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яòцЯòцωц.us 第十章

      “妈妈,这是什么?”
    “这是brownie,它是住在人类家里的细小妖j,长毛的身躯和穿着大衣,外表并不美丽,喜欢与农人相处。它会勇敢地与恶灵对抗。有时会帮助人类,但它和其他妖j也有共同点,就是喜欢恶作剧,教会都会对抗它,所以它很讨厌教会。”
    “哦,那这个呢?”
    下午三点左右,书吧经常没有多少人,坐在靠窗的吊篮上,我拿着虎子的彩笔认真画着,虎子倚在我身边好奇的问东问西。
    “这个是banshee,拥有露出的牙齿,红色的眼睛,只有一个鼻孔。它是脚部长有青蛙般的蹼,外貌令人不安的雌x妖j。在爱尔兰,它会以一名穿着绿色长裙的妙龄少女出现。在沼地出现时,会以恐怖的哭声告诉人类死亡的来临。它不会做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她的眼睛红肿是因为知道有人死了所以才哭红肿的。但是人类以为它的存在是代表不吉利,所以对它感到恐惧。”
    仍认真的涂画着,一边还详细的为虎子介绍着我画的这些怪异的形象。很难解释,我怎么突然想起画这些妖j怪兽,反正一提笔,就不想停下来了。
    “妈妈,我可以给这个banshee涂上红色的眼睛吗?”
    “可以。记住,她的眼睛是知道有人死了哭红肿的,一定要有这种效果。”
    “恩。”虎子点点头,和我一样非常认真的开始在画纸上涂抹。
    “从小教孩子这些,可不好。”
    对面突然响起一道怪异的口音,感觉象个外国人说着蹩脚的中文。抬眼一看,是个很年轻的男子,长相挺秀气,微笑着看着我。
    淡淡垂眼,低下头,继续画我的画儿。我从来没有和陌生人搭讪的习惯,即使对方是个孱弱的老妇人。
    “这是imp吧,相传她不是妖j而是小恶魔,她戴着帽子及穿着长靴,长着一条细长的尾巴。她口中吹出的气能够令植物枯毁,令动物生病。”
    手指点着我手里正在画的东西,嘴里不紧不慢的说着,看来,这男的挺厚脸皮。
    “妈妈,是象他说的那样吗?”虎子仰头看着我求证,
    “是的。可是,虎子,妈妈不是告诉你不要搭理陌生人的话语吗,也许,他是个全身长满毛善于幻化成各种事物的妖j,就象这个,bogy!”
    拿出压在下面的一张画,点给虎子看。那上面画着一个全身绿毛的怪物,又丑又恐怖。虎子眼里有些惊惧,连忙低下头继续画他的红眼睛。我满意地重新拾起笔,看都没看对面一眼。
    对面传来沉沉的笑声,
    “真是个坏妈妈。我才不是bogy,我是阳光活泼的妖j,喜欢恶作剧,遇到年轻少女就会令她迷失方向。在夜晚,我可以突然令灯火熄灭,有时也会做好事,会整理厨房,会把剩下的银币给人类。就象这个,pixie!”
    他还不屈不挠了!也抽出一张画,点着笑嘻嘻的说。
    “虎子,我们去那边坐。”桌上的画一一收拾起来,牵着虎子就起身。烦不烦,惹不起,还躲不起啊!
    “我说过我是pixie,我会把银币献给人类。”
    很奇怪,在我起身的时候,那男孩儿没有再纠缠,只是,稍稍向椅背靠去,盯着我,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拢起眉头,我没理他,牵着虎子走到书吧的另一头坐下,继续画我们的画。心里,却乱了。
    钱!那男孩儿提到了钱!
