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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崖君笑道:“天色尚早,我们把这些烤了吃,如何?”
顾星逢喉咙里动了动,点头。他要把柴堆解开,却被青崖君拦住。
“那是你的柴,用了还要重新去砍。”青崖君一抬手,灵力飞上枝头,瞬间,几支树干掉在地上,罗列有序。
顾星逢盯着看,半天没有动。
青崖君看出了他的心思,微笑道:“想不想学?”
顾星逢问:“……可以教我吗?”
“自然。”青崖君摸摸他的头,“把这些东西全吃完,师祖就教你。”
篝火燃起来,红薯和花生埋在柴堆底下,玉米则被树枝串起来,架在火上烤,原主还教顾星逢如何掌握火候。
鹿时清看到这里,隔老远都觉得很温馨。上回天气还是微热,如今树林满是里萧瑟。看来从那天以后,原主隔三差五来找顾星逢。中间的时光,又是传授术法,又是投喂食物,顾星逢的精神气明显好了许多。
果然顾星逢不是石头人,点点滴滴的好处加起来,他对原主已经不那么抵触了。
只是,他好像怀着一肚子心事,不肯对原主袒露。
画面再次变幻,顾星逢依然穿着这身单薄棉袍,四下里却是白茫茫的一片。
他站在雪地里,被一群弟子拦住去路。
“顾星逢,道歉!”
顾星逢看也不看他们,换个方向继续走。岂料弟子们不依不饶,把他围起来,打头的那个道:“看来裴师伯的责罚还是轻了,既如此,上回你打我的账,便不能算了。”
其余弟子附和道:“没错,是青崖君的徒孙又怎样,我们还是广容子的徒孙呢,青崖君还不是照样被广容子训得服服帖帖?”
“跪下道歉!天镜峰合该低海楼峰一头!”
打头的弟子趾高气昂:“听见没有,我上回不过是提及,广容子说青崖君是蠢货,你就打人。打了又如何?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顾星逢嘴唇紧抿,慢慢抬起头。
那弟子肆无忌惮地迎视他的怒火:“不服气?那你倒是说说,青崖君担任掌门这么久,都做了什么?他能收弟子吗?他能讲经说法吗?他能结交四方门派吗?”
旁边七嘴八舌地插嘴道:“自然不能!”“还不都是我们师祖广容子做的?”“青崖君不蠢,难道他还聪明吗?”
鹿时清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他知道丁海晏不待见原主,却不知道程度如此之深。居然教唆门下弟子口口相传原主的不是,看样子,怕是整个沧海一境都对青崖君有非议。
这一点,倒是和系统,还有那些书籍上的编派吻合。
但鹿时清很感动,替原主感动。
短短两三年的相处,顾星逢居然为了原主和别人打架,以至于被裴戾罚去砍柴。
为什么不告诉原主呢,原主知道他这么做,一定会很高兴的。
……对,不能。原主知道顾星逢举动的同时,也意味着他会知道那些扎心的言论,得不偿失。
这么一想,鹿时清更替原主感动了。
忽然,嚷嚷声戛然而止,顾星逢的身形极快。待鹿时清再看时,他已经和几个弟子扭打在一起了。
明面上对方人多势众,是顾星逢吃亏。其实不然,顾星逢三拳两脚便将那几个弟子踹开,又将打头的那个踩在脚底。
打头弟子想挣开,无奈胸口如同压了千钧巨石。他惊怒道:“顾星逢,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顾星逢目光凌厉,说了两个字:“道歉。”
“你……唔——”对方一个犹豫,顾星逢往下一踩,他竟脸色煞白,登时吐出一口血。
周遭惊呼阵阵,顾星逢似乎也被这一脚的力道震住了,不觉后退一步。
那些弟子们把他狠狠撞开,将同伴扶
起来。“顾星逢!你居然对同门下此毒手!”“滚出海楼峰,回你的天镜峰去!”
正喧哗间,裴戾和丁海晏匆匆御剑而来。弟子们像是见了救星,脸色变得极快,把方才耀武扬威的气势一藏,纷纷哭诉顾星逢所为。
“顾星逢对师祖不敬,弟子们只是想讨个公道,却被他打成这样,请师祖明鉴!”
丁海晏冷哼:“又是你,顾星逢,我好意收你在海楼峰教养,你却不服管教,屡次殴打同门,简直可恶!”
顾星逢攥起手指,辩白道:“是他们先……”
后话还没出口,只见身影一闪,他就被裴戾踢翻在地。
和方才的弟子们的小打小闹不同,裴戾这个位分的修士,灵力雄厚的多,这一脚也踹得更实在。
顾星逢跌倒在雪地上,胸前虚软,肋骨少说断了两根。他站不起来,却还是说:“是他们先侮辱……”
裴戾毫不怜悯,把他从地上拎起来:“他们侮辱谁了?”
顾星逢却不肯唤出这个称谓,血液顺着他的下巴淌。裴戾把他扔在地上:“让你说,你又不说,我看你就是狡辩!”
那些弟子们对视一眼,忙解释道:“回师伯,我们只是找他评理的,哪有侮辱谁,是他不由分说就打人。”
丁海晏皱眉道:“怀虚,这是你的弟子,屡次惹事,你看着办吧。”
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帮顾星逢说话,包括他的师尊。
相反,裴戾还像是抓住了机会一般,决然道:“顾星逢,看来你不适合留在沧海一境。念在师徒一场,我也不再罚你,养好伤,便下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