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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桓眸子一沉。
林北辞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褚辛见他真的困了也无意和祁桓多说,微微颔首,便抬步往前走。
林北辞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直起腰扒着褚辛的肩膀往后看,对祁桓说:“烟头记得捡起来啊。”
祁桓:“……”
祁桓一言难尽地点头,林北辞这才转回去,像猫似的在褚辛怀里伸了个懒腰。
他动作太大,褚辛差点抱不住他把他扔出去,没好气地掐了他的腰一把:“别乱动。”
“这个世界不好。”林北辞打了个哈欠,赖叽叽地说,“今天要不是我过来,郁雪松可能烧得就成郁松了。”
褚辛:“……”
褚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雪被烧化了”这个梗,他无语地瞥了林北辞一眼:“我记得你之前好像对我说过,不想离开这个世界。”
林北辞诧异地看着他:“在床上说的话你也信?”
褚辛:“???”
褚辛差点把他一把扔出去。
会馆的停车场有些大,等到褚辛找到车的时候,林北辞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睡着的时候是真乖,那被无数人狂舔的神颜安静下来时简直乖巧得能让人心都化了,褚辛双手抱着他没办法开门,只好轻声哄他:“帮我开门。”
林北辞睡得迷迷瞪瞪的,眼睛也不睁,伸出手在空中摸索两下,手一垂,不动了。
“够、够不着。”
褚辛只好调整角度,微微弯着腰将林北辞的手送到车门上:“开。”
林北辞又敷衍地动了动,微微用力把后车门打开了。
褚辛将他轻柔地放进了后座躺着,将车门轻轻关上去开车。
首都医院中,郁雪松穿着雪白的病服半靠在病床上,双目无神地盯着被子上修长的手,脖子上被掐的於痕显得越发刺目骇然。
郁南和医生确定好郁雪松的身体没有太大的问题后,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他有些心疼,走上前坐在床边。
“雪松。”
郁雪松失焦的眸子微微动了动,仿佛琉璃似的没有半分情感,他声带受了伤,没办法出声,只能做口型叫了声:父亲。
郁南摸了摸他的头:“今天的事爸爸一定会为你做主,不要害怕,嗯?”
郁雪松怔然看着郁南,半晌才轻轻张口:父亲,之后还会发生这种事吗?
郁南读懂了他的口型,微微一怔,眉头轻轻蹙起。
郁雪松伸出手拽住了郁南的袖口,眸子轻轻颤抖,他奋力地发出嘶哑的声音:“父亲,Omega就一定要遭受这些吗?我不想……我不想的。”
郁南皱眉:“Alpha和Omega结合本就是天性,并没有什么想不想的。”
郁雪松一愣,冰冷的眸子中终于闪现一抹悲恸,像是重新认识这位抚养了他这么多年的父亲一样。
周围一阵死寂,只有一旁的仪器时不时发出一声微弱的“滴”。
半晌后,郁雪松才轻轻说:“哪怕我死?”
郁南一惊,沉下了脸:“你在说什么胡话?!”
郁雪松喃喃道:“我不想,你逼我,我只有这个选择。”
郁南被气得脸色铁青,死死瞪着郁雪松良久,脸上的怒意才一点点消散,他也像是重新郁雪松似的,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你到底为什么非得不遵常理呢?”
“常理是什么?”郁雪松说,“常理难道就是我必须要委身与一个我根本就没见过的Alpha身下,哪怕我是不情愿的、是被强迫的,也要心甘情愿为他生孩子吗?”
郁南一下被问住了。
又是一阵沉默,最后还是郁南妥协了:“雪松,我知道你一直埋怨我擅自为你做决定去诺博学院的事,如果你实在不想,那我也不去管你,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好不好?”
看似妥协的话,郁雪松却听出来了另外的意思:学校随便你去上,但是你的未来依然要受我安排,AO结合是永远不会变的法则。
郁雪松突然就笑了出来,不是冷笑、讥笑,而是实实在在、愉悦的笑声,就连眸中也带着点点笑意。
郁南:“雪松?”
郁雪松偏着头,笑着看他:“好,多谢父亲。”
虽然郁雪松是笑着道谢的,但是郁南还是觉得他现在的状态不太对,想要多劝什么又怕他真的以死相逼,只好安抚了他几句,转身离开了。
等到房门彻底关闭后,郁雪松的笑意倏地消散,他捂住脖子一阵无声的猛咳,刚才那段话让他的喉咙里都渗出了丝丝血迹。
咳声止住后,郁雪松苍白的嘴唇已经被点点血染红,他无声地笑了笑,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后颈处皮肤下的腺体,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时,眸中已经是一片冰冷。
***
林北辞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因为晚上没吃饭,消耗量又大,半夜就被硬生生饿醒了。
他爬起来下了楼,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柔软的小熊睡衣,睡眼惺忪地左右看了看,这才意识到褚辛是把他带到褚家老宅来了。
他穿着拖鞋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地像是一只猫,灯在旁边他也懒得开,迷迷瞪瞪摸索着去开冰箱,只是他的手刚摸到冰箱门,一旁的房间就传来褚景鹤的声音。
“这件事怎么没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