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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藏的罪恶(9)

      一片暴风雨,哗啦啦的雨水往下淋着,陈叁德抱着儿子在床上,很快外面就响起哭喊声,呼救声,还有“劈啦啪啦”石头滚落的声音,时不时的还有“砰砰”的声音。很快,村名的嚎叫声就被掩埋在雨水和滚石声下。
    身下的儿子已经醒了过来,睁着眼睛不哭也不叫,陈叁德拍了怕他的脑袋,趴在床上不敢动。
    除了后山的石头滚落,前方苍隆山上也有不少泥石滑落,冲刷过陈家村。村头的房子建的比较低,不少已经倒塌,巨石碰撞在一起,“砰,轰轰”的直响,有些已经逃出来的人,看着外面的泥水,还有不少石头滚过砸在自己的房子上,想冲进去救人的想法一下子就被压了下来,先跑出来的人拼命的往陈叁德家中本处,不少人在逃跑过程中被卷进泥水中。
    “救救我啊!救救我!”一个村民扒着一棵大树,冲着前面的人喊道,前面的人回头看了一眼,有些人开始犹豫起来,想要伸手拉一把,就在此时,巨石从上方滚阔,直直的砸在那名村民头上,扒着大树的村名一下子被载重,鲜血从头上缓缓流下,就在村名抬手摸头的一刻,又是一阵水落和碎石划过,那个村名瞬间被卷走,再也看不进行踪。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迎着风雨和碎石,咬着牙往前走去,后半夜的时候雨下的更大,远远看去,村庄已经被水淹没,湍急的水流冲击在屋子上,不少房屋已经倒塌.........
    泥石流发生不久后,除了第一批逃出的村名,还有不少人也逃了出来,几个村名站在自家门口,想将屋里的人往外拉,一片洪水流过,几人被冲刷至一边,还有不少碎石划过,一时间身上也被划出不少伤口,村里满是哀嚎声,直至天明。
    佛堂里,方信跪坐在佛像前,一块砖瓦掉落,直直的砸在佛祖的脸上,之后又“砰”的掉在地上,砖瓦瞬间四分五裂,之后第二块,第叁块,第四块掉落,伴随着还有身后佛像倒落的声音,方信的脸上有些湿润,之后便没有其他响声,方信睁眼,眼前的佛像脸上的金漆倒落一条,看上去像是在流泪。
    方信轻蔑的笑了一声,“流泪么?在为那群草菅人命的人,还是葬在你身下的无辜的人?”回答方信的只有外面的狂风暴雨声。
    “方信!”身后传来小胖和尚的叫声,方信缓缓回头,小胖和尚冲向前将人拉起,“你不是去救人了?”方信开口问道。
    “你早知道了是不是?”小胖和尚激动地问道。
    方信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你早知道,那个门都是腐木,我去的时候,洞口已经被堵上了..........”小胖和尚没有再说话,“那就等风雨过去后,看看他们是死是活,不就行了。”方信说道。
    “那是人命。”小胖和尚说道。
    “那里也埋葬了不少人命,这样的赎罪,已经是轻了。”方信说道。小胖和尚没有再说话,两人一起坐在佛堂中,直至天明..............
    天蒙蒙亮,但是依旧暗沉的不行,“轰隆隆”雷声不断,大雨还在下着,砸在屋顶上的声音是响的不行,似乎要将房子砸出一个洞才肯罢休,一直到中午左右,雨势才渐渐转小,陈叁德和来家里的几个村名一起出门,到村里去看看情况。
    “没命了啊!我的儿啊!还在屋子里,就这么没了啊!”一个村妇跪再泥水中狠狠哭喊,身上的衣服沾满泥水,手上还有血迹,一边哭着,一边扒着地上,似乎想在水中挖出她的孩子,直至两手血淋淋,也没有挖出什么,身边另一个稍微大点的孩子站在边上哭喊着。
    其他人的情况也不是很好,房屋倒塌了一大半,众人往蹚着泥水往村长家里走去,村长家是村口第一家,几人到的时候,房子已经彻底倒塌,也没有见到村长的人影,“看来人应该是,是没了....”陈阿大在一边说着。
    陈叁德皱着眉,“嗯,去看看有多少人跑出来了吧。”说完就蹚着水往村里走去,跑出来的基本都是男人,去路口探路的村名回来,“路被封死了,出不去了,我们现在怎么办?”村民着急的问道。
    稍微冷静的村名说道,“现在没有食物,没有水,我们不能等死,这样,壮年去村口通路,这样可以到镇上,到了镇上可以打电话出去报警。”
    众人觉得可以,几个高壮的男人就去村口通路。但是没想到下午的时候山石二次滑落,一下子将路又全部堵死,还有不少巨石堵在路口,根本就没有办法通路,晚上的时候精疲力尽的回到村里,陈叁德家住的稍微高点,受影响最小。几个人坐在他的家里,一时间气氛十分低沉。
