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瑜眉头稍展，眸子里却还残留着担忧：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还是把谢乔牵到沙发上，道：“有碟，也有游戏机，你随便看随便玩，我去做东西给你吃。”
    “嗯。”谢乔垂了眸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饭做好，谢乔坐在餐桌前，无精打采地吃着自己盘子里的牛排，却尝不出味道。陆怀瑜坐在他对面，眉头便皱得更厉害：他根本不知道，谢乔到底怎么了。
    “乔乔。”陆怀瑜放下手里的刀叉，道：“你在学校发生什么事了么？”
    谢乔抬起头，眨眨眼：“没有。”顿了下，面上浮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我只是有点累了。没事。”
    陆怀瑜静静看他几秒，点点头，道：“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明天我早点送你回学校。”
    谢乔垂了眉眼，唇线向下抿着，道：“不了，怀瑜哥哥，我学校还有事，吃完就走吧。你明天还要赶飞机，就好好休息吧。”他的怀瑜哥哥本来就是只能在这座城市呆不到一天，第二天就要飞到别的城市拍戏，他今天或许就不该来，这样，怀瑜哥哥能好好休息，他自己，也不必听到那些让他难受得心脏都疼起来的话。
    陆怀瑜皱了眉，看着谢乔半晌，还是道了声：“好。”说罢便又用不可反驳的语气道：“乔乔，你生日快到了，那天我去学校接你。”他有话对他说。
    谢乔一愣，还是点了点头：“哦。”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深秋的七点多钟外头已经黑透了，风也凉得很，门口，陆怀瑜倚着门框抱臂看向换鞋的少年：“乔乔，你真的要走？”
    谢乔换好鞋，坚定地点点头：已经不可能变成那样的关系，这人也有了喜欢的人，他在这处过夜，不好——哪怕只是这样想，心里就难受得快要窒息。
    陆怀瑜微皱着眉，接着看着少年穿得有些单薄的衣裳便轻轻叹口气，道：“等我下。”说罢便转身进了个房间，拿了条围巾出来，不由分说将谢乔的脖颈围了个严严实实。
    谢乔的下巴陷在松软的毛巾里，鼻尖全是陆怀瑜身上那股干净而温暖的味道，他睁大了眼睛，便听对方道：“记着我们的约定，你生日那天，空出来。”
    谢乔点点头，道：“嗯。我走了。”说罢便出了门。
    陆怀瑜抱着臂倚在门边，看着对方进了电梯，又看着电梯门关上，才转身进了家门，门一关上，便一拳砸在墙上，半晌，他闭了眼又睁开：那人生日的时候，只要等到那人生日的时候……
    ……
    结果，约定的那天还没到，陆怀瑜便在这天晚上十点多接到了谢扶的电话。那时候，他那部戏刚刚杀青，他刚买好到谢乔城市的机票。
    “小扶？”陆怀瑜面上泄出些惊讶，小扶一般不会给他打电话。
    “怀瑜哥，”谢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来，无端带着些冷意，他道：“我想问你一句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欢乔乔呢？”
    陆怀瑜一愣，他抿了唇，半晌，认认真真道：“喜欢。”
    谢扶：“那你为什么要让他难过？”
    陆怀瑜微微皱了眉：“小扶，你说清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扶便道：“他室友刚刚跟我打电话，他现在正坐在他们学校小破池塘边上，一个人孤零零喝闷酒，嘴里嘟嘟囔囔‘怀瑜哥哥不要我了’，他室友怎么劝都劝不回来，这才跟我打了电话。”顿了下，他认认真真道：“你去不去找他，你不去我就买票了。”
    陆怀瑜眉头皱得更厉害，他道：“我去。谢谢你告诉我。”
    谢扶嘟囔了句‘我是为了乔乔’，才挂了电话。
    陆怀瑜挂了电话，便立刻买了最快的到那边的航班。
    但最终到了谢乔学校，也已经到半夜一点多，联系了谢乔的室友，才进了学校的门，言瑛一接到他眼里便一亮，他倒是没有太在意对方身份，只是赶紧把人领到池塘边，道：“你快去看看他吧。”
    于是陆怀瑜便终于看到，他牵挂的那个少年正坐在池塘边的草地上，手里拿了罐啤酒往自己嘴里灌，脚下的塑料袋里还扔着几个空的啤酒罐。陆怀瑜总算放下心来，眉头却微微皱起来。
    他看向言瑛：“多谢你。”
    言瑛一笑：“没事儿，应该的。”顿了下，又道：“你快接他走吧，这里我收拾。”
    陆怀瑜点点头，便上前轻轻拉了那人胳膊，将人揽在怀里，轻叹了口气，道：“乔乔，我们走。”
    谢乔闻到熟悉的味道，便下意识乖巧地偎依在对方怀里，任对方动作。
    等他们终于走了，言瑛收了地上的啤酒罐，又看向一棵树后，道：“厉老师，你不是也算谢乔的哥哥吗？”所以那天课上才认出他不是谢乔。言瑛又道：“你来这说明你也担心他，但你干嘛不自己接他走，非要我打电话给小扶？”
    厉鸣悲从树后出来，冲着言瑛露出一个妖孽的笑：“相信我，言同学，这样对谁都好。”
    言瑛耸耸肩：“哦。”
    厉鸣悲：“谢乔被接走了，你也少了个麻烦，言同学，反正你也熬到这时候又没别的事情，要和我去酒吧喝喝酒么？——我在邀请你。”
    言瑛：“……”
    ……
    到了家，已经快两点。陆怀瑜稳稳揽着谢乔，将人轻轻放在卧房的床上，他看着他的样子，便轻轻叹了口气。刚要转身去为谢乔倒杯水，便被扯住了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