    现在,我没有任何心思再去深究这男孩儿怎么回事,管他什么目的。只是,他提到了钱,现在让我心里真是烦透了的,钱。
    手里的涂抹更重了些,心里的怨恨更重了。我是真的怨恨着,怨恨着天,怨恨着我一直仰望的佛,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让童航和我一直坚守着那份无拘无束,为什么非要用钱来捆住我们的生活,难道一直漠视它,就是亵渎了它?金钱,果然让人生厌。
    回想从前,金钱也是让我们深爱的,可是,我们爱着的,不是它的数目,是它的意义。
    虽然越来越多的人用电脑写字了,但是,童航还是喜欢用墨水和钢笔写字。陪我逛商场的时候,童航总会去卖钢笔的专柜看看。
    上大学时,有段时间,我给一位博导做些抄抄写写校对的事儿,挣了一笔钱。就跑去下狠心用所有的薪金买了一支3000元的金笔作为生日礼物给了童航。童航把我说了一顿,说这么辛苦挣来的钱,应该拿去给我自己买好看的衣服。后来,他竟然把那支笔珍藏起来一次都没有使用。
    结婚两年后,我和童航曾为一个追他的女孩儿吵了一架,当时气不过,就给刘棵打电话,刘棵却给我快递了一封信。一看,是童航写给他的,那是我们刚结婚的时候,那时,所有的朋友都反对我们结婚,包括刘棵。童航在信中写道:“我已经和一个不切实际的傻女人结婚了。我很爱她。她把自己用汗水挣来的钱,全花了买给我一支我这辈子都舍不得用的金笔。这样不惜代价投我所好,让我看到了爱的本x,我相信自己肯定会好好爱她一辈子。”
    当然,看完信,我是抹着泪回的家。手里提着新鲜蔬菜。我想,那个女孩儿既不会象我前几年那样为老公买3000元的金笔,也不会象我现在这样为老公做一份可口的晚餐,我那么在乎那个假想敌干什么呢?
    那时侯,是钱让我看清了爱情,我曾感激它。现在,它的意义为什么非要变质呢?
    我恨,恨着它。
    23
    “一宁,这套房子就给我吧。”
    “好啊,咱这房子值200多万呢,四楼五楼的要不要,可都是豪华j装!”
    “去你的。”
    好笑地推了推身旁的一宁。两个女人无j打采地靠坐在墙g,看着对面金碧辉煌的“婉莛别苑”,纯粹寻嘴巴快活。一宁的小公寓在本城最贵的楼盘“婉莛别苑”的正对面。
    今天一宁把我拉出来,说是帮她来个“记忆斩草除g”。与她同居四年的男友,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哈欧分子,他进驻一宁的生活带来的全部功绩,就是把一宁购自1999年的公寓,打造成一个“伪文艺复兴期”的消魂窟,而自他走后,一宁决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楼板墙壁之外的东东尽数拔起,就象把有关他的记忆g须尽数拔起,放在骄阳下尽数晒干。
    现在还记得早上那叫来铲墙剥砖的民工,满脸惊诧的模样。民工嘘着气说,你跟钱有仇啊,毁了另类你不觉可惜?
    一宁顽强的摇摇头,铲!
    可是,当铲下第一张墙纸时,我着实看到一宁的脸庞被结结实实刺痛了一下。随即,整套公寓烟尘弥漫,大量熏衣草墙纸伴着墙灰纷纷剥落,墙纸的灰烬m上去干而硬,与它贴上去时的柔糯手感截然不同。一宁当时喃喃着,是的,四年了,该结束了,如果有一方不懂栽培,再柔糯的情感也会象冷却的石灰浆一样变僵变硬。
    看得出,她很伤心,可是我没有去安慰她。一来,我了解这个好朋友,再难过的事情,她需要的是你的支持,不是同情。二来,我有心事,这里尘埃纷纷,让这几天就感情特别纤细的我神游其间。
    我能想谁,除了童航,我能想谁。
    童航曾经在我26岁生日的时候给我买了一辆白色的“小绵羊”(小摩托车),我非常高兴。尤其是开始的时候,一早醒过来,正要为早上上班挤车发愁的时候,突然想起我有“小绵羊”了,就特别高兴,悠然一种感谢之情,狠狠地搂着他。
    可他一点不解风情,为了多睡两分钟,从我的手臂里挣脱出来,背对着我又进入了梦乡。过了几分钟,他似乎醒了,我又去抱他,他却骨碌一下坐起来,急急地说:“昨晚看你车很脏了,我赶紧下去给你擦一下还来得及。”
    我无话可说,觉得咱老公真挺好,但就是若有所失不爽快。
    生活继续着。
    直到有一天,我的“小绵羊”在路上和另一辆车刮蹭了,在等交警来的过程中,我突然发现,在“小绵羊”后轮下方的挡尘皮上,有一条灰尘被保留着,在灰尘上有人用手指写着,“女孩,我爱你。”我的心情,那个好啊!
