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页
聂池一愣,然后放声大笑,说出了记忆中聂池的真实心态,将碗中的酒饮尽,豪气万千道:“既然世人叫我做魔头,那我当然不能对不起这个称呼,得让它实至名归。濯儿,你说对不对?”
濯儿是你叫的吗?!
钱恒很不爽,他觉得自己竟然会和聂池这么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可恨又可笑。如果聂池知道对面的人是他钱恒,又会如何?
大抵上也是这种暧昧不明的态度,毕竟这人的性格就是这般喜好花言巧语。而他也早就知道聂池的可恶的性格,如果他表现得格外生气,聂池肯定会更开心。
钱恒自认自己千杯不醉,所以倒入酒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后,一脚提起放在脚边的酒坛,稳稳拿在手中后,直接一掌拍开了酒封,顿时酒香四溢。
“要喝多少才能让我们离开?”许逸濯问。
“那当然是喝到我不想喝为止。”见许逸濯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聂池笑着问道:“就看看我们两人的酒量孰胜孰负,如何?”
许逸濯似乎是被他这句话激起了胜负欲,回了一声“好”,然后痛饮起来。
聂池想与许逸濯说会儿话,毕竟难得看到许逸濯表现出这种全然没有温和态度的脾气,让他还想多看会儿,所以很多时候都是他在出口逗许逸濯。
他一口一个濯儿,叫得对面的人脸色越来越冷。
起先许逸濯还给点面子的回应聂池一两句,到后来两人喝完了五坛酒,脚边都是酒坛子之后,他又让人上了六坛。
聂池一开始并不喜欢喝酒,后来有一段时间事业大大受挫,便一度沉迷其中,再后来好不容易走出来,为了和各种制作人打好关系,又在酒桌上拼出了千杯不醉。如今好不容易能痛痛快快地喝上一回这里醇美的酒,他当然要喝个够。更何况古时酒的度数不比现代高浓度的白酒,他怎么可能被这区区几坛酒给弄倒。
然而又喝到第五坛的时候,聂池就算不觉有醉意,肚子却也是涨得受不了了。但许逸濯还是一副处变不惊,脸色依旧透白的样子,都要让他怀疑这人的肚子难不成能撑船。
既然难受,他也不想再折腾,放下了酒碗,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悠然拿下了头发中的白玉簪,放在掌中,递给许逸濯,摇头晃脑道:“我认输,自古英雄出少年,不愧是北剑许逸濯。”
许逸濯看了眼手中刚倒满的酒,又是一饮而尽,随后取簪子时,聂池忽然收起手,握住了他的手。许逸濯抬头,看到聂池那张中老年人的人/皮面具露出“你能奈我何”的欠揍感。
胸中怒意翻涌,左手刚要摸到桌上的剑,聂池便又放开了他。
似乎是见他吃瘪,聂池放声大笑。
钱恒收起簪子,一甩袖子,站起身,走到床边双手横抱起顾纵英。
原来被人横抱是这样一幅画面,不过是许逸濯的话,这画面还不赖。
如此想着,聂池站起身,靠在圆桌边,叹息道:“濯儿,好歹你我也是有了共饮十坛酒的情谊,你就这样什么都不说离我而去?”
许逸濯背着顾纵英离开前,留了一句:“聂池,我们会在再面的。”
这句话着实有些耐人寻味,一时竟让聂池有些惊异。
当确认许逸濯离开了醉生楼,他又变回了顾纵英的样子,甚至又赊欠了500点购买了消除酒气的物品,欠款也达到了61500点。然后启动了玉扳指的体质模拟,区别于先前精神振奋的感觉,瞬间有了一种内实空虚之感。好在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如今就当一种磨练。
他打开窗户离开了此地,此时已是夜深人静,他得赶回去找机会,随时替换一堆数据的顾纵英。
他远远跟在许逸濯身后,见他带着顾纵英进了房间,倚靠在窗边,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听到任何关门离去的动静。
悄悄在窗户之上戳了孔,朝内里一看,却看到“顾纵英”躺在床上,许逸濯坐在地上,靠坐在床边,头埋在胳膊里。
不会是睡着了吧?
聂池让系统消除了那堆记忆,然后光明正大地打开了窗户,进了房间。当他无声无息利落地翻窗,无声无息地落地,转身,准备关窗时,忽然听到许逸濯的声音:“阿英,你不是在床上吗?为何到了窗边?”
心脏扑通扑通的直跳,他咳嗽了一声,一派淡定道:“我适才起来闻到房内酒味浓郁,便想开窗通通风。”
许逸濯支起右腿,右手手肘放在大腿上,抬头望着他:“只是如此?”
聂池被许逸濯这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心想这人不会一直醒着目睹了刚才发生的所有吧?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要死鸭子嘴硬到底,合上窗,确定道:“只是如此。”
“……哦。”
许逸濯明明应了声,却还是死死盯着他。
他淡淡问道:“大哥,我记得自己去了醉生楼,后来在那里听一位女子弹曲,后来发生的事却不记得了。你喝了很多酒?是你带我回来了?发生了什么吗?”
“不多。我在那里遇到了慈眉善目,还好你没事。”许逸濯伸手从衣袖里摸出白玉簪子,叫顾纵英过去。
顾纵英走到他身边,单腿刚要跪下,许逸濯让他坐在床边,然后也晃晃悠悠地爬起来坐到他的身边。
许逸濯转头,看着他,他也看着许逸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