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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显浑身一震,心跳跟着加快了,好像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竟为他力不能支的灵魂注入了新的力量与希望。
是的,只要能离开这个专为他打造的地下室,他就有希望解脱。
或许一时半会儿不行,或许一年半载不行,但总有一天能行的,何清显坚信。
但这空前的喜悦又让何清显不得不怀疑这只是白希遥心血来潮玩的把戏,她最喜欢这样了不是么?一次又一次地逗弄他。
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认真的吗?”
白希遥像只小猫儿慵懒地窝在他胳膊上,没有答话,只是在他胳膊上蹭了蹭脸,然后闭上了眼睛。
其实,白希遥很喜欢这间地下室。
这里充溢着哥哥的气味,声音,温度,欲望……甚至怨恨。它令何清显痛苦不已,但白希遥却在这里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她觉得过去19年的人生都不比此刻更加完整了。
何清显当年是带着她鲜血淋漓的心脏离开的,只给她剩下了一副空洞洞的骨架和无限的思念,而如今他回到她身边,她那被恨意浸泡到麻木的神经末梢开始重新变得敏感,停滞的一切都有了重新生发的可能,她的心脏回归胸腔,曾经断裂的部分得以连接,一切都妥妥当当。
接下来的两天,何清显听话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会主动抱她,还会主动亲吻她的脸颊,虽然还是不爱说话,但身体不会再排斥她,这变化几乎让白希遥喜出望外了,她高兴极了,用力地抱着他问:“清显哥哥,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是不是呀?”
何清显既不否认也不肯定,只是很温柔地笑了笑。
是的吧?
清显哥哥是有一点喜欢我了吧?你看他眼神那么温暖,笑容那么温柔,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她在心里轻笑一声,毫无感情地想:对,就是真的。
除夕这天,是值得庆祝的。
何清显如愿得到了一套白衬衫黑裤,他不断地用手抚摸着,感受着布料摩擦皮肤时的触感,一遍又一遍。
为何清显穿好衣服,再把固定在床脚的颈环锁链解开,白希遥牵着锁链的一端,将他带出了地下室。
长长的楼梯,一道又一道门,他一步又一步,踩得格外轻,好像只要重一点就会踩碎这个真实得令人落泪的美梦。
当最后一道门打开,落地窗外灿烂而温暖的阳光倾泻而来,铺天盖地包裹住他的身体。
他下意识地抬手挡住眼睛,后退两步,身上的锁链哗啦啦作响,引得白希遥回头看他,愣了愣,接着轻轻一笑。
他不等眼睛适应,挣扎着要睁开眼,直面迎接那渴望已久的阳光——(PO-18.COm)(PO-18.Com)他伸出手,有些茫然地看着被光照亮的指尖。
他是真的出来了。他迟钝地想。
(PO-18.Com)
这座独栋别墅很大,空旷而清冷,除了他们两个似乎再没有第三个人。但何清显知道,那个只在关键时刻出现的男人一定就在哪个角落里,他像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用那双阴沉的眼睛潜伏着,观察着,然后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
白希遥兴致勃勃牵着他观赏了这座别墅,走到大门前的时候,她突然停住了脚步,指向前方对何清显说:“清显哥哥,你看——(PO-18.COm)(PO-18.Com)那里就是大门。现在武先生不在,只要你推开我,就能逃出去了。”
何清显只是漠然地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我想去看看花园。”
白希遥嘴角勾着笑,清凌凌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好呀,我们去花园。”
这花园和何家后花园像极了,就连种植的花草都是一样的,有那么一刻,何清显甚至以为他回了家,而站在他旁边的,仍旧是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希遥。
她会软软地叫着他“清显哥哥”朝他撒娇,会嘟着嘴巴跟他耍赖,还会笑盈盈同他讲学校发生的趣事,绝不会像个残酷可怕的小恶魔,这样强迫他,折磨他,扬起鞭子抽打他。
他们并肩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她用脚晃着秋千,歪着头问他:“清显哥哥,你刚刚为什么不走呢?我没有骗你哦,武先生今天真的不在。”
何清显不欲理会这句话,他更好奇的是:“武先生是谁?”
武永平大约30岁,懂医术,还有身手,心思缜密,深藏不露,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会这样死心塌地,甚至不惜违法还要听从白希遥的命令?难道仅仅是为了钱?
而白希遥又是从哪里结识了武永平?
白希遥愣了一下,随即道:“他就是一条听话的狗而已——(PO-18.COm)(PO-18.Com)怎么啦?哥哥不喜欢他吗?刚好我也不喜欢他!可是没办法啊,谁让他知道我那么多秘密呢,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开掉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