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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最稳妥的办法,毕竟如果没有她偷换身份这一茬,方承尧也许就不用顶着古剑剑主的身份,成为各方势力的活靶子。
但这样一来,他同样也不能顺利登上太子之位,牢据东宫这么多年。
只能说有得必有失,苍天饶过谁。
“我苦命的尧儿……”秦琇双腿发软,跌坐在软椅上,面色一片惨然。
多年来她引以为傲的太子竟然是个剑主的冒牌货,事实真相带来的冲击不可谓不大,她此时仿佛一个溺水之人,大口大口地喘息,兀自不肯放过最后一丝希望: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方慕慈冷笑一声:“我既然敢站在这里,说的必然是实情。你们且看我手背上这枚火焰印记,比之大哥手上的那枚,不论是色彩还是轮廓,都要清晰深刻得多。”
“而且此次夜流岛之行,大哥与古剑之间根本毫无联系,不仅感应不到龙脉与剑主的呼应,甚至连古剑的剑灵都无法召唤出来。”
“若是不信,大可询问随行的守卫,或者将古剑呈上一试。”
她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方舜华立在一边,却忍不住皱起了眉。
没想到她竟敢将他们之前的约定视若无物。
原本按照计划,今日的觐见只需要他一番血泪控诉,就能将栽赃陷害的帽子扣在方子瑜头上,方慕慈只消在一旁扮演嘤嘤啼哭的小白花便可。
然而为何她甚至不提前告知一声,就贸然亮明了古剑剑主的身份?
心中恨得牙痒,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想着拖延时间,先扳倒方子瑜再说:
“没想到古剑剑主竟然另有其人,可毕竟古剑刚刚修复,存放在苍梧殿的结界中也不方便取用,不如我们先将大皇兄之死背后的真相弄清楚,再考虑此事不迟。”
闻言,方宇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眸光微深:“不妨事,朕派遣侍卫将古剑取来即可,你们几人就安心在此处说明情况,自然两不耽误。”
不知为什么,一向好说话的方宇突然变得态度强硬,大有放任事态发展,我自岿然不动的态势。
一计不成,方舜华暗暗咬碎了一口银牙,讪笑道:“那便谨遵父皇圣意。”
他正准备说些什么挽回局面,方慕慈却微微一笑,不再看他,而是倏然望向了不远处的方子瑜:“三哥,虽说在天牢中你对我兵刃相向,但我心底始终相信,你并不是这样冷血无情的人。”
她态度的陡转让在场众人都有些发愣,方子瑜霍然抬起眼,浑身紧绷地道:“你此言又是何意?”
无论怎么想,此刻的方慕慈都应该对自己恨之入骨,毕竟自己是害死白云萧的最大嫌疑人,身上又背负着可疑的恶诅痕,怎么说也不可能洗脱罪名。
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又会给自己一个申辩的机会?
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反应,方慕慈挑了挑眉,从前襟取出两枚雪白丹药,托着药丸走到他眼前:“既然三哥或许和我一样蒙受了不白之冤,若是你还信得过我,不妨服下这枚洗髓丹试试看。倘若你我二人都不是谋害大皇兄的凶手,那我们背后的恶诅痕就能够被它清除。”
“这是我长风门独有的秘方,专门为清除周身异常瘀痕之用,”她笑意不减,“如果三哥担心其中有诈,那小妹便先服下一枚以安其心。”
说罢她毫不犹豫地拿起其中一枚送入口中,特制的洗髓丹立刻随着津液化开,带着甜丝丝的滋味与暖意蔓延到周身百骸。片刻后,她冷笑一声半褪下外袍,内里一件半透明的雪白中衣之下,肉眼可见的后背光洁如初,哪里还有半点瘀痕留下?
方子瑜见状也不再迟疑,张嘴服下洗髓丹,几息之后脱下外衣,背后的恶诅痕同样全部消失。
“这……这怎么可能……”
秦琇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支撑身体的力气,喘息着软倒在椅子上,脸色和白纸也没什么差别:“难道尧儿的死真的与你们无关?”
“四妹这又是何意?”方舜华凌厉的视线扫过来,“我今日带你来此,正是为了向父皇陈情,洗脱你身上的冤屈……你这般相助三弟又是何意?”
计划全盘被打乱,他此刻完全是依仗着深厚的修养,才勉强克制着不至于失态:
“而且这洗髓丹也怪异的很,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背后的瘀痕能被清除,又怎么证明,你们如今恢复正常不是另一种掩盖痕迹的方式?”
“二哥少安毋躁,”方慕慈悠然回眸,笑意玩味,“方才我可没说自己是设法掩盖住背后的痕迹,你如此言之凿凿,难不成是知晓什么内情?”
“更何况,我和三哥服下的丹药,根本不是什么洗髓丹……”
她话音未落,方舜华立刻感受到身后一股劲风袭来,根本顾不上闪避,身后的衣衫就被生生撕裂了一大片!
几乎与此同时,骆华卿飘飘然落回原地,袖中金芒一收,玄天刃即刻归鞘。
变故陡生,方舜华心道不好,还来不及遮掩住空门大露的后背,身边已经传来阵阵惊呼:
“为何二殿下的背后也有同样的瘀痕?”
“莫非他才是……”
“真是令人发指……”
不明内情的宫人内侍纷纷开口,殿内的氛围一时间变得古怪异常,甚至有隐隐的危机感接连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