如坠雾里的感觉,老者又道“气稳则定身,身定则刀稳,刀稳则气力愈盛。”
    赵尊略有所悟,道“老前辈是说,我体内真气不足。”
    老者点点头,又道“你要学会要用体内的气去控制身体,继而让火凌刀跟着你的身体运动,切不可让火凌刀带着你运动,你可明白?”
    赵尊恍然大悟,道“可是晚辈体内中气不足,这如何是好?”
    老者一笑,道“这个不防,老夫此时就传你一套心法,此心法可助你迅速提升你体内的真气,你回去勤加练习,不可懈怠。”
    赵尊大喜,道“太好了,请老前辈教我。”
    老者看着赵尊,道“老夫只管说,你只管用心去记,老夫只说一遍。”又道“你坐下。”
    于是赵尊盘腿而坐,老者围绕着他,边走边说,语速舒缓,赵尊闭目凝神,打开天灵,认真聆听,听的句句入耳,字字在心。
    不一会,老者将心法口诀念完,站到一边,看着依旧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赵尊。赵尊开始时面无表情,犹如入定一般,然后时而眉头微皱,时而舒缓,脑海中都是刚刚老者传授自己的话语。
    半柱香的功夫,赵尊缓缓的睁开眼睛,虽然是深夜,但赵尊却感觉感觉眼前一亮,精气神倍加。
    老者看着赵尊,笑道“你记住多少?”
    赵尊一笑道“晚辈全记下了。”
    老者也是面露赞许之色,道“好,好,好。”又道“只要你按照老夫传授给你的心法口诀去做,必有大功效。”
    赵尊看着老者,心里犯疑,道“晚辈有一事不解,还请老前辈解惑释然。”
    老者目光变的和蔼,道“你说。”
    赵尊一低头,顿了一下,抬头道“晚辈不解,老前辈为何要点拨我武功?老前辈又如何如此了解我铁刀门火凌刀法?”
    老者看着赵尊,摇了摇头,露出一丝笑意,道“你为何会如此执着这个问题?”
    赵尊道“之前听老前辈提起我的爷爷和我爹,晚辈就心里疑惑,又见老前辈对火凌刀如此了解,这使晚辈更加的好奇。”又道“老前辈您究竟和我铁刀门有何渊源?还请老前辈明言。”
    老者点点头,看着赵尊,道“现在还不是告诉你一切的时候。”
    赵尊追问道“那是什么时候?”
    老者道“等你刀法略有所成之时再说。”赵尊还要再问,老者又道“好了,今夜就到这里吧!明夜再会。”说完向远处走去。
    赵尊一愣,看着老者远去,心想“从他的言行中可以窥探出,他一定与我铁刀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到底是谁?”赵尊想不明白,只好叹口气,收拾起火凌刀,又看了一眼看着远去的方向,转身往回走。
    赵尊回到住处,见苏晨曦依旧熟睡,又是蹑手蹑脚的放好火凌刀,关上门,来到自己铺盖
    上,盘腿坐下,生怕忘记了老者所传授的心法口诀,于是又在心里默记了数遍,这才躺下继续睡觉。
    第二天,赵尊睁开眼,打个哈切,刚欲起身,只见苏晨曦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正看着自己,赵尊一愣,道“你看着我干嘛?吓我一跳。”
    苏晨曦一本正经的道“你昨晚去哪里了?”
    赵尊一惊,随即笑道“没…没干嘛!出去解个手。”
    苏晨曦一副质疑的目光,道“撒谎,解手要一个时辰?你在茅坑里游泳啦?”
    赵尊一阵尴尬,看着苏晨曦道“你没睡呀?我以为你睡着了。”
    苏晨曦从床上坐起来,厌烦道“我都睡在床上三天了,除了睡觉就是吃饭,我身上都馊了,我能睡得着嘛!”
    赵尊一笑道“那我去让大嫂给你烧些热水,给你洗洗。”刚要趁机会准备溜走。
    只见苏晨曦投来鄙夷的目光,道“跟我玩心眼?你赢过吗?说吧!昨晚不睡觉去哪里了?”
    赵尊干笑一声,道“没去哪?”
    苏晨曦怒目而视,赵尊目光左右摇摆,只好道“我也睡不着,去练功了。”
    苏晨曦斜了他一眼,一副不相信的目光,赵尊一急,道“我真的去练功了,不骗你,谁说谎谁就是小狗。”
    苏晨曦看着赵尊,随即“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道“你练功关我什么事?”笑着又倒了下去。
    赵尊一愣,感觉被耍了,道“莫名其妙。”说着起身收拾起铺盖。
    苏晨曦转过头来,道“你去让大嫂帮我烧点热水,我洗个澡。”
    赵尊应道“哦!”转身去了。
    苏晨曦见赵尊走了,俏脸又是一红,感觉刚刚自己多嘴多舌了,心道“他去哪里关我什么事?真是的,多嘴。”
    一个时辰过后,大柱老婆烧好一锅热水,走进来道“大妹子,可以洗了,我去给你找几件衣裳。”不一会,大柱老婆拿来几件衣裳,笑道“大妹子,这几件衣裳还是我在娘家做姑娘之时穿过的,你不要嫌弃,将就着穿。”
    苏晨曦一笑道“大嫂客气了。”接过衣裳。
    大柱从外面抗进来一个大浴桶,憨厚的笑道“放这了啊!”
