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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乔:“……”
陆玦大抵是心疼他才会对顾望说那些话,他自然受用得很。但他实在想不明白,顾望这般性格的人怎地就那般听陆玦的话。按理说顾望在大理寺,陆玦是武将,常年在军营,他们基本上没什么来往的机会……正这样想着,谢乔突然想起那位老大夫,和金陵城里一水爱慕陆玦的姑娘,他抽抽嘴角,便也不觉得奇怪了。
陆玦可真是全金陵城人们心尖尖上的月亮,谢乔将马也交给店小二,边往客栈走边这样想着。进了楼上的房间,他一打开窗子便有素白的月色翩然入户,谢乔抬眼看着天上那轮皎洁耀眼的月亮一笑:现在这轮月亮,是他的,是只属于他的。这是他这一世最幸运的事情。
如此,他更要澄清玉宇,扫清大盛的阴霾。这一世,他救了他嫂嫂,他救了厉鸣悲,他便更不会要他兄长和陆玦死。这一世,他们都在,他要大盛变成比上一世还要灿烂辉煌的太平盛世。
这样,才不辜负他这次重生。
……
这晚谢乔睡了跟着顾望以来的第一个好觉,他心情甚好地下了楼,楼下已经热闹起来,很多客人正在用早饭。他往店里望了望,便见顾望正端端正正坐在角落的一桌旁,桌上放了两碗小米粥、一碟馒头和一碟小咸菜。
听到动静,他便向谢乔看过来,指指桌上的东西:“吃罢饭我们便出门。”
谢乔:“……”
他抽抽嘴角,便在顾望对面坐下来,看了眼自己面前的那碗小米粥,道:“顾大人,我刚瞧着,店里有卖素面。”
顾望拿起碟里的一个馒头递给他:“金陵城里的包子大都是带馅的,这里的难得没带,你不要尝尝么?”看谢乔一脸一言难尽,便又道:“我已经叫了这些,你不吃便是浪费。”顿了下,又招来小二,指着桌上的咸菜道:“你这还有别的咸菜么?我的同伴觉得只这些味道略淡了些。”
小二闻言嘴角也一抽,觉得这位客人在开玩笑,但又见他一脸认真,便只能硬着头皮憋出句:“咱们后院还有两大缸腌萝卜。”顿了下又加句:“您要的话,白送。”
顾望朝小二竖起一根指头:“来一碟。”
小二赶紧下去了,顾望看向谢乔:满脸写着两种咸菜这下你能吃下去了吧。
谢乔:“……”
谢乔深吸一口气,便拿起手里的馒头,狠狠咬了一口。日后回了金陵城,他再见着顾望绝对要绕道走。
吃罢饭他们便出了门。
顾望虽在生活上习惯古板怪异,查案时却认真得很,也灵活得很。他们找的既是墓葬,便自然而然要到这城里的古董行里打探。他们不能泄露身份,顾望便提议他们可扮成外地到兖州来淘东西的古董贩子。
“我今日清晨已在客栈打听过了,”顾望道:“兖州这两年已经悄悄变成附近几州里最大的古董流通地,北方很多州的古董贩子都会到兖州买卖东西。”
谢乔闻言便下意识皱了眉:“你是说,它是这两年才变成这般的?”
顾望点点头,丹凤眼里划过一道光:“就是这两年。从前从来都声名不显。”
谢乔面上便浮了些凝重和疑惑:古董这样的东西及其特殊,买卖交易古董一般都会有特定的渠道,这些渠道一般也不会轻易改变。按道理兖州绝对不可能在两年里自行变成附近最大的流通地。
既然自行不可能,那便是有外力干涉。谢乔眯了眯眸子,他直觉这事情和谢泓脱不了关系。
走进一家古董店,谢乔自觉与人沟通这种事自然指望不上顾望,他带上笑刚要与老板扯皮,便目瞪口呆地看着顾望像换了张皮一般,面上带了恰到好处的油滑又不失真诚的笑,上前热情地与那老板寒暄。
“啊,您问这是谁?”顾望笑眯眯地指着谢乔,道:“这是我家老板的儿子,此次跟我出来想见见世面?”说罢他看向谢乔:“是吧,少爷?”
谢乔从震惊里缓过来,面上连忙带上假笑,朝那老板拱了拱手,道:“是,在下从前只在家钻研各朝古董帮着家父照顾生意,此次出来是想见见世面,还望老板不吝赐教。”说罢他将一碇金子放在那老板面前。
钱么,大部分时候都是有用的。
那老板见着那金子果然笑得连眼睛都眯缝起来,连忙拍着胸脯道:“我在兖州做这生意不说十年,也有八年了,公子有什么问题想要什么玩意儿,尽管说!”
谢乔眯了眯眸子,便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在下听闻,兖州里有镜妃的墓葬,此次也专为这而来,老板可有耳闻?”
老板一愣,谢乔便笑眯眯地又将一碇金子压在老板面前,老板咽了口唾沫,便凑近谢乔,压低声音开口:“我瞧着公子也是个爽快人儿,此次便跟公子透点儿信儿,公子想要这般稀罕的玩意儿啊,您往北走,那边有个林记古董行,您在那,便能找到您想要的东西。”
谢乔一笑刚想道谢,便见那老板又凑过来,补充道:“什么镜妃墓葬信王墓葬昭帝墓葬,全都有!只要您呐,”老板两根手指那么一捻:“不缺钱就成!”
谢乔瞳孔一缩,便又连忙换上笑,又朝那老板拱了拱手,道:“多谢。”
那老板朝他摆摆手,道:“不客气不客气,我是看公子是个敞亮人儿才告诉您,别人呐,我还不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