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1)
尸体被发现在城西的同济公园,徐立等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群众聚在一起,驱散人群之后,徐立等人才进入现场。
现场脚印多而杂乱,技术人员正在检测现场的脚印,“我靠,看热闹的人太多了,尸体周围全都是脚印,没有办法分辨有没有凶手的。我去查下监控”周白说完之后就离开。
徐立走到尸体边上蹲下,死相非常难看,头部不见踪影,一只手臂和腿扔在尸体边,身上布满刀痕,像是刮鱼鳞一样刮过,边上还有个袋子,看上去是被人翻过了,里面都是切碎的肉,还有葱姜蒜等,碎肉应该就是死者的,法医蹲在一边,已经测过肛温,正在检查伤口,“能确定死亡时间么?”徐立开口问道。
“死亡时间应该是今早7点左右,但是伤口太多,没有办法确认致命伤,具体死因和身份还要回局里之后才能确定。”法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
徐立点了点头,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报案人呢?”
“是一个环卫工,在那边休息。”周白指了指,大树下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阿婆,身上穿着环卫工人的衣服,手里握着一瓶矿泉水,整个人驼着背,两眼无神,徐立走到她面前蹲下,“阿婆,是你发现的死者?”
阿婆听到徐立的问话,只是呆呆的点了下头,没有其他反应,徐立见人似乎还在震惊中,也没有问到什么消息,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装碎尸的袋子,不是阿婆翻得,徐立回到现场的时候,楚晨蹲在尸体边上查看,“有什么发现?”徐立开口问道。
“头部消失,肚子从侧面被抛开,里面的内脏已经消失,身上留下的刀痕,像是在刮鱼鳞一样。袋子里装着碎肉和调料,凶手是要煮鱼汤么。”楚晨说道。
徐立看着死者手臂和大腿上的端处,“伤口和陈叁妹还有陈一杰是一样的,应该是同一个人作案。”
“所以这次凶手想要煮鱼汤,将尸体的处理方式和杀鱼一样,他已经不在满足肢解后烹食,他在想其他的方式处理尸体,越来越成熟的方式。”楚晨说道。
徐立和他同时皱着眉,此时舒怡配合法医,将尸体翻了个身,“我靠!”舒怡忍不住叫了出来,徐立和楚晨也是眉头一皱,凶手将死者的背部整个切开,露出白色的尾椎骨,上面沾染不少血迹,血红中是不是露出白森森的骨头,骨头上的肉似乎是被刮过一样,有不少还粘在骨头上,法医看了看伤口,又将黑色袋子里的碎肉看了下,“应该是死者后背上的肉。”法医忍着恶心翻动了一下袋子里的肉。
“袋子里似乎没有骨头,死者的手臂和腿,应该不在这个袋子里。”法医说完后,就将袋子拿走,之后又叫了几个人,将尸体放入尸袋中,准备带回警局。
尸体被运走之后,草地上沾染一片红色,草坪被压得扁扁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泥土已经被血液染红,草上的血迹也变得暗红,“你怎么看。”徐立开口问道。
“凶手应该被刺激到了,才会选择杀人后抛尸在这里。”舒怡开口。
“怎么说?”徐立问道。
“之前他分尸之后,将尸块烹熟后寄给你们,这是一种挑衅行为,但是他之前并没有抛尸,因为尸体对于他还有用,他要用来吃,但是这具尸体,他像处理鱼一样,处理了这具尸体,但是没有寄送,也没有吃,反而抛尸在人流量这么大的公园,这里四周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灌木丛,他不怕被人发现,死者应该是激怒了他,才会被杀害分尸在这里。”舒怡说道。
“你是说这里是凶手的分尸点?”徐立问道。
舒怡点了点头,死者是被抛尸在公园中心的位置,死者死亡的草地边上,就有一片湖泊,叁人从尸体点走到湖泊处,时不时还有小水浪拍打着岸边,湖水一下一下拍打在礁石上,“晚上来做下鲁米诺吧,如果我猜错不错,这里应该是第一现场。”舒怡说道。