    回去的路上,我绕了好远的道,去新华路那家正宗老字号买了童航最爱吃的鸭脖子回去。童航非常高兴,说是那段时间最幸福的晚餐。其间,我问他为什么擦车偷懒,要留一条灰尘不擦,
    他笑着说:那不就是为了有鸭脖子吃吗?那灰尘都留多久了,现在才等到鸭脖子。
    怎么样,我们家童航有时候开窍了,真的很浪漫的。
    尘埃里,我回想着我们关于尘埃的故事,心里甜蜜蜜的。也许,真不厚道,朋友失着恋,我却想着自己的幸福生活。可是,奇怪着,这几天,我和童航的点点滴滴时常重复在脑海里,名副其实是幸福的折磨着我的脑袋,是幸福,也是折磨,我总觉着这几天老想着这些事,也不见得是好事。
    也许是我缺乏安全感了?
    关于他父亲的事情,童航和我谈过,可是没有深入,虽然童航每天依然同往常一样快快活活的过日子,可是,我没有放下心,惶惶的,烦躁的,难过的,我放不下心。
    “余米,你老公来接你了!”一宁大嗓门的嚷嚷,看着我还横我一眼。看她这样,我还也怪不得俞蒲了,我的朋友里,又有几个喜欢童航的呢?咳!
    “明天还要来帮我忙啊,不许叫你老公来接你,我们自己出去吃!”临走时,一宁拉着我的胳膊象个吃醋的孩子嘀咕着,我笑着跟她做了个鬼脸。亲亲热热挽着我老公的胳膊就走了。
    “今天怎么知道想着来接我?”我娇娇地说,
    “什么今天,我天天想着来接我老婆哩,可,谁让咱还是人民警察呢。不过,我觉得,以后,是要天天来接你了,那话怎么说来着,”环着我的腰,童航搞怪的直挠脑袋,
    “什么话?”上去也环着他的腰,我粘的更紧了,
    “恩,听我说,”清清嗓子,童航开始学着京调说起来,
    “上帝给我一双脚,教我如何屹立不倒,可我只学会了————逃跑。
    上帝给我挺拔的腰,教我如何百折不挠,可我只学会了————招摇。
    上帝给我一双手,教我如何去创造,可我只学会了————乞讨。
    上帝给我一双眼,教我如何去发现,可我只学会了————乱瞟。
    上帝给我一个大脑,教我如何去思考,可我只学会了————睡觉。
    上帝给我一张嘴,教我如何喊口号,可我只学会————搞笑。
    上帝终于发火了,说:为什么拿我给你的东西,总是胡闹总是搞笑又总是不学好!
    我也终于发火了,说:你为什么要偷了我的肋骨,做成个女人到处乱跑又怎么都捉不着?
    上帝猛的全身一震,————————昏倒!”
