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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篁想起了刚才那些仇家的丑恶嘴脸,竟然为了灭口,就污蔑她是魔道妖女,口口声声“替天行道、赶尽杀绝”。脸上便浮现出憎恶的神色。程嘉牧:“既然这样,不如干脆跟我堕入魔道,坐实了他们的污蔑如何?”
钟离篁明显地犹豫了,程嘉牧竟然把人放在了地上,按住起伏的胸口,呼吸了几次,才转身对钟离篁说:“后面就是追兵,如果把你仍在这里,下场你该知道。”
“卡!”高任喊停:“ng,化妆师补妆,程嘉牧你过来一下。”其实这样的表演已经很好了,可是高任的情绪被调动起来,每一个细节都要精益求精,这样就苦了程嘉牧,又说了一次戏,反复拍了几遍才过,程嘉牧抱歉对苏佩岚说:“岚姐,对不起,是我发挥的不好。”
苏佩岚为人泼辣直爽,但被她划分为朋友的人,她都很包容,“没事,我也很久没见高导这样认真了,一帧一帧磨出来的片子,看着才格外好看,只是档期就这么长,后边恐怕时间不够。”
自己的戏份拍完,程嘉牧和苏佩岚坐在支着太阳伞下的椅子上休息,男主带着众师弟与仙门正派论道,一派的道长抓住一个魔物,各家纷纷出人一人一剑活活将魔物虐待致死,这是男主第一次开始动摇,这段戏台词很多,李安宴是其中一个戏份比较多的师弟,高导刚拍完程嘉牧的戏份,
白君离:“他虽然是魔物,可并没有伤人,桦光前辈,您就算是要杀了他,也该给他一个痛快。”
桦光:“魔物就是魔物!今天不伤人,早晚也会伤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承音兄,你们归墟派就是这样教导弟子跟长辈说话的吗?”
白君离上前一步,扬扬眉毛:“我师父是天山第三十二代弟子,桦光前辈你是旁系第三十三代弟子,这样说来,你跟我是同辈才对,我师父可是你的长辈。”他学着桦光的口气:“你们太虚派就是这样教导弟子跟长辈说话的吗?”
桦光气的吹胡子瞪眼睛,饰演白君离师弟的李安宴此时上前:“就是就是!你个老头子跟我师辈同兄,不害臊!”
“噗哈哈哈哈”场内不少人笑了,程嘉牧也忍不住喷了,李安宴也意识到自己台词念错了,有点囧,不过大家都被逗笑了,他就也觉得没什么,跟着笑了起来,高任脸色当时就不好了,结果拍到第二遍的时候,李安宴台词没念完自己就先笑了。
高导差点没摔了剧本,冲着李安宴好好发了一通脾气,满场只听到高任气急败坏的怒骂声:“笑!你还好意思笑?演得那是什么?狗屁不通!连台词都背不下来吗?你看看程嘉牧!同样是中影的学生!”
李安宴听到程嘉牧的名字,明显脸色不好了,他年纪轻,不懂得收敛情绪,这一个细微的表情,立即被高任捕捉到了,他本来从早上起就心绪不宁,李安宴又频频出错,刚好撞到了枪口上。
高任也不急着拍戏了,专心地骂起了他来:“你还不服气是不是?程嘉牧就是比你强!我只看谁专不专业!不管你是谁推荐的!别拿出在学校应付老师的那一套跟我敷衍!你的表演是跟学的,啊?我也是中影毕业的,我倒要问问,是哪个老师能交出这么蠢的学生!这场戏我说了多少遍了,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还是根本不往心里去,你李大少爷纡尊降贵我伺候不起!”
李安宴心中又急又气,不住地往摄影棚入口处瞟,既希望救兵及时赶到,灭了高任的威风,又希望他晚一点来,自己能保留一点面子。
“看什么看?导演说话不想听是不是?”
高任连珠炮似的密集攻击,把李安宴被骂得狗血喷头,只觉得周围人都在窃窃私语地笑话他,他也是倒霉,本来进组混个台词不多又讨喜的角色,很适合新人提高知名度,老爸已经把关系都打点妥当,这样的肥皂狗血剧应该是轻松又好赚的。
谁知程嘉牧的加入,让高导重拾了拍高质量高水准电视剧的决心,风格严厉了不少,而且两人同样是走后门推荐进来的“空降兵”,又都是同一个表演学院的学生,就算李安晏自己不比,高任也会拿他们两个做比较。
正在此时,在监制和制片主任的陪同下,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入了片场,大概五十岁上下,眼角皮肤松弛,显出些刻薄相,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李安晏立时与他的目光对上了,高任中气十足,那中年男人在摄影棚外就听到了他的骂声,见到果然是儿子在挨骂,当时脸就沉了下来。
一时场面非常尴尬。
监制忙赔笑两声:“高导,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嘉创娱乐的李总,咱们这个剧的资金就是李总批下来的,哈哈哈,小李也在啊!”
李安晏对老爸笑了下,李总瞪了他一眼,李安晏低下头。
李总虽然对一进门就听见儿子被骂这件事感觉丢了脸,恨不得把这不争气的儿子领回家去关起来,可对高导却更生气,对方明知李安晏跟自己的关系,竟然也这样不讲情面,真是不识抬举!
高任反应了过来,可是话已出口,总不能当着全剧组的面,跟这个毛头小子道歉吧,李安晏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高任原本随着李总进来已经消散了不少的火气,又被他拱起来了,这是要仗着老爸在场,跟自己讨回公道吗?
李总见高任面色不虞,不是没听见儿子的小动作,但心里还是更加不痛快,这是摆脸色给谁看呢?他冷冷笑了两声:“高导我听说过,没想到真人这么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