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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他房里下了迷香,又是谁能把那么大个活人大晚上抱过来,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抱走,若非床榻之上遗留的痕迹,他还当真以为做了一场大梦。
□□的亲兵侍卫,都是他心腹之人,功夫在禁军中也是数一数二,在西北战场上都鲜有失利,说他□□的首卫如铁桶一般都不是夸张。
但是谁能做到来去自如,连他都无迹可寻?当世高手恐怕都挑不出几人。
可若是如此不世出的高手,又为何偏偏干出如此不入流之事,将一个男人送到他的床榻,而从那晚之后也再无其他动作,到底是什么目的?
李狄对该怀疑的不该怀疑的都暗地探查了一番,但都毫无结果,更别说找到那个和他春风一度的人。而且当时他更多的是懊恼,懊恼这种中了别人全套被摆布的感觉,显得自己无力又弱小。
他本以为多年在宫中隐忍蛰伏、羽翼渐丰,再也不用像幼时那般无助,说话做事都要看人脸色,他可以像一只展翅的雄鹰一样,闯出自己的一方天地。
可没想到还是被现实教做人,他还是不够强大,还需要时刻韬光养晦。不得不说,他还得感谢这个人,让他在边关大大小小数百场战事中,从不敢掉以轻心、妄自轻敌。
等到时过境迁,仿佛真是一场春梦了无痕,李狄行事更为小心,其他只能暂且搁置一旁。只是终究是年少精力旺盛,此前他一直都过着禁欲苦行僧般的生活,一朝破了戒,却不复从前。
每次午夜梦回,多少次梦见那晚的情景,有时候还似雾迷津渡,所有一切都模糊不清,只剩下梦里被释放不受束缚的最原始的YU网。
最初他觉得自己是被一个连面貌都看不清的人的幻象所攫住了,一直念念不忘也是因为年少未曾尝过,初次便如冲破牢笼。为了摆脱在这种仿佛被控制的感觉,他也找人送来过漂亮的少年或少女,可这些人一到他眼前,便索然无味,甚至令他厌憎厌弃。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模糊的身影开始令他如此难以忘怀,恍然回首时,俨然已如心尖痣、白月光一般。
而在太学箭术课上,他故意靠沈初那么近,这人的身形、身上的味道还有那双眼睛,让他确定,这人就是当初的那个人。
只是这人怎么已经有了一个三岁的孩子?!按时间来看,那时候这人就已经娶妻生子了。这个事实无疑让李狄有点难受,但是等到查清,这人的妻子在生下孩子后就难产去世了,他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刀山火海、血腥死亡都见多了,这些又能算得了什么。
只是他还不能完全确定沈初就是那人,而当初那晚过后的平静,只不过是深渊假象的表面。
······
不久,皇榜张贴了出来,天子向天下昭告,为太子大婚特开恩科。太子大婚定在来年开春,恩科则在太子大婚三月之后,并由太子主持,右相引桓、礼部尚书胡元和具体负责。
而太学的告示也张贴了出来,这次年末考核上等的名额在一百名左右,但若有学正、学谕、学监或是三名以上夫子联名推荐,则也可以获得上等直接参加恩科。
但基本上所谓的联名推荐都是锦上添花,若能获得推荐,基本都是太学里的翘楚、饱富才学之人,考核也能获得上等,不需要推荐就能获得资格。若不能考核为上等,那基本也不具有获得被推荐资格的才学。
当然,这也与太学的考核方式有关。
像四书五经之类的科目,都是夫子出几道论述题,学生从中选一道作一篇文章即可,然后夫子根据文章来分为几等。像律法、算术、医术、武学之类的科目,都由夫子根据平时表现给个考核等级即可。
当然,每个学正学谕学监手里都有的一个名额,多的是人争着抢着要,最后大多被世家大族收入囊中。
自恩科的消息出来后,天下学子自是一片振奋,相当于多出来的一次机会,怎么都是深得人心的一件大好事。
沈初到太学就是为了考科举,自然也不想放过这次恩科的机会。只是他才入太学半年,还是感觉有些底气不足。
不过离恩科还有大半年的时间,足够对四书五经进行强化突击了。
和其他学子比起来,沈初有个开了挂的优势,他不仅能买到历史上出名的大儒对四书五经的注解版,还能给007付费,让它对市面上的四书五经进行梳理总结、删繁就简、去伪存精。对于文里交通不便、信息不发达、书籍贵得吓死人的这个架空时代来说,简直就是巨大的BUFF了。
像范雍这种家境贫困的,对书籍更是看得比金银还宝贵,经常去相国寺集市上卖掉自己的字画,换来的书籍,在沈初这个现代人看来,都是什么鬼,还不如范雍的字画在他眼里值钱。
对范雍这样的学子来说,得到书籍都很难,更别说注解版、释义这种珍贵的科考辅导资料了。
这段时间,沈初白天认真学习,晚上都在熬夜苦读。
每天晚上崽崽都要沈初陪着才能入睡,沈初都会给他讲睡前故事。
现在沈初都将睡前故事变成背诵大学、中庸了,崽崽刚开始很不高兴,“爹爹,我想听故事!”
沈初将小家伙抱在怀里,只穿了一件里衣的小家伙肉嘟嘟、暖呼呼的,抱着手感超级好,在这寒冷的冬天夜晚里,作为暖手炉简直最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