    大柱老婆嗔怒道“出去出去。”跟撵家畜一样。
    苏晨曦偷嘴一笑,大柱老婆打来热水,屋里顿时弥漫着一股朦胧热气,苏晨曦宽衣解带,坐在桶中,雪肌玉体,曼妙身躯,雾气缭绕。
    苏晨曦洗完,穿上大柱老婆的衣裳,一看之下,少了一丝仙气,多了一丝土味,但也别有一番气质。大柱老婆端着一碗热汤进来,一看笑道“哎呦喂,我的衣服让你这么一穿,还真是别有一番精致味道。”
    苏晨曦桃腮一热,道“大嫂休如此说,大嫂出嫁之前肯定也是个美人。”
    大柱老婆更是乐的嘴角拉到耳朵边,摆摆手笑道“羞死人了,我可比不了大妹子。”
    说着将热汤端给苏晨曦,笑道“放心喝吧!里面的油脂都被你老公今早撇掉了。”
    苏晨曦满脸害羞,不敢说话。大柱老婆道“你老公对你真好,小细节都帮你想着,哪像我家那馕糠的蠢货。”
    苏晨曦又羞又笑,道“大嫂切不可这么说,大哥他敦厚善良,这也是你的福气。”
    大柱老婆也笑道“他要是不敦厚不老实,我还不嫁他呢!”二人又说笑了一阵。
    苏晨曦道“他人呢?”
    大柱老婆道“你老公?我见他提着刀去后山了,不知去干嘛!”
    苏晨曦点点头,没说话。
    原来赵尊谨记老者的话,丝毫不敢懈怠,于是提着刀到了后山的山凹处,捡一个僻静之处,坐了下来,深呼一口气,提气凝神,按照老者昨夜传给自己的口诀在心里默念。
    慢慢的就感觉一股气流在体内慢慢的凝聚,一点一点的游走于全身,汇集于腹部丹田,然后再次分散,再凝聚,如此反复,体内开始有了一股微弱的真气,凝而不散。
    赵尊发现,体内的真气反复的运行了数个周天以后,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劲,逐渐布满全身,到最后即使自己不刻意的控制,那股气流也可以自己游走全身,带动体内气血流通,真是神清气爽。
    赵尊大惊,随即是一阵大喜,高兴的笑道“真是神奇,这究竟是什么法门,才一个时辰就有如此效果,那老前辈真乃神仙也。”
    于是顾不得兴奋,继续的运功,体内的真气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先是一股,再后是两股三股,最后是十几股真气,四肢百核无一处没有,而且那股气流越来越强劲,充斥着体内。赵尊感觉到,即使自己不用呼吸体内的真气还是不断的增加增强,不断的游走。
    他欣喜若狂,感受着体内澎湃般的真气,顿时豪情万丈,对着远处,道“爹,娘,等孩儿练成了刀法,一定给你们报仇雪恨,然后重振我铁刀门。”
    自此,赵尊每夜都去大杨树下,白天就到后山山凹处修炼体内真气,即使是一天不食,也精神饱满,反而感觉到精力倍增,赵尊更加的信心满满,对老者更是言听计从,无一不尊。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数天,每夜子时一到,赵尊就迫不及待的来到大杨树下,而每次老者都会比他早到。
    老者看着赵尊,道“你再将火凌刀法演示一遍让老夫瞧瞧。”
    赵尊依言,擎刀在手,起个守势,舞动火凌刀,顿时体内真气先发而动,中气下沉,下盘犹如千斤之坠,稳如磐石,那柄火凌刀在手上如若无物,阵阵热浪,划破空气,只见赵尊越舞越快,快到竟然将空气撕裂,空气发出点点火光,竟然发出“呲呲
    ”之声,阵阵刀风卷起地上皑皑白雪,化成一团朦胧水汽,裹挟刀身,经久不散。
    老者立在一旁,频频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半柱香功夫,赵尊终于停住收刀,呼吸吐纳平缓,丝毫没有气短难接之相,体内真气慢慢平复,复归寂静。
    老者微微一笑,道“感觉如何?”
