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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那人即使清醒过来,也便成了痴儿,再也记不清发生了什么。
日光温暖,照在他身上却透出清冽的寒意,骆华卿低叹口气,提步离开了芷熙宫。
三日后,大军从瑶凤城出发,开拔前往琅轩境内。
陈茗早在几日前就清醒过来,骆华卿担心他的身体状况,却又拗不过他执意随行,只能将他安置在宽敞平稳的马车内,自己全程陪护。
为防万一,穆铮言也将神木随身储藏,跟在了队伍之中。
自从那日被悍然警告之后,方慕慈也变得格外安分,作为青璃的监军,她除了日常巡视之外,基本在马车中龟缩不出,偶尔与骆华卿视线交错,也会迅速低下头去。
骆华卿正乐得如此,无事相扰便是最大的安宁,对于他和方慕慈来说都是如此。
掀开车帘进入,他一眼就看到陈茗拥着狐裘以手支颐,靠在软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盹,微敞的被褥下露出一双雪白的赤足。
“怎么又睡着了,”骆华卿无奈笑笑,凑上去将陈茗抱在怀中,顺势亲了亲他的唇角,“身子怎么样,可还觉得难受?”
陈茗长睫微颤,睁开眼来,莹润的墨眸眨了眨,绽开如花的欣喜:
“都好了的,你别担心。”
自从骆华卿解除了情蛊,并且再三保证自己不会有大碍之后,他才解除了灵力易容的效果,以真实面貌出现在那人眼前。
虽说外伤能够恢复,生命值却依旧在稳定下降,如今只剩下25点的他整日昏昏沉沉,稍微放松精神就会昏睡不醒。
即使有心表现得活泼好动些,也掩不住苍白憔悴的面色。
“你啊……”
心中抽痛,骆华卿摩挲着他浓黑的发,忍不住将他搂得更紧些。
按照先前拟定的计划,他们花费十日左右的光景抵达琅轩境内,再协同琅轩帝君耗费接近三日,将北境盆地的子民纷纷南迁到南部城镇之内。
而在抵达琅轩不久,水灵涿漓也突然现身,称自己能设法与土灵见上一面讨要土之印契,向陈茗与骆华卿说明了情况后,便不见了踪影。
尽管不确定它是否能如约将土之印契带回,考虑到陈茗越发虚弱的身体,骆华卿也不得不答应涿漓的要求。
而在陈茗看来,则忍不住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降低任务难度,而继续被大公无私的系统悍扣生命值。
不过出乎他意料,自从到达琅轩以来,系统似乎安分得有些过分,甚至不再强制将他拉入系统界面。
他也乐得如此,虽然生命值较低造成了不少麻烦,但能够与骆华卿天天厮混在一起,对他而言也不失为一种完满。
这段时日,骆华卿一直想方设法地找回自己的记忆,却怎么都收效甚微。檀鸳等人甚至找出了他暗中留存的记事簿,上面密密匝匝地记载了自己和陈茗相处的点滴,却苦于只有青璃相处的片段,难以连接完整。
对此陈茗本人倒是没什么所谓,他曾以为使用了如烟绝后,自己和骆华卿的缘分就已经走到了尽头,却没想到兜兜转转,还能拥有这样一段安宁携手的日子。
不论最终结局如何,不论他是否能和骆华卿在一起,这一切已经足够让他心怀感激。
骆骞和萧如赋的大军也在两日后抵达了琅轩境内,此番他们也怀着一战定音的心态,行兵布阵上显得谨慎许多。
一连数日按兵不动,只试探性地派出部分军队出动挑衅,见琅轩军队有反击之意,便立刻退回。
伏羽城中,骆华卿、铁毅将军和琅轩将领则没日没夜地商讨着对策,毕竟北部地势低平,也没有高大的城墙与建筑作为掩体,一旦攻势全面爆发,他们实在是难以抵挡。
“二殿下,如您所见,我国北境的祁连盆地呈现漏斗状,难守易攻,”琅轩虎啸营将军闻阕沉吟道,“附近也没什么天险能供我们借用,唯一的一处古河道也已经干涸许久,根本无法使用。”
“河道”一词却提醒了骆华卿,他回忆起自己在丹阳焰灵山唤雨的经历,精神一振道:
“敢问闻将军,那处干涸的古河道位于何处?”
闻阕愣了愣,回答道:“古河道发源于琅轩南部的英廉山脉,原本靠冰川水的融化量水量颇丰,可近些年来气温上升冰川融化,河道也慢慢干涸了。”
骆华卿点点头:“在下有个想法,若是我能暂时让古河道恢复水量,诸位能否助我在河流下游建立一方临时水坝,等水位积蓄到高处,再以水淹之法抗击玄胤叛军?”
“竟有此事?”
在场将领面面相觑,都觉得他的想法过于不切实际,然而眼下骆骞等人攻势在前,着实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也只能答允暂时一试。
次日,众人前往伏羽城南的古河道,骆华卿观察了一番水文地形,发觉河道发源的冰川确实已经枯涸,可在附近不远处,却有几座小型溪流四散。
若是能将他们聚合起来,注入古河道,短期内维持较大水量应该没什么问题。
尽管水之印契的效用并不是无限的,调用已经存在的水资源却不成问题。
在旁人惊诧的目光中,几条溪流生生转变了方向,汇流到古河道之中,浩浩荡荡地向着山下奔涌而去。
“竟然真的可行!”闻阕大喜过望,立刻传令下去,命将士们尽快将下游的湖泊用砖石围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