    “现在怎么办?你这儿吃的也不多,我们撑不了几天。”陈阿大开口说道。
    陈叁德皱了皱眉,“只能想办法出去,只有出去才能联络上人,但是镇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如果后面不下雨,要不就去趟苍隆山。那里不是有和尚?他们那说不定会有食物。”
    “如果再次山石滑落怎么办?在山上的话会死吧。”一个男人激动地说道。
    “什么死不死的!现在就是在等死!”另一个男人激动地说道,吵吵闹闹也没有人愿意上山,此时陈叁德开口,“那我去吧,你们看看能不能把埋在下面的人挖出来,说不定还有活的,如果明天不下雨,我就上山。”众人不再说什么。
    入夜,雨停了,方信从佛堂起身,准备离开,“方信!”小胖和尚叫住他。方信回头,“如果他们还活着,你打算怎么办。”
    方信听到小胖和尚问的话,“那就杀了他们。”
    小胖和尚拦住他的去路,“那我就不能让你去。”
    “你是要做他们的帮凶?”方信问道。
    “帮凶?我们都是帮凶,但是我们不能就这样杀害这些人。”小胖和尚说道,方信皱了皱眉,“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胖和尚看了眼他,“我和你是一样的人,或许我们都是为了同样的目的来这里,你找到了你想找的人,而我想找的人或许永远也找不到了。”
    方信没有说话,一下子又坐了下来,“或许他们都死了,你来这里找谁?”
    外面只有呼呼的风声,小胖和尚苦涩的笑了笑,“我的老婆和女儿来了这里之后,我的女儿就失踪了,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老婆也因此跟我离婚,我辞了工作,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寻我的女儿,但是当我看到这里人做的勾当之后,可能我的女儿已经被卖走了。”
    “你是警察?”方信问道,小胖和尚张了张嘴,“你怎么知道?”
    “和我们一起留下来的和尚,只有你和我是直接接受了这里的事情,晚上也敢跟我下去探勘地下室,还一身正气。”方信说道。
    小胖和尚苦涩的笑了笑,“就算我是警察,我也没有找到我的女儿,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受苦。”
    “所以这里的人都该死,他们的所作所为,难道不该死么!”方信激动地说道。
    “即是如此,也不该由你来终结他们。”小胖和尚说道。
    “我等不了警察来处罚他们,一直来山上的女生,是我的妹妹,我下山之后,以为能见到她,但是我见到的,确实她的灵堂,她死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她了,她再也没有机会从来了!再也不会出现,永远也不会了!”方信激动地说道,一个大男人,忍不住哭了起来。
    小胖和尚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她一定不会希望你这样,睡会儿吧,等明天早上,我们再去后山看看,如果他们没死,我们正好趁这个机会,将他们绳之以法。”
    方信想了想,打消了去后山的念头,和小胖和尚一起在佛堂休息,靠在一边闭上眼睛,没多久就陷入沉睡,睡梦中,听到方青再叫自己,“别睡了,哥哥,快醒醒。”
    方信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阿青?你还活着?”
    方青着急的拉起他,“快走啊哥哥,等下就危险了,快走快走,拉起方信跑出佛堂,半边的佛堂倒塌下来,方信吓了一跳,身边的方青也吓了一跳,“哥哥,快走吧,离开这里,一切都结束了。”
    “没有结束!我要亲眼看到他们死去才是结束!”方信抓着她的肩膀说道。
    方青的眼中蓄满泪水,“哥哥,我要走了,别做傻事,再见了。”
    手掌下的人慢慢变得透明,方信想抓住她,但是只能握拳,无法触摸到她,“我要走了,你也走吧,我不怪你,走吧。”
    “方青!方青!方青!”眼前的人渐渐消失,方信大喊着,却再也没有回应,猛地醒来,自己还在佛堂中,外面又传来轰隆隆的雷声,方信心里隐隐不安,将一边的小胖和尚摇醒,两人一同出了佛堂,刚出门,佛堂一下子倒塌一半,两人都吓了一跳,倒塌之后再也没有雷声,也没有下雨,只有狂风呼啸而过。小胖和尚捂着胸口,平息着那一刻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