    赵尊笑道“正如老前辈所言,气稳则身定,身定则刀稳,再也没有先前的障碍。”
    赵尊躬身侍立,老者点点头,道“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步如此之快,老夫对你刮目相看。”
    赵尊道“都是老前辈指点有方,晚辈惭愧。”
    老者点点头道“但是你切不可自满,火凌刀法高深莫测,你如今只是窥探其皮肉而已,老夫也只能交给你方法,不能替你深究,一切都要看你造化,要勤加苦练。”
    赵尊正色道“晚辈必当谨记于心。”
    老者又道“你我也算有缘,老夫还要提点你一下。”
    赵尊道“还请老前辈直言,晚辈定当铭记于心。”
    老者目光深邃,一股沧桑之感,凝望远处良久,道“切不可像你爹那样,你要适可而止,好自为之。”
    赵尊心一惊,不解其意,道“前辈,晚辈心中疑惑。”
    老者道“老夫知道你心中的疑惑,你是不是特别想知道老夫与铁刀门的渊源?”
    赵尊表情默然,道“晚辈第一天就知道老前辈必定与我铁刀门有些某种渊源,否则怎知我铁刀门的火凌刀法?”又道“还请老前辈直言,解我心中所惑。”说着跪了下去,触头于地。
    老者轻轻将赵尊扶起,叹了口气,目光再次投向远方,道“大约七十年前,老夫偶从终南山古洞当中得到这把火凌刀,从中悟出火凌刀法,如此际遇,让老夫有了一种要将火凌刀传于世的想法。”
    赵尊心里大惊,心道“七十年前?这么说来,老前辈少说也有一百多岁了?”
    那老者又继续道“于是老夫行走天下,寻访心定志坚之人,老夫一直寻找了十年,终于在岭南的山中见到了你的爷爷。”
    赵尊大惊,道“如此,老前辈就将火凌刀传给了我爷爷?”
    老者点点头,道“你爷爷本名赵真,后来改名叫赵全真。”
    赵尊道“这个我听我爹说起过,但是后来之事我就不知道了,我爹也就没说过。”
    老者道“关于你爷爷要开宗立派,老夫颇为不赞成,一时愤然,于是就一走了之,从此就再也没见过你的爷爷,虽然如此,但老夫依旧暗中关注着你的爷爷和铁刀门。”
    赵尊疑惑道“那老前辈为何不支持我爷爷开宗立派,您不是想让火凌刀法传于世吗?”
    老者道“火凌刀法刚猛霸道,不是一般人可以驾驭得了,所以老夫寻找了十年传人,最终选择了你爷爷,你可知为何?”
    赵尊摇摇头,道“为何?”
    老者道“凡学习火凌刀法之人除了必须心定志坚之外,还要纯朴不涉于世,可是你爷爷学了刀法过后,就想开宗立派,实是与老夫的初心所左右。”
    赵尊恍然大悟道“明白了,老前辈是想让火凌刀法独脉相传,与世无争?”
    老者露出欣慰的笑容,点点头,道“可惜你的爷爷和你爹,始终是没有理解老夫的用意。”
    赵尊道“老前辈,您年纪如此高大,武功已蹬仙境,您难道不想将毕生所学流传于世?”
    老者默然道“老夫的毕生之道,就是无为而始,无为而行,无为而终。”
    赵尊摇摇头,默然道“晚辈不解。”
    老者道“你不需要了解,你只需要知道,不争之争,如果你去争,你就输了。”
    赵尊猛然道“您是说我父亲?”
    老者叹口气道“天道自然,道法自然,都有一个道,在人心,在所悟,在所行。”又道“老夫从火凌刀中悟出一套刀法,你爹又从刀法中悟出火凌斩,虽是自然而然,但所行所做却违背了天道与道法,就会必然招致险境。”
    赵尊低头,仿佛略有所思,又有点略有所悟,道“老前辈是在给我指点今后的路该怎么走是吗?”
    老者看着赵尊道“你肩负血海深仇,老夫想阻止你,却又于心不忍,所以老夫才对你说,要适可而止,好自为之。”
    赵尊道“可是老前辈,不管怎么说,我铁刀门数百口人命难道就这样没了吗?”
    老者没有再说话,二人一阵沉默,仿佛空气也为之凝固一般,过了许久,老者道“那你报完仇过后呢?”
    赵尊叹口气,道“或许铁刀门真的不应该存在,既然如此,我也只能浪迹天涯,了无牵挂一身轻,终此一生罢了!”
    老者叹口气,道“罢了,罢了,这火凌刀老夫已经没有什么再教你的了,连日来老夫对你所做的一切,就当算是给你爹一个交待吧!老夫去了。”
    赵尊忽然跪下,匍匐在地,道“多谢老前辈传道授业之恩,前辈所说的话,晚辈必当铭记于心。”说着磕头,又道“也多谢老前辈当日将我父亲尸首送还岭南。”说着再磕头。
    老者一愣,随即目光露出一股释然,看了一眼地上的赵尊,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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