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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个时候也没人能帮的了他,夏夫子能做的,也只是想法子送他们去京城,躲开眼下这些是非而已,邱友安慰道:“夫子是镇子上有名望的读书人,镇子上受过他教导的人不知凡几,肯定会护着他的,反倒是我家……”
刘台听了,也连忙安慰邱友,“吉人自有天相,我们家人都会没事的,如林也会好好的。”
邱友只得点头。两人简单收拾了行囊,便等着跟押送陶太守的队伍一起进京。
可是京城也并不是善地,刘台跟邱友没待多久,五皇子与三皇子的储位之争便已经火热化,双方你来我往,都带着火.药味,刘台跟邱友小心翼翼的,不露头不搞事,安安静静的躲在夏夫子好友家里读书,还去牢中看过陶太守一次,但银钱实在不够,没法常贿赂牢房差役,也就没法常去。
又过了些日子,直至一天夜里,外面传来了喊打喊杀声,刘台跟邱友战战兢兢的听了一夜,还好没人闯进屋内来。
次日,两人出门去看,大街上遍地血污,有净街者抬着尸体往牛车上放,断胳膊断腿,开膛破肚的尸体不知道多少,还有活着的在墙角呻.吟。
净街者走过去吼了一声,“惨嚎什么!哭的人心烦,能活着就不错了,不过也未必能活的了,等新皇登基,你们都是谋逆,要株连九族的!”
受伤的人哭的更厉害了,属于新皇的人马早被好好抬走照顾治疗,丢在街头的都是三皇子的,如今三皇子败了,蒋川被杀,他们这些人,也是废子了,说不定还要连累家人,还不如一死干净。
刘台被他们哭的心里难受。
“听闻三皇子被幽闭府中,将军的尸身也在那里,不如我们也去,便是死,与将军死一块也是好的。”
“我不去……我想回家……呜呜呜……”墙角处一个穿着戎装受重伤的年轻男人痛哭着。
“走走走,你们怎么出来了,快回去!”夏夫子好友是个芝麻小官,一早就被通知去衙门候命,不过也只是被训了训话,告诫一番,也就回来了。
“伯父,外面怎么样了?”邱友问道。
“新皇下旨赐死三皇子,诛母系九族,除族谱,贬为庶人,不入皇室陵墓,蒋川尸身挂到城门口暴尸三日,以示威慑。不过没事,都结束了,不必多想。”
可是事情却并没有那么简单结束,京城传言暗流涌动,说新皇得位不正,是弑父弑兄弑弟强夺来的皇位,早晚被天所弃,也会断送国朝气运。这样的说法,便是刘台邱友这种宅在家中读书备考的学子都略有耳闻,可见人尽皆知。
新一轮的威慑开始了,大街上的血还未干,法场的血便已洒下,既然世人皆知新皇得位不正,那宽仁治国是不可能了,只有屠杀才能止住传言,刘台努力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直至他们借宿的人家被差役闯进来。
“吕易何在?前日你可曾在书坊感慨陛下杀戮过重,有违天和?!”
“我……”
“抓起来!”
“你们是谁?不在吕家名单之中。”差役打量着刘台邱友。
两人两股战战,邱友硬着头皮道:“我们是借宿于此的学子,是要考科举的。”
“你们与吕易是什么关系?”
“吕易是我们夫子的同窗,我们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暂时借住于此。”邱友深吸一口气道。
差役查看了刘台两人的路引,确认他们是从韩郡来的,与吕家无关,也就道:“赶紧收拾东西滚,吕家封了。”
“伯父!”刘台叫了一声。
吕易连连摇头叹息,示意他们赶紧离开,他出口不慎,惹祸上身,就不要连累两个孩子了。
刘台邱友强忍了眼泪,简单收拾了东西,出了大门,眼睁睁的看着吕易被差役带走,吕家大门被贴了封条。
“我们怎么办?陶伯父早早就被杀了,吕伯父也被抓了,我们……”刘台垂下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邱友到底年纪大些,“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我们回乡。”
也只能如此了……刘台沉默,亦无能为力。
这些日子因恐惧京城杀戮,从京城返乡的人不少,刘台两人很容易就找到了可以同行的队伍,这日,众人慢吞吞的走着,有车的坐车,没车靠两条腿走,一行人走在官道上,身后,一队人马从身后过来。
“吁,前面的人让开路!”有士兵吼了一声。
众人连忙散开,邱友刘台也连忙让到一旁,齐承与苏暖骑着马想要从路中间通过,刘台看到苏暖微微一愣,转头对着邱友道:“那个人好像苏家……”刘台连忙闭了嘴,暗自懊悔自己嘴快,怕被人听到。
但齐承已经听到了,拉住马缰停了下来。苏家的另一个儿子苏冬,因为苏暖的缘故名声受损,远嫁惨死,苏家人恨极了他们,这一次齐承是跟苏暖一同回乡,想要看看能不能缓和苏暖与亲生父母的关系,但是他心底里其实并不抱什么指望,所以,他在听到刘台突然提到苏家之后,才会抱有一丝期待拉住马缰。
“怎么了?”苏暖也停了下来。
“这个人好像认识你。”齐承指了指刘台的所在。
苏暖打量了下刘台,却并不认识他,但还是笑着道:“你认识我吗?我们是同乡?”
刘台见苏暖跟在村子里的时候没什么大的变化,好似还是那个性格,只是穿着好了些,这才抬起头来,道:“我是沙山镇的人,我……以前见过你在镇子上……”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