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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狄怀里抱着沈初, 手指轻轻抚着他的脸庞, 眼里的光晦暗不明,心中暴虐的情绪轻易地被这人挑起,又被这人安抚下去。真想把人圈起来,让他满眼满心只有自己。
这时, 沈初突然从迷睡中惊坐起, 李狄忙把他揽住, 轻轻拍着他的背哄道, “怎么了?”语气温柔得不能再温柔, 仿佛刚才的暴戾都是幻觉。
沈初脑袋还是一片糊,呆呆道, “我答应过给崽崽带一支糖葫芦回去的。”
李狄哭笑不得,掀开车窗帘,还真刚好在车外看到个买糖葫芦的货郎, 还真像知道似的。
他吩咐了一句车外的青竹, 将糖葫芦买回来后在沈初眼前晃了晃, 温声道,“好了,买回来了, 继续睡吧。”
沈初又迷迷糊糊躺了下来,但是没有很快睡着,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一下又像什么似的,立马腾起身,双手捧着李狄的脸道,“你是殿下?”
李狄瞧他还认得自己,敷衍地哄道,“我是,别闹了,快睡吧。”
沈初顿时变得哀怨起来,指责道,“你这个负心汉!薄情郎!你、你,还和漂亮的小男生喝酒!”
李狄没想到这人还真吃醋了,好像还醋得不行,心里愉快起来,将他抱在怀里,更耐心哄道,“是孤不对,孤不该找个小倌来斟酒,但是你也不该将那女伎留在身边。”
沈初一脸迷茫道,“什么女伎?就只是个小姑娘而已。哼,你堂堂的秦王,还要和个小姑娘计较,说出去丢不丢人。”
李狄看着他的脸,要不是眼神飘忽,他都快怀疑这人是不是装醉了,说的话这么条理清晰,还能怼人。他也不想真和一个醉鬼讲道理,妥协道,“是孤错了,孤不该和一个小姑娘计较好吧?”哎,这人怎么这么任性,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就吃个醋都嫌他肚量小,不过知道这人也是在乎他的,他多认点错也不是事。
只是没想到醉了的沈初还得理不饶人起来了,哼哼唧唧不满道,“不好,一点都不好,我一个人生孩子、带孩子,你倒好,还找漂亮的小男生陪你喝酒!你就是个负心汉、薄情郎!”
李狄一脸懵逼,什么叫一个人生孩子、带孩子?!看来这人真是醉糊涂了,他一个人带着崽崽的确辛苦,可是这也是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孩子,怎么能怪到他头上呢?连生孩子这种胡话都说出来了,但是和喝醉了的人有什么道理好讲的,只能耐心哄道,“是孤错了,都是孤的错,以后孤眼里就只有小初一个人好不好?以后孤一直都陪在小初身边好不好?”
喝醉了的沈初还有些意难平,但是好像这样的承诺让他还算满意,于是捧着李狄的脸吻了上去,嘟嘟囔囔道,“既然这样,那就暂且原谅你吧。”
“不过养孩子的账可没这么容易一笔勾销。”
李狄心里有些奇怪,为何沈初老要把这养孩子的账挂嘴边,他自认为和沈初之间还真没这笔账。不过他也来不及想太多,这人热情地凑上来,瞬间点燃了他的心火,平日里的冷静一把给全烧没了。
他反客为主,狠狠地吻上去,马车逼仄的空间里只剩下暧昧急促的喘息声,连呼吸仿佛都变得灼人。
李狄吻遍了他的脸、脖颈,不知不觉解开了他胸前的系带,皮肤裸露在了空气中。沈初觉得自己有些焦渴难耐,仿佛失了水在空气中呼吸的鱼一样。
一切都失去控制起来。迷乱、晕眩。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疏忽之间,青竹在外间轻声咳了咳道,“殿下,官驿到了。”
李狄不禁一阵恼怒,这种箭在弦上却突然被叫停的感觉,让他想把青竹有多远扔多远。
青竹也很无奈啊,里面的动静在明显不过了,他也不想他家殿下和沈公子给别人上演一场真人秀啊,只能肥着胆子出声了。
好在李狄还残存着一丝理智,知道在马车上发生点什么并不合适。他深吸了一口气,按了按额角,冷声道,“知道了。”说完给沈初穿好衣裳,将他抱下马车,沈初还一直不安分地在他身上蹭。
到了房间,结果发现崽崽不在。李狄急着问道,“崽崽被你放到空间了吗?”
沈初点了点头,口齿不清道,“都不在,崽崽、崽崽肯定要放到里面才安全。”
李狄:“他一个人在里面,会不会不安全?”
沈初:“有毛团陪着呢,而且里面比外面可要安全多了。”说着又特别热情地往李狄身上扑过来。李狄晚上也喝了不少酒,身上的反应不受控制,忽然反应过来熏香里怕是也添了不少助兴的东西,上次沈初喝完酒虽然也很热情,但还没这么失控的模样。
一时不知该喜该怒,这些人胆子还真大得很,看来都是早有准备的,还敢将这些手段用他身上。
他看着沈初酡红的脸色,已然迷离的眼神,虽然有些不甘他们的第一次是在这种情况下,但是身体要比大脑诚实急切太多。在残存的理智被燃烧殆尽之前,他尽量收拾准备了一番。
疯狂而迷乱的一夜。
第二天,沈初从头痛中醒来,然后发现自己身上哪哪都痛,全身就跟被马车碾过一般。他坐起身,被子滑至腰下,露出全身或青紫或绯色的痕迹,顿时脑袋嗡地一下懵了,再转头,发现李狄一手撑着额头,眼里带着满满的温柔和爱意看着他。
沈初头皮一阵发麻。他偷偷掀开被子,往里面一看,果然全是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