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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扯了一下嘴角,说:“只要她一不高兴,就能编造出来一堆和她打小报告的老师,甚至校长都要亲自打电话告诉她,我们班太吵了。”
“可是你回头看看你背后这个像傀儡一样的班级,像是能闹翻天的样子吗?”
她笑了一下:“她倒是可以来问问他们敢不敢下课聚在一起大声说话。”
……
那个女孩说了整整一节自修课,江声也认真地听了整整一节课。
仔细想来,这大概算是他在人间活了二十几年以来,说过最多话的一个异性。
得到的结果却并不理想。江声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琢磨不透和女孩子的相处之道吧。
他不知道现在是该赞同她的观点顺着她的话骂老师,还是劝她别对老师有那么大的敌意。
好在那个女孩似乎并不执着于等一个答案。她自顾自地冲江声笑了一下,眼睛里的光却慢慢黯淡了下去。
她突然收住了话匣子,用手指了指教室。
她说:“谢谢你听我发牢骚。谢谢你……我进去了。”
江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莫名觉得她抬手的那一下可能是在擦眼泪。或许他应该追上去安慰她。
可惜事实是她所说的那些问题,都是他所完全无法解决的。
他除了在原地像根木头一样待着之外,真的不知道他究竟能为她做些什么。而她所需要的安慰,大概也不会是来自于他。
江声有些头疼地绕到教室后门,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周川问他:“在外面这么久都聊了些什么?”语气莫名有点像查岗。
江声叹了口气:“没聊什么。就是单方面听她讲述她在这个班级的不愉快和家长的不理解罢了。都是那些即使我们了解了也无能为力的事情。”
周川:“说不定这也是主线任务的一环,甚至有可能是隐藏任务。”
江声拉开自己书包拉链的动作顿住,问:“怎么说?”
周川掏出手机,按亮了屏幕让他看上面的照片。“刚才我大致对了一下本场几个玩家的名字,在榜上排的都挺前的。至少一天死一个的话这七天绝对轮不到他们。”
江声看着倒数十几名的自己,心想,那要是一天死两个呢。
周川没注意到他的表情,接着说:“而且这一次考试刚过,玩家在这七天的成绩是不可能再变动的,如果是按照排名来决定生死,那么他们就是有心逆天改命也没用了。”
“所以这个游戏里肯定暗藏着别的杀机。”周川说,“或者保命就是一个幌子,当有玩家发现连着几天都没事发生而不作为之后,可能我们就难去完成最后的任务。”
“而时限一到,要么从头来过,要么就直接按排名清场。”
江声不解地问:“清场是什么意思?系统直接抹杀?”
周川摇头:“系统不能直接干涉玩家的生死,一般是由系统背后的组成人员动手。”
江声有些惊讶地挑眉:“我以为这个系统就是个超自然的存在,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员组成。”
周川解释道:“这个游戏的组成其实有些像外面的那些大公司,分工明确。有专门写故事策划的人,也有安排人员演出的人,还有暴力执行者……”
“这个故事也是策划写的吗?”江声问。
周川撇了他一眼,叹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个游戏的策划可不是小说家。他们只负责从死者的记忆里提取他们的记忆然后整合在一起罢了。”
“虽然也有自己编写游戏脚本的,但是在那种游戏里,一定也寄寓着设计者的生活经历或者是痴心妄想。”
周川看着这个没有老师坐在讲台上也依旧鸦雀无声的教室:“或许一个班不会有那么多‘问题儿童’。”
“但是把整个世界上所有的‘问题儿童’整合在一起,能填满不知道多少个这样的班级。”
江声有些气闷:“他们都死了吗?”这个教室里这么多认真的孩子。
周川摇头,没把话说死:“我不知道,或许吧。”
江声深深地吐了口气,岔开了话题:“那个从头来过是什么意思?就一直重复这七天?”
周川点头:“对,运气好一点的情况是我们还有这原来七天的记忆,可以接着原来的思路继续解题。运气不好的时候,时间沙漏每倒置一次,我们的记忆就会删除一次。”
“我们会误以为我们只是刚进入这个游戏。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只能寄希望于某个人突然的灵光乍现,否则我们就只能一直重复自己失败的过程,永远找不到找到胜利的关键。”
他顿了一下,突然说:“比如我们现在就无法确定这是不是我们第一次坐在这个教室里解这个游戏。或许我们已经做过很多次一样的事情了。”
江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种扮演游戏玩久了,岂不是每次都得怀疑一下人生。还是上次那种和人斗的简单。”
周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说对还是不对,只说:“那种也是有剧本的,只是被提取的记忆里就没出现什么死者熟识的人,所以就被做成了玩家内斗的游戏。”
“……所以现实也有人玩真人狼人杀吗?”江声问。“嗯。”周川回应。
得到肯定回答的江声提出了另一个问题:“这种重复应该不是无限制的吧?”