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BL小说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222页

      他淡淡道:“丁掌门,我要食言了。”
    丁海晏浑身一震,将手里的书塞入书架中,便快步迈出门槛,“你什么意思?”
    常松涛道:“我曾答应过你,绝不动你与师尊逸天君有关的东西,但如今……”
    丁海晏沉声道:“你要如何?”
    “那棵朱砂梅,是逸天君亲手种下的吧?”常松涛半回过头,看向暖月台方向。“那下面有东西,我要将它挖了。”
    丁海晏上前一步:“你要将它挖了?”
    姚一成冲出藏书阁大门,“岂有此理!暖月台住了几代掌门,都风平浪静,你凭什么说那下面有东西?”
    鹿时清同样疑惑,如果师尊白霄在朱砂梅下埋了东西,他和顾星逢早晚在暖月台上,为什么毫无感知?
    常松涛嘴角一挑:“这是我的事。”他对丁海晏道,“丁掌门,我向你保证,连根拔起,绝不坏它性命。待拿到东西,我即刻栽回。”
    丁海晏眉心紧紧皱起,姚一成看着他:“师尊,你可别……”
    话未说完,丁海晏就点了头,“这回,你不得食言。”
    “决不食言。”常松涛点头,却话锋一转,“但还有一件事……听说你私自藏起了一幅逸天君的画像。”
    丁海晏的脸色彻底变了,然后常松涛就朝他伸出手来,“这画像,也请丁掌门交出来吧。”
    第113章 狭路逢圣主
    人都说天镜峰峰主丁海晏, 是天底下最要面子,派头最大的人。沧海一境数他资历最长, 辈分最高,就连掌门他也不放在眼里,动辄就是警悟尺伺候。
    飞扬跋扈,是此人的最佳注解。
    但鹿时清知道,最开始丁海晏并不是这样。
    从记事起, 鹿时清身边就有两个最亲密的人。一个是师尊白霄, 一个就是师兄丁海晏。白霄自不必说,养育之恩,无可取代。而丁海晏,则是白霄首徒, 众多弟子中, 唯有他跟随白霄左右。
    白霄为人随和, 不拘小节,哪怕是天资最差的弟子, 他都能一视同仁。更何况丁海晏天资过人,文采出众,对他又是忠心耿耿。     当时还有人戏言,说逸天君有两个视如己出的弟子, 一个是广容子,一个是青崖子。但区别忒大,广容子是最受溺爱的那个天之骄子,青崖子则是棍棒底下出的孝子。
    当年的丁海晏温文尔雅, 虽然饱读诗书,难免清高自傲,对鹿时清还算优待。尤其是白霄带着两位徒弟出游,不明就里的凡人见到这等神仙人物,不免上前搭话。先夸白霄和丁海晏的外貌人品,再问鹿时清为何戴着面具。
    起先,是白霄解释原因,再后来,不等白霄开口,丁海晏便待他回答:“足下有所不知,我这位师弟先天长相不足,故以面具遮挡,还望不要对他抱有偏见。”
    对方自然是连连摆手,口里说着“不会”。但仅仅给了鹿时清一个惋惜又怜悯的眼神之后,转头便只和白霄、丁海晏寒暄了。
    鹿时清也乐得不被理会,难得出来走走,抓紧时间看外面的世界。
    于是当年的师徒出游,便是这样一幅画面:仙风道骨的师尊和大弟子,和山下凡人亲切攀谈,剩下一个呆愣愣的丑徒弟,跟在后面走神。
    那时的丁海晏,才担得起广容子三字。
    可惜……
    鹿时清叹了口气,想到某一回,他功课没有完成,白霄罚他闭关之后,自己带着丁海晏下了山。临行前,丁海晏还过来安慰他,说回来给他带荷花酥吃,前提是他要完成功课让白霄满意。
    鹿时清满口答应,一边加紧练功一边满心期待他们早点回来。
    果然,白霄和丁海晏真的提前回还,鹿时清却没有等到他的荷花酥——白霄行色匆匆地抱着丁海晏,后者浑身是血,奄奄一息。
    那是丁海晏这辈子伤得最重的一次。
    往日他稍有伤病,白霄便嘘寒问暖,亲自为他调理汤药。彼时去了半条命,白霄却只是为他用灵力续了命之后,便丢给丹阙峰照料,然后不知所踪。
    鹿时清不知发生了何事,又不敢问。三日之后,才瞧见白霄神色疲惫地从后山下来。
    也是从那时起,后山多了一个神秘的荣枯泉。
    当时,白霄对外宣称,出游时有某一路妖邪偷袭他,多亏丁海晏挺身相互,为他挡下致命一击。很多人还不可置信,逸天君修为高深,该是何等厉害的妖邪,竟有本事偷袭他。
    但如今,鹿时清稍微算算日子便能猜出,白霄是在那次出游中,碰上了那位长生界派来的幽冥仙。
    幽冥仙被封印多年,单凭尸身残留的死气,便能贻害半个天镜峰,并将鹿时清死死压制。他活着时,必然更加难缠。
    面对如此凶险的人物,丁海晏能奋不顾身地护住白霄,可见他将这位师尊视如性命……不,比命还重要。
    这么多年来,但凡谁敢说白霄半个不是,传到丁海晏耳朵里,他不是打就是罚,直教对方这辈子都不敢再想白霄这个名字,才肯罢休。
    此刻常松涛苦苦相逼,竟索要白霄画像查看。可知这画像,每次挂取都要焚香沐浴。普通弟子只有三拜九叩之后,方可直视。常松涛如此随意对待,忍了这么久的丁海晏,还会再次让步么?
    鹿时清双眼紧盯丁海晏的脸,但见他眉心剧烈跳动,半晌之后,方才沉声道:“常掌门,你……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