    一边说,童航还一边手脚乱划,笑的我————竟然流下了眼泪。紧紧环着他,我真的笑着流下了泪,童航他————
    “别哭,余米,我永远不会让你到处乱跑。”
    我的童航就是这么坏,他永远知道怎么让你哭,也永远知道,怎么让你,安心。
    24
    傍晚的时候,布满岁月痕迹的小路上开始下雨。
    然而雨也不是说下就下的,尽管闪光已经把天空照的青亮亮y森森,如同老天开了眼,但细小的水点还是隔了很久才从昏黄污浊的空气里析出来,毛毛地落。
    高而狭长的小阁楼,鳞次栉比地突兀在铺了碎石子的小路上,夹得街道显得特别窄,连打把伞经过时都怕被两旁生遍青苔的墙壁刮伤。
    我们现在就住在这条看起来很复古的小街上,是个独立成户的二层小楼,这是童航家的老房子。是我提出把市中心120坪米的房子卖掉的,这样至少我们能暂时凑足将近五十万,让童航的父亲能在本地候审。
    卖房子时,童航同意了,却久久抱着我不出声。我靠在他的耳边说,我喜欢住在老房子里,因为,我是在这里嫁给他的。童航揉着我的发,笑了。
    除了鸟飞过掠起的风响,整条街道只有淅淅沥沥雨点的声音。一对恋人共撑一把伞从我身边走过去,伞缘上有几道晕染似的鲜艳桃红,像是懒懒的画师信手泼上的颜料,遭了雨水的湿气,承不住,滴滴答答往下淌,弄得空气都散发出甜淡淡的味道来。
    “哼,你就会跟我吵架。”
    “吵吵才亲热嘛,好了,都是我的错,你还跟我怄?”
    女孩儿娇娇的嗔,男孩儿憨憨的哄。短短几言从身旁掠过,看着他们的背影,我不由自主也甜甜的笑了。
    我和童航也经常吵架,而且,每次吵后,总是我主动与他和好。好象我在巴结他,我心里很是不平衡。我跟他说:“如果你是男子汉就要在老婆不开心的时候说点好话哄一哄,生气了要主动与我和好才对。”
    童航他才有理咧,瞧他说什么,“我不是不哄你,只是每次生气后我气还没消你就忘了,等我想哄你的时候你已经跟我和好了。”
    我说,“你就不能快点消气吗————”
    记得那次,我们吵得天昏地暗,我真是被他气得泣不成声了。正在我怒火难抑的时候,只听童航勉强地说,“别哭了,别哭了!”紧接着他十分认真地说,“这一次我可是主动哄你了,你以后别说我没哄你!”当时,我拿起枕头向他使劲砸了过去,大声吼道:“滚!”
    呵呵,现在想起这些,不得不感叹,我和童航真是一对平凡的夫妻呢,当然,也是最真心的夫妻啊。
    “老婆你睡觉的时候,枕一个枕头抱一个枕头,而我一个枕头都没有。你说我的后脑勺长得很凸出,可以不用枕头。我现在郑重地对你说:我特殊形状的后脑勺里聚集着智慧,它必须有枕头伺候。请你一定为我尊贵的后脑勺准备枕头一个,而且一个足矣。如果你一定要抱枕而眠,我愿无偿起你怀中枕头之作用。”
    又想起一大清早,童航同志严肃地对我说的一番话,我不禁加快了脚步。恩,回去赶快把那个枕头也藏起来,决定了,今晚开始,他就是我的另一个枕头咯,呵呵。
    回到家门口,收起伞,甩掉飘散在手臂上的细小雨珠,脸上还洋溢着幸福微笑的神情,却被抬眼后眼前的一幕完全怔住!——————
    这是怎么回事?!
    在我们家低矮的木质房檐上挂着一排漂亮的白色小灯笼,上面或写着“都路里”“豆花”“凑家”等汉字,或不认识的日文,很象我们去吃过的日式料理店门悬上的灯笼,可是,要比那些又j致的许多。
    最震撼的是,门前摆放着一尊人偶。
    黑色的长发,黑色的和服。全身黑色的少女寂寞的站在黑色的木门前,j致的脸庞上,一双鲜血般艳红的瞳仁,映照不出任何感情色彩,仿若盛开在黑暗中曼殊沙华。
    我很识货,这绝对是一尊成本极高的sd娃娃。瞧她雪白的皮肤,乌黑的头发似乎是一g一gj心镶嵌的,身上穿的一层一层的和服,全部是由手工缝制,都是上好的材料。内里,那用金线和银线绣着的繁复华丽的花纹——————我睁大了眼,领口上——————一道鳞片,一颗稻米!
    深深呼一口气,我立起身子,皱着眉头睥睨着这尊人偶,
    应祺,他该给我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