徐立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舒怡转身想走,但是徐立和楚晨却往湖边走去,“你们两干嘛?”见两人已经快走进湖里,舒怡忍不住叫起来,跟着往湖边跑去。
两人已经走进湖里,盯着湖水里看, 湖水一波一波的拍到,两人的裤子都已经被打湿,楚晨和徐立带着手套,像是在水里摸索什么,舒怡站在湖边,狐疑的看着两人,想了想,突然就笑了起来,“如果凶手是在这里分尸杀人,那么尸体就是从湖里拖到那里。”舒怡指了指被发现的地方,直线往这里看,就是徐立和楚晨站着的地方,两人在手中摩挲着。
“这里!”徐立大叫,楚晨离开水中,徐立在水中的泥地上,摸到一个很深的脚印,“脚印很深,估计是45码的脚,但是在水中会踩的很深,暂时无法确认具体体重。”
其他队员见叁人在湖边摸索,也跟着一起走进,果然在草地上发现了被拖动的痕迹,虽然很浅,但是依稀可辨,周边还有脚印,应该就是凶手留下的,取证之后,叁人就回了警局。
“徐队,公园的监控早在叁天前就被破坏,还没有维修好。”周白回到警局后,向徐立如实报告。
“这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舒怡说道。
“但是凶手无法提前预知自己会在叁天后,在同济公园杀人,换句话说,死者激怒了凶手,凶手才会激情犯罪。”楚晨说道。
舒怡没有说话,“如果凶手是在被刺激到失去理智杀人,那么他确实无法提前毁坏监控。”徐立说道。
“那我们做个假设把?”许暖暖开口,“我们假设凶手和杀害陈叁妹的是同一人,他现在住在同济公园附近,他观察周围的环境,是不是适合他作案,于是他发现监控毁坏,在他买菜回家的路上,碰到了被害人,被害人或许和他认识,他们之前就有积怨,之后被害人激怒了凶手,才会被凶手一怒之下杀人分尸。”
众人听了她说的,只有舒怡开口,“我认可凶手和死者认识,早上7点为死亡时间,那么我们往前推一个小时,凶手在6点就应该剁下死者的肢体,之后又要清洗内脏,刮尸体,还要将后背的肉刮下剁碎,这么复杂的处理方式,就因为和一个不认识的人发生一点小争执,,冒这么大风险分尸?”
“我也觉得,或许凶手就住在同济公园附近的小区,能花这么多时间处理尸体,还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应该是邻居,只有邻居,才会在生活中有比较大的嫌隙,或者产生口角。”周白说道。
“那应该是预谋作案,了解死者的动向,埋伏好死者,一击即中。”楚晨说道。
“周白,留意下近期失踪报案,既然凶手敢在同济公园作案,那么一定会露出马脚。”徐立说完后,周白就离开去查看今天的失踪案。
“你觉得会是同一个凶手么?”徐立问道。
楚晨想了想,“如果你问我今天的尸体和之前的两具是不是同一个凶手,我觉得是,但是五年前的案子,我觉得另有其人。”
“为什么这么说?”徐立问道。
“自信,狂妄,我估计这个杀人犯也就20出头的样子,往前推五年,应该是在15-19岁,一个二十岁不到的人,连续杀害多人,埋尸在苍隆山,还无破绽?”楚晨说道。
“所以他应该是目测过别人杀人分尸,甚至烹食,之后那人不再作案,五年之后,他有了作案的手艺,继续作案。”徐立说道。
“对,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去陈家村调查,最好是将当时的老人都调查一遍,看看还有多少人在,另外失踪老人的子女也要排查,没人会无缘无故吃人,一定是因为什么。”楚晨说道。
“说不定是全村作案呢?全村都是吃人的恶魔,最后这些人离开了村子,只有最后的恶魔不愿意走,继续留在村子里吃人,毕竟五年前苍隆山香火鼎盛,指不定他们吃了多少人?”舒怡淡淡开口。
“那为什么现在盯着老人吃?”许暖暖不解。
“如果真的是全村恶人,那么只有死人不会说出秘密啊。”舒怡笑着说道,许暖暖看着她漫不经心的笑脸,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舒怡笑了笑,“别怕~~~我只是推测,不过你脑子倒是蛮聪明的。”说完之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许暖暖没听懂她的意思,徐立让她坐在办公室做备案记录,自己则和楚晨